第四十八 故鄉遇故知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寫完,慢點無所謂,不想留遺憾。
——
“狗哥,你說以後會不會出現神話故事裏那些化人的妖魔?”
出了原始山林。
一條植被稀疏的山道上。
趙建基想到剛剛洪荒巨獸般的變異白頭鷹,心有餘悸的問了一句。
“呵呵,有可能。”
吳天良觀察着前方山凹處的小村莊,點點頭笑道:“建議雞哥你先去抓幾隻狐狸養着,說不定往後就變大美女給你報恩了。”
“那不得被熏死。”
趙建基卻一臉嫌棄:“普通狐狸都那麼騷臭,變異的還得了。”
“表哥真笨。”
一旁小刑穎插嘴道:“你可以把臭腺切了,那樣就不臭了,以前娘親給我買過一隻就是這樣處理的,可惜,後來它跑了。”
說完。
還一副傷心懷念的表情。
“怪不得你小子不喜歡女人。”
趙建基卻是一副我懂了的神情擠眉弄眼,給小刑穎氣得跺腳,急赤白臉的表明自己不是那樣的人。
如此一番插科打諢。
眾人倒也忘了剛剛的死裏逃生的驚險。
“別玩嘴皮子了,進村看看能不能找點吃的,一天沒沾油水了。”
吳天良感受着腹中火燒般的飢餓感,回頭打斷了表兄弟二人的嘻嘻哈哈。
咕咕咕~
他不說還好。
一說眾人的肚子都叫了起來,顯然都已經飢腸轆轆了。
超凡脫俗也是有代價的。
身體能量消耗變大,人很容易飢餓,每天不吃他個十碗八碗米飯肉菜就渾身不得勁。
要是有辟穀丹就好了。
吳天良邊走邊想到前世看的小說中,那種吃一顆就能個把月不餓的神奇丹藥,不由咂了咂嘴。
不過他也知道這只是奢望。
至少,目前不可能出現這種太過神異的丹藥。
人體一個月的食物消耗是很多的,更別說是破繭者。
那麼大的能量壓縮在一顆小小的藥丸里,藥材的品級得多高。
如果用變異種當材料,估計一隻二代變異種榨乾了都煉不出一顆辟穀丹。
……
不一會。
眾人來到山凹里的不知名小村莊中。
“不對勁啊狗哥,這村子怎麼一隻活屍都沒有。”
提着閃靈爪興緻沖沖的趙建基望着鬼蜮般空蕩蕩陰森森的村莊,眉頭皺了起來。
“爺,一粒米都沒有,甚至家裏的鐵器,衣服,被褥之類的都被搜刮一空。”
這時,方琴也從一戶人家出來,面色有些詫異的說了一句。
“應該是有倖存者搜刮過了這村子。”
吳天良看了眼不遠處幾隻頭顱被砍掉的活屍屍體,又蹲在泥巴路上望了望明顯是近期才留下的車輪印道:
“而且,能屠光一個村子的活屍搜集資源,又用載具運送物資,證明他們人數不少,實力也不弱。”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只要不是滅絕性的突然打擊,人類這個族群都能憑藉頑強的適應能力存活下來。
吳天良從沒覺得他們是特殊的幸運兒,因此,末世之中能碰到其他倖存者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去蓮花鄉看看吧,那裏應該還有物資剩餘。”
拍掉手中泥土。
吳天良站起身,臉色平淡的說了一句,沒有尋着痕迹找尋那批倖存者的意思。
他現在只想早日趕到黑水鎮,建立屬於自己的班底。
蓮花鄉是個鄉鎮。
嚴格來說已經是進了昌平縣地界了,處在邊緣範圍,再有幾十里地山路就是曾經在整個廣慶府臭名昭著的黑水鎮。
那裏埋葬着吳天良前二十年的喜怒哀樂,落魄風光,舊人舊事。
時隔三年。
如今再臨。
他心中有些複雜,或者說近鄉情怯。
“哥,陳二狗老家好像就是蓮花鄉的。”
陳勇也面露感慨,回憶曾經的舊人道:“當初那場大清洗過後,我聽說他回到了老家,還取了個老婆,小日子過得很美,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黑娃嗎?”
吳天良聞言微微一笑,眸中帶着幾分懷念。
他想起了曾經那個為了一口吃的,在酒樓後面和十幾隻野狗搶剩飯剩菜的頑強小乞丐。
陳二狗。
本命就叫陳二狗。
名雖賤但人硬。
因為皮膚黑,長得又像非州那地的,所以吳天良給他取了個外號“黑娃”。
雖然陳二狗經常嘻嘻哈哈,好色成性,和趙建基有的一拼,但他的外在和內心卻是兩個極端。
典型的笑面虎,人黑手更黑。
跟吳天良刨食后。
憑藉敢打敢拼的性格和心黑手辣,沒兩年就成了黑水鎮讓別人聞風喪膽的煞神黑無常。
同時也是當初和吳天良感情最深的幾個人之一。
“過了個山頭就到了,如果黑娃沒遭難,以他的手段,應該過得很滋潤。”
往事翻湧,心中莫名思念。
吳天良招呼一聲,加快腳步就往前方山頭爬去。
一路無事。
在吳天良刻意加快腳步下。
眾人很快翻過了山頭。
山下環水而坐的蓮花鄉建築群也映入眼帘,最顯眼的是中央位置的那一大片佔地近百畝的湖塘。
湖塘中蓮花以謝,入目皆是碧綠菏葉,長勢繁茂,覆蓋了整個蓮花湖。
蓮花鄉並不小。
末世前足有三萬人口,東西相隔三四里地,已經不下一些小縣城了,並且有屬於自己的一條街道集市。
趕集的時候,十里八村的人都會匯聚而來,人流量還會暴增。
“哎,鄉裏面打起來了,這是人跟人打,還是和活屍打,真亂。”
眾人正觀察間,陳勇有些驚訝的說了一句。
只見蓮花鄉中。
外圍一條村道上。
烏泱泱的活屍和幾十號人正在亂斗,那群人都有兵器,一會砍人,一會砍屍,亂的不行。
但距離有些遠。
加上夜幕將近,光線昏暗。
陳勇他們只能看到混亂,辨認不出是些什麼人。
“操,是二狗那小子,正被人砍呢!”
吳天良的超遠視距卻看的真切,一眼就看到混亂場面中一個短髮捲曲,皮膚黝黑,個頭很高,身材精壯,黑猩猩似的熟悉青年。
煞神般正瘋狂揮舞着手中的閃靈爪,下手相當的黑,不管活屍還是人,敢近身就要命!
但他們的人數明顯少於另一方。
再加上周圍的活屍。
已經陷入了險地。
“他娘的,敢砍我兄弟,阿勇抄傢伙,剁了他們!”
吳天良只看了一眼,火就騰了起來,怒不可遏的罵了一句。
他抽出一根常備的布帶纏住閃魂刀,帶着陳勇他們,狂風一般向山下掠了過去。
……
蓮花鄉外圍。
靠近集市的一條泥巴路上。
周圍的活屍暫時全被砍翻。
三十來號人以中心之地倒下的兩隻小鋼炮一代為分界點,正在兇狠對峙,互噴着垃圾話。
“高天龍,你他媽算什麼東西,敢搶老子打出來的屍寶,你有幾條命夠我砍的?”
黑炭似的陳二狗抹了一把不知哪個倒霉蛋彪到他臉上的熱血,紅眼瞪着對面領頭的人,破口大罵。
他一怒,左臉上一條黑蜈蚣似的猙獰刀疤就凸起,襯托得他凶煞萬分,像要吃人一樣。
“陳二狗,以前叫你聲黑爺是給吳天良面子,現在世道都變了,你還端着以前的架子,可不可笑?”
對面領頭的高天龍不屑譏諷。
他長得比陳二狗還凶幾分,個子也高出一頭。
匪里匪氣,膀大腰圓脖子粗,剃着個光頭,滿是橫肉的臉上坑坑窪窪好像月球表面一樣,而且還是獨眼,另一隻眼罩着黑色眼罩。
一看就是那種喜歡惹是生非,目無法紀的狠角色,走在大街上,說他早上吃人都沒人會懷疑。
在他身後。
還有將近二十個狠辣的漢子,滿臉的痞氣,一看就是末世前混跡各種非法場所的打手一類的地痞流氓。
相比而言。
陳二狗這邊就有些不夠看了。
除了他以外,十來個漢子雖然也目光兇狠。
但依舊藏不住他們臉上風吹日晒,面朝黃土背朝天養出的那一股庄稼人的老實溫順。
很顯然。
這些人末世前都是地里刨食的本份人。
雖然末世激發了他們的凶性。
但依舊比不了高天龍身後那一群整天爭勇鬥狠的青皮流氓。
再加上人數劣勢。
雖然陳二狗嘴上叫囂得厲害,但他心理明白,今天他們估計要吃個啞巴虧了。
街道另一旁拐角。
吳天良帶着陳勇他們從山上趕來,正準備出去支援陳二狗。
但一聽提到他的名字。
他眼睛又眯了眯,打手勢讓陳勇他們保持安靜。
他想看一看。
兩年過去,當初的那份救命之恩,提攜之情,在陳二狗心中還留下多少。
當然。
就算陳二狗已經忘了。
吳天良今天也會出手幫他解圍,只是解圍之後的態度要發生一些改變了。
沒忘。
我們還是生死患難好兄弟。
忘了。
就算再收服了陳二狗,以後也只剩單純的上下級,利益關係了。
“獨眼龍這慫包怎麼會在這裏?”
一旁的陳勇卻有些疑惑,小聲嘀咕了一句。
“狗改不了吃屎,準是來收賬的。”
吳天良冷冷一笑。
以前黑水鎮那群人,每個人什麼德行,他一清二楚。
高天龍這個死鑽錢眼的傢伙,以前乾的就是開賭坊,放高利的營生。
他會出現在蓮花鄉。
屁股想都知道是末世前帶着一幫子人來別人老家吃喝玩樂,暗中使絆子,軟暴力催債。
這種手段,就算報官也頂多是驅趕警告,治不了他的罪。
以前高天龍就靠這招逼得不知多少人名譽掃地,家破人亡,可謂是臭名遠揚。
“我呸,獨眼龍,你也就現在能抖一抖了。”
吳天良正暗中觀察。
街道上的兩幫人又推搡互罵了起來。
陳二狗捏着滴血閃靈爪,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不屑道:“擱在以前,怕是隔着三條街看到吳爺,你就要跪地磕頭!”
“你他媽說什麼?!”
高天龍還沒動,他身後脾氣火爆的一個小弟大嗓門就吼了起來,梗着脖子就想砍人。
“呵呵,人家也就這點吹資了,你還不讓他過過嘴癮嗎?”
高天龍卻是攔下小弟,皮笑肉不笑的望着陳二狗道:“二狗子,我也不和你扯些有的沒的,坦白說吧,我今天還就是要搶你了。
怎麼著吧,想打,還是說……叫你那不知道有沒有成糞了的主子吳爺來和我說道說道,哈哈。”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玩意,我特么今天就替齊當君好好教育一下你!”
陳二狗一聽高天龍侮辱吳天良,頓時比自己被砍了還暴怒,揚起手中的黑鐮刃就要砍。
但就在這時。
一道渾厚響亮的熟悉聲音卻在他身後響起——
“黑娃,你這一動手出點事,麗春院裏盼着你去使勁的老鴇子可要哭花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