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章：【節哀】

（多謝“占戈亓申”朋友的打賞，多謝。）

……

老曹找他什麼事，一目了然。

正好徐福也要找老曹，一直耽擱了。

從後備箱裏，拎着兩瓶茅台幾條煙就跟了上去。

曹慶年看到他提的東西，也沒說什麼。

徐福一屁股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習慣性翹起二郎腿，“校長，你這裏真不錯。書香氣十足，不像我那，擺在多書都像個擺設。”

“你要是喜歡，就拿幾本去。”

“君子不奪人所好，給我也是浪費。書就應該放在最喜歡它的人手裏。”

曹慶年跟他扯了幾句，拉上正題，“咳，你們網站最近發展的不錯呀，上次去省委開會，連教育局的領導都聽說了，打聽是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你整天不來學校上課，我都不好意思搭話。”

徐福笑道：“校長，看您說的，我不是請過假嗎。目前還是創業的關鍵時期，實在走不開。過了這一陣子，就該輕鬆些了，我肯定還是回來上課的。”

“那現在發展怎麼樣？”

“校長，您應該上過海內網吧。”

曹慶年道：“自然上過，但是你們年輕人的東西，我看不太懂。老師有些跟不上時代了啊。”

徐福也不賣關子，“這麼跟您說吧。

“一個社交網站，最重要的是兩個數據，註冊用戶數據，和經常登陸人數。目前海內網經過一個多月的發展，實名制註冊用戶已經成功突破百萬。

“當然，外界並不知道我們已經破百萬了。

“因為這個數據是十分誇張的。

“就連當初企鵝發佈的時候，也遠沒有我們速度快。不過這個用戶量的代價也是十分巨大的。您剛才也說了，連教育局的領導都聽說過我們，這便是我們宣傳的功勞。”

“第一個一百萬有了，下一個一百萬就會更快。等全國所有高校形成風潮，海內網就已經勢不可擋。”

曹慶年想了想道：“我聽中科院的教授說過一個事，你們的網站智能核心非常先進，是你獨自創建的？”

徐福捏着下巴摩挲一下，沒立即搭話，尋思半晌才道：“目前智能核心還處在完善階段。外人覺得很先進，是他們沒找到正確思路。其實內核的東西是十分脆弱的，也一直是我們的機密核心。”

智能核心被人覬覦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可以糊弄普通用戶，卻無法隱瞞那些高精尖的專業人才。

沒準他徐福的名字，現在已經在國家備上號了。

即便未來海內融資，他也會率先把智能核心獨立出來，那是他一個人的東西，頂多授權給海內網使用。

“校長，您問這個做什麼？”

曹慶年道：“是這樣的，上次在全國大專職業教育研討會上，中科院的馮院士還有國防科工的領導，也特地找到我。跟我談了許久，也問到你們公司，他們詢問是不是可以派個代表團去你們公司參觀一下。

“因為正常途徑他們申請參觀，好像被你們拒絕了。所以才找到我，以為我能說上話。但這事我自然不能做主，才代為轉達一下。”

說到這事，他還與有榮焉。

雖然他這個大專院校校長，大小也是個國家幹部。

但放在以前，中科院的院士，是怎麼也不會找上他的。

現在卻來求他辦事，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

此前，他們還真沒太把海內當回事，包括徐福曾經提過的什麼背書。

背書做什麼？

背書去發戰術，入侵別人的網絡，打擂台。

那是正經學校能幹出來的事嗎？

所以上次從海內公司回來后，也沒太在意，只是當做一次學生創業的案例，填寫進了學校檔案之中，作為政績向上宣告。

現在連中科院的院士都找上門來了，才知海內網已經不聲不響做大了。

弄不好，還會出一個類似企鵝那樣的巨頭公司呢。

大專院校的在校上，創辦了巨頭公司，他還能不重視嗎？

徐福笑道：“校長，您太小看自己了，怎麼說您也是我校長。”

“實在是最近想要來參觀的拜帖太多了，有企業、有投資商、也有科研機構，我們都是統一拒絕的。不僅如此，未來還會加強安保措施。”

“以您的看法，中科院想要參觀，具體是什麼來意？”

這可把曹慶年問住了，他當時只顧點頭哈腰的答應傳話。

哪裏想過這些。

徐福一看他表情，明白了。

“聽說郭嘉扶持了不少中科院背景的龍頭科技企業，就是不知中科院投資不投資私營企業？”

“你們缺錢？”曹慶年問道。

同時暗地裏尋思，是不是以學校的名義投資一點。

畢竟是自己學校出去的天才。

徐福如果知道老曹的想法，鐵定啐他一臉，說道：“暫時還不缺，但很快就缺了。如果中科院有意投資，可以聯繫我們。但參觀的事情，沒必要。等我們開啟天使輪融資的時候，自然會有盡調。”

……

徐福離開校長辦公室，腦子裏也全是事。

國防科工委、中國科學院。

這些大佬們，竟然都注意到了自己。

想想還挺牛逼。

國防科工的投資不太好接，弄不好自己的東西就不是自己的了。

而且海內網以後肯定不會只在國內作威作福。

如要出海，擁有國防科工的背景，就不太妥當了。

中科院的投資可以接一點，借借名頭。

擁有中科院的背景，也好擋住外來風雨，畢竟大樹底下好乘涼。

反正他們投資的幾個龍頭企業，像什麼“中科曙光”，旗下最著名的超算，還有晶片業務。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

作為國家扶持的龍頭企業，做不到全球頂尖，就是妥妥的失敗。

“科大訊飛”跟海內比較撞項目，他們也主攻人工智能，那就註定要在他們屁股後面吃灰。

即便是他們的智能語音方面擁有領先全球的技術，如今也要被海內網彎道超車，甩在身後。

“超圖軟件”公司，是中科院地理科學與資源研究所持股的，主要業務是研究地圖。這是基礎工業，未來海內也會涉足。

還有“機械人”公司。

控股股東是中科院瀋陽自動化研究所，國產機械人的龍頭之一，被小日子過得不錯的島國給甩出很遠。

想來想去，幾家中科院背景的龍頭企業，他竟一家也看不上。

只是若有了中科院的名頭，他也不用學校幫忙背書了。

等他準備妥當，就直接下戰帖。

全國媒體上一炒作，把幾大高校架起來，看你接不接。

想清楚了這一頭，徐福便也放下心來。

他是想的挺美，卻太低估外界對濁的好奇心。

次日一覺醒來，徐福迷糊間攏了攏被子。

“狗日的，天氣越來越冷了，什麼時候開暖氣啊。”

忽覺的床前有異，猛地睜大眼睛。

葉天正抱着一個袋子，站崗似的站在他床頭。

這一睜眼，就正對上他頭頂冒黑煙的血洞。

徐福悚然一驚，差點從床上蹦起來，哪還有半點困意。

下鋪的王爽被動靜驚醒，迷糊間回了一句，“說是採暖期是固定的，11月15號到明年的3月15日，也要不了幾天了。”

“啊，哦。”徐福愣了愣，回一聲。

擦了把冷汗。

瑪德，嚇死爹了。

“老徐，你要去跑步嗎，幫我們帶早餐。”

鄧碩眼睛也不睜，就使喚起人來了。

你在跟我說話嗎，對本億萬富翁客氣點。

徐福套上衣服，招呼葉天一下，出了門。

“你怎麼回事？”

“大半夜的跑我床頭上一聲不吭，你想幹什麼，守靈啊。”

葉天被數落，一言不發。

雙臂一伸，手中的袋子掉落地上。

徐福楞了一下，“這是什麼……”

“不對，你竟然能拿到東西？”

葉天看了他一眼，眼神憂鬱，一轉身就又要走。

“你去哪？”徐福撿起這袋東西。

“去我該去的地方，找該找的人。”

卧槽~

徐福左手動了動，差點就想把他就地灰灰。

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有個性的殘祗念。

“你別亂來啊！

“否則就算你不自取滅亡，我也容不下你。”

葉天果然站定了，“那我該怎麼辦，我只是想去看看我的女友。”

徐福看着他，面容俊朗，帶幾分痞氣，此時卻滿臉痛苦。

這樣的人被選去卧底，也是真有眼光。

“算了，陪你走一趟。”

雖說答應了葉天。

但徐福依然按部就班的去操場見了郭蓉，一起跑跑步，然後提着幾籠小籠包回寢室。

又去了公司一趟，將今天要處理的事情辦完。

這才不緊不慢帶着葉天前往目的地。

好在殘祗念本就對時間不敏感，也不催促。

至於葉天取到的那一疊東西，正是他找到的犯罪集團的證據。

來到目的地，看到的卻是一片靈堂。

周圍人忙忙碌碌，也沒人顧得上他。

徐福混進靈堂里，一眼就看出正中位置放着的遺像。

正是葉天的。

還挺帥，一臉笑容乾淨陽光，分明是個帥小伙。

“那是我入警校第一天拍的照片。”

背後傳來葉天的聲音。

“可是我卻沒能從警校畢業，因為被領導選中，暗中執行卧底任務。我的檔案也被更改，從此我化身成了葉坤。卧底久了，也漸漸有了些地位，道上的人稱我一聲坤哥。卻從來不知道，我是個警察。”

徐福默默聽着。

旁邊有位女孩，把徐福當成來祭奠的友人，遞給他一炷香。

徐福稍楞，還是藉著燭光點燃了香，插在靈堂前香爐內。

“這是我小妹，以前最看不起我，知道我警校沒法畢業跑去混社會之後，就更是連話也不跟我說一句。她比我更適合當警察。”

徐福點點頭，掏掏口袋，摸出一疊紅鈔票遞給女孩。

在女孩發愣之際，徐福已經溜了出去。

然後他又看到了一對哭得稀里嘩啦的老年人。

“那是我父母，我報告警校就是受父親影響。他是一位擁有幾十年經驗的老民警，以前我一直是他的驕傲。”

葉天的聲音充滿了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