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意義

雪素離開小院后，飛到了南面城頭上，她靜靜的站着，她遙望着南方，竟是想起家人來了。

城頭上近一年無人掃雪，早已是積雪厚厚，只是積雪並未溢出城牆，但灰色的城牆已經結冰，灰色冰牆在陽光照射下，閃着淡淡金光，尤為絢麗。

雪素身穿紅色衣裙，面無表情的注視前方，眼中有幾分思念之意。一陣刺骨寒風吹來，吹起她那頭烏黑秀髮，同時也吹起她的衣裙，顯得尤為美麗。

灰色冰牆，白色積雪，烏黑秀髮，紅衣美人。

不久后，雪素拿出護身符放在手心，她抬起玉手，將護身符放到眼前，她盯着護身符看着，輕聲道：“快一年了，爹，姐姐，你們還好嗎？”說完她又將護身符收了起來。

她抬頭遙望南方，這時她想起許多往事，心中更是久久不能平靜，也不知她是否在後悔。

寂靜的城頭，漂亮的美人，深深的思念，無奈地選擇。

不久后，雪玉峰從遠處飛來，落到她身後，接着他走到雪素身邊，轉頭看着她，輕聲問道：“小素，你想家了嗎？”說完他的臉上，也露出幾分思念之意。

雪素點頭后，懷念地道：“哥哥，我們回去看看吧。”說完她就轉身看着他。頓時，雪玉峰與她對視，但兩人卻並未笑，反倒幾分思念之意更強了。

雪玉峰點頭答應后，輕聲問道：“小素，你後悔嗎？”雪素猶豫一陣后，堅定地答道：“哥哥，我不後悔。”說完她又轉身遙望南方。

她所遙望的南方並沒有什麼東西，只是一片空曠的雪地冰原，冰原也早已被大霧籠罩，根本看不到什麼東西。

雪玉峰聽后心中一喜，微微一笑，接着也轉頭望向南方。

雪玉峰穿的是藍白色的道袍，典型的寒雪門弟子衣服，這所謂的藍白色道袍，也不過就是背後綉着一個藍色的雪花圖案，這個圖案代表着冰界。

就這樣，一紅一白，一男一女，一兄一妹，一夫一妻，兩人靜靜的遙望南方。

不久后，雪玉峰看向雪素，低聲的催促道：“好了，小素，我們回去吧。”說完他就把右手放到了她的右肩上。

雪素點頭后，輕聲道：“哥哥，我們先去向北魚辭行。”說完后她轉身看着他，這次兩人終於對視一笑，顯得尤為甜蜜。

很快，兩人飛回了城中小院，北魚見兩人回來，連忙上前問候道：“主人，小素，你們回來了。”兩人一同看向北魚。

雪玉峰率先開口道：“北魚，我要和小素回家看看，這段時間就只有你一個了。”北魚點頭答應后，笑道：“主人，你們走吧，我沒關係的。”雖明裡這麼說，心中卻還是有幾分不舍。

雪素看出來了，安慰道：“北魚，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北魚不舍地道：“小素，我知道了，你們快走吧。”雪素點頭后，帶着雪玉峰轉身向南方飛去。

雪素並未飛得太快，只為讓北魚能目送他們遠去。北魚停在原地看着兩人的背影，心中亦是不舍，她那碧綠色的眼中，也流露出強烈的不舍之意。

不久之後，雪素兄妹的身影消失在大霧中，她再也看不到兩人身影。這時她慢慢離去，飛回後院房中，獨自一人睡在床上，眼中流淚。

她也喜歡雪玉峰，但她是魚人，就註定沒有一絲一豪的可能。雪素和雪玉峰雖是親兄妹，但他們都是人，只要他們無所顧忌，就沒人可以阻止他們。

但北魚只是一隻魚人，她不僅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更沒有勇氣。她只能這樣陪伴在他們身邊，她做不了別的，她只能暗自祝福，暗自心酸，暗自流淚，暗自羨慕。

只是這些雪素兄妹並不知道。

雪素兄妹剛飛出結界，就被雪盛發現了，雪盛雖也有千年道行，但他仍然是追不上雪素，他只是猜測雪素會回冰神殿。於是他也飛回冰神殿。

雪盛並未穿門主衣服，他早已不是門主，他現在穿的衣服，不過是普通的弟子衣服。但他在寒雪門的威望仍在，只是他不願當這個門主罷了。

中午之時，雪素兄妹到達了冰神殿，同樣的也沒人攔他們，他們雖然讓家族蒙羞，他們也不再是少主，但雪素依舊是冰神，他們依舊是雪家的人。

即便不是如此，雪素兄妹也認識冰神殿絕大部分弟子，守門弟子自然不會攔他們。就算是攔，他們也未必就能攔得住，故他們通行無礙。

但弟子們已將此事告知雪成，雪成也是他們的三叔，聽他們回來，心中也是高興，但一想到雪雲死了，他又高興不起來。

雪雲就這麼死了，雪成不知怎麼向兩兄妹交代，他也不知兩兄妹知道后，會傷心成什麼樣，但事情已經發生，或面對或逃避，總要選一樣。

很快兩兄妹從空中落下，落到前院廣場上。兩兄妹仔細看着冰神像，心中亦有幾分懷念。兩人對着冰神像行完跪拜之禮后。

雪素微笑地道：“冰神前輩，快一年了，我回來了。”說完又拿出護身符，放在手中，她低頭看着護身符，微微道：“姐姐，你還好嗎？快一年了，你應該生了吧。”說完就笑了出來。

雪玉峰見狀也很高興，但也不忘催促道：“小素，我們快進殿吧。”雪素點頭后，兩人走進正殿。

正殿中，雪成已等候兩人多時。雪成身穿門主衣服，所謂門主衣服，不過就是衣服背後的雪花圖案是紅色的罷了。

雪成見兩人走進來，上前問候道：“玉峰，小素，你們回來了。”說完就和藹的笑着。

雪素不解，疑惑的問道：“三叔，我爹呢？”雪成答道：“小素，你爹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他這門主也做不下去了，就讓我來收這個攤子。”說完他就嘆了一口氣。

兩兄妹聽后心中自責，一時呆住，但事已至，再無可挽回，他們只能接受。

雪成也知兩人心思，但他不打算隱瞞什麼，他無奈地道：“玉峰，小素，你們回來肯定是來看大哥和小雲的吧，你爹去找你們至今未歸，你姐姐前幾天難產，生下孩子后就死了。”說完他嘆了一口后就走了。

雪素兄妹聽后大驚，雪素卻是淚水已流了出來，她承受不住，倒進雪玉峰的懷裏，微微道：“哥哥，姐姐她死了。”說完她就開始自責。

她當然自責，她是唯一擁有神力的人，她在想如果當時她在冰神殿，姐姐是不是就不會死。她在想自己為什麼那麼自私，但晚了。

但同時她也在想，自己追求愛情到底有何過錯，她在想為何老天要如此折磨她。她越哭越厲害，只是眼淚並不能解決什麼問題。

雪玉峰見狀抱住她，安慰道：“小素，你別自責了，小雲她已經死了。”說完他左手拍着她的背，右手摸着她的頭，他眼中淚也跟着流了出來。

就這樣，兩人靜靜的擁抱在一起，並未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