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 採藥人
“隊長，你忘了那群採藥人了。”
正當眾人迷茫不解時。
之前射殺閃靈那位年輕鎮夜使擦拭着骨箭，眼神銳利的說了一句。
採藥人？
吳天良疑惑目光望向了盧雄。
“那就是一群魔怔的瘋子！”
哪知，盧雄卻滿臉厭惡憤慨的罵了一句。
隨後察覺自己失態，他又抱歉一聲，略微平靜道：“諸位義士以前應該聽說過鍊氣士，煉丹長生，求道成仙之類的話題，或者傳說吧？”
“呃，那不是騙人的神棍嗎？”
趙建基撇了撇嘴道：“以前我老娘還迷信過一段時間，花了大價錢買了從各地道館買了很多符籙，丹藥，結果屁用沒有，人還差點吃出事來。”
方琴也附和道：“據說前朝齊國末代皇帝順帝就是痴迷求道長生，專門在皇城建了一棟長生樓，養了很多所謂的有道人方士給他煉丹，想長生久視。”
“結果給自己毒死了，間接加速了齊國滅亡。”
吳天良接下話茬，有些唏噓感慨一句。
這世界。
曾經沒有超凡，更沒有仙人，煉丹就是在練毒，人吃了，能好才怪。
至於求道長生，更是無稽之談。
吳天良這一世因為幻想着修仙逍遙，去過很多地方，拜訪過很多所謂隱士高人。
那些高人頂多是養生有道，會給你說些道理。
至於長生和超凡脫俗的力量就拉倒吧。
一巴掌下去，你能當場跪地求他別死。
不過。
如今盧雄卻又提及那些鍊氣士，還一副厭惡憎恨的模樣，似乎和末世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這倒又激起了吳天良心中對神秘力量的求知慾，好奇問道：“難道這世界真有什麼演義故事裏那些普通人無法得知的隱世家族，小世界修仙界之類的。
和平時期他們隱世不出，每逢亂世，比如現在，他們就跑出來作妖？”
哪知。
盧雄卻奇怪的看了眼一臉中二的吳天良道：“吳義士多心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六百年大夏，國土之內沒有任何秘密，不存在你說的這些奇奇怪怪的神秘勢力。
嚴格來說，鍊氣士，現在自稱採藥人的那批瘋子。
以前和我們一樣都是普通人，區別就是他們末世前都是一些山野苦修隱士，或者各種宗教的堅定信徒，
整天研究一些虛無縹緲的修鍊典籍，妄圖超脫紅塵，長生成仙，完全可以說是魔怔了。”
不可能的事。
傾盡所有去追尋。
的確可以說是魔怔，沒毛病。
吳天良點點頭，隨後問道：“那他們和末世有什麼關係，為什麼現在又自稱採藥人？”
他好像一個好奇寶寶。
對這場離奇末世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鎮夜司乃大夏最高監國組織，情報機構。
作為鎮夜使的盧雄等人了解的信息肯定比他們多得的，能夠為他們解答疑惑。
“鎮夜司是在水雲縣屍亂過後才真正接觸到採藥人的。”
盧雄面帶回憶道：“當時清掃水雲縣戰場時，出現了一批來自各地的隱士，道人，僧人，方士，花大價錢向軍方購買一個接觸變異種屍體的機會。
當時指揮使大人正心煩找不到屍毒來源的問題。
這群人一來就說想接觸變異種屍體，就差腦門上寫着他們知道屍禍原因了。
當時就被我們全部扣下，嚴刑拷打，最後還真審問出了一些東西。
只是太過離奇，當不了奏章彙報，就被指揮使大人壓了下來並沒有上報皇城，因為當代聖上是最厭惡神鬼之說的。”
接觸變異種？
吳天良聽完，面色猛然一震。
他想到了道氣。
鍊氣士，採藥人……
難不成？！
這一刻。
吳天良心中隱隱有些明悟，眼神幾度變換，卻沒有說出來，而是靜待下文。
頓了頓。
盧雄帶上了些許憤恨殺意道：“你們知道那群瘋子說什麼嗎？
他們居然說這是什麼狗屁天地靈氣復蘇，仙神歸來的徵兆，他們鍊氣士的時代已經來了。
新世界即將降臨，天地作爐，舊世界的蒼生萬物都將化作薪火燃料，熬煉一株株大葯，助力新世界主宰登臨永恆大道。”
“變異種就是他們的葯？！”
吳天良深吸一口氣，已經徹底確信了鍊氣士口中的葯就是變異種身上特有的道氣！
果然。
盧雄接下來的話印證了他的想法：“確切的說是變異種身上一種其他人看不到，只有鍊氣士能看到的奇異，他們稱之為道氣。”
吳天良身軀一顫。
心中莫名有些恐慌，患得患失。
害怕道藏商城不是唯一。
害怕他失去在末世里的先天優勢。
於是。
他連忙追問：“採藥人獲得那什麼道氣之後會怎麼做，或者說有什麼變化？”
“變化？”
盧雄詫異的看了眼有些急切的吳天良，不過也沒懷疑什麼，反問道：“升仙散知道嗎。”
“知道，一種成癮性極大的藥物，服之飄飄欲仙，癮來生不如死。”
吳天良點點頭，作為曾經的黑水鎮地頭蛇，灰色產業的東西他雖然沒接觸過，但也聽聞過。
一包升仙散，家破人升天。
這是一種朝廷嚴令禁止生產，重刑打擊的藥品，曾害了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
“並不是所有鍊氣士都能夠食氣，需要具備一種他們稱之為靈根的神秘之物，才能夠煉化道氣。”
盧雄眼中有可悲，也有憎惡，接着道：“當初為了弄清楚道氣到底是什麼，鎮夜司抓了不少鍊氣士做實驗。
結果發現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道氣本質來自屍毒，級別越高的變異種，屍毒越強，道氣本質也越高，鍊氣士服用之後提升的實力也越多。
但本質來自屍毒的東西，能是什麼好東西？
道氣提升鍊氣士實力的同時，也讓他們成為了半人半屍的怪物，沾染上了“癮”。
一旦癮來沒有葯，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失去自我，化作一種新型變異種，人屍皆啖，我們稱之為屍魔。”
道氣有毒，食之成癮？
吳天良聽完，卻是愣了愣。
他還以為那些鍊氣士和他一樣有道藏商城，沒想到居然會是煉化的方式處理道氣。
貌似，很造孽。
難道這就是修道人士常說的——一入道門深似海，回頭就是一場空？
只能前進，不能後退。
一旦後退，就是身死道消。
這種道。
求着真有意思嗎？
吳天良不能理解。
“如此，你們應該明白為什麼我們會稱採藥人為瘋子了吧？”
盧雄長嘆了一口氣，道：“一個升仙散成癮的人，為了解癮能做出所有人能想到的惡事，道氣成癮的採藥人癮來時更是無所不用其極。
原本，這場末世蔓延速度根本沒那麼快，起初天下也只有不到一半的城池爆發了屍毒。
但，就因為那群瘋子！！”
盧雄咬牙切齒：“為了他們所謂的新時代，所謂的葯。
主動將屍毒帶入一個個原本沒有爆發屍毒的城市，更瘋狂的，甚至會以人當肥料養屍！
導致大夏原本還保存的一個個薪火城市破滅，真真是千古罪人，凌遲都不足以解恨！！
諸位義士以後若遇到採藥人，切記一句話，力不如人立馬遠遁，若有能力，務必擊殺！”
“干他娘的，這麼喪心病狂？！”
吳天良都遍體生寒，爆了粗口。
末世降臨，本來就是人族史無前例的大危機，動輒亡種滅族。
這種情況下，作為修道人士，不僅不救世渡人，還主動加快末世覆滅人類的進度。
這種行徑已經不是恐，怖份子能形容的了，簡直就是反人類，魔鬼都自愧不如！
“他媽的，以後絕對遇到一個殺一個，這群狗雜種！”
一向沒心沒肺的趙建基都紅了眼，破口大罵。
“這種人，不配修道求仙，應是邪魔，當誅！”
小劍痴刑穎寒着小臉森冷開口。
在場眾人，屬他最嚮往得道成仙，仗劍除魔的玄奇世界。
如今卻告訴他，他嚮往的世界中，全是吃人的魔鬼，他信仰都崩塌了，心中鬱氣憋的難受。
“所以……”
吳天良長出一口氣道：“以那些瘋子採藥人的說法，這場末世，其實是什麼天地靈氣復蘇？
變異種就是天地間靈氣催生的一株株道道葯，有靈根者會是新世界的主宰？”
“這隻不過是他們粉飾自己的荒謬之論！”
盧雄嗤之以鼻，冷笑道：“如果真像他們說的那樣，又為什麼會出現他們解釋不了的屍寶？
天命所歸，新世界主宰？
真是貽笑大方！
別看他們一個個藐視一切，滿嘴仙佛神聖，高人一等，但刀子架在脖子上，照樣哭爹喊娘！”
很明顯。
盧雄也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只信手中的刀，不信什麼虛無縹緲的仙神。
這一點。
倒是和吳天良不謀而合。
他只信自強不息，不信什麼命由天定，所謂仙神也只不過是強大點的生物罷了。
一番交談。
吳天良雖然沒弄清楚這場末世的真正原因，但也知道了其中的一些隱秘，未知的情報。
最初的水雲縣戰役。
沒有完全滅亡且已經有了抵抗能力的大夏。
採藥人。
屍王。
倖存的人類城市。
咀嚼着這些信息。
吳天良心中對未來有了更多的規劃，心中一動道：“天雲府境內還有多少人類聚集地倖存，大夏保持着絕對掌控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