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復活
正午之時,無源江上,神艦漂泊,向東而行。
雪素來到了無源江,她身穿白衣從遠處飛來,精緻的五官加上優美的身姿,使得她大有一副神女氣質。她從空中落到神艦之上,站崗弟子見了她,卻是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她的臉上帶有幾分生氣之意,但這非但不能遮蓋她的美,反倒更顯神聖之美。
此時,辰星無極和雪雲正在房中用餐。
雪素落到甲板上后,看着一名弟子,命令道:“你帶我去見雪雲少主。”那弟子早已看呆了,又哪裏聽得到她在說什麼。
雪素見他發獃,手指輕輕一點,白光從她手指中飛出,打在那弟子額頭之上。使他連忙反應過來,他激動的看着雪素,問道:“這位姑娘,請問你是?”
雪素拿出自己的令牌,嚴厲的答道:“我是雪素。”那弟子見狀一驚,再問道:“不知雪素少主來此又何事?”雪素頗為不爽地重複道:“你帶我去見雪雲少主。”
那弟子也被她嚇到了,連忙帶她走,很快兩人走到了一間房前,雪素推開房門后,那名弟子便走了。
雪素走進房后並未向兩人打招呼,只是徑直走向兩人。
雪雲見雪素走來,站起身上前問候道:“小素,你來了。”雪素擔憂地問道:“姐姐,你怎麼能出來呢?萬一出事了可怎麼辦?”說完拉着雪雲就要走,並未理會她的姐夫。
無極見狀心中不爽,連忙站起身來,問道:“妻妹,你這是要做什麼?”雪素聽后停下,轉過身看着無極,反問道:“姐夫,我爹是看得上你,才讓你來東海,你把姐姐也帶來,你安的是什麼心?”
無極看着雪素轉過身來,竟也有幾分痴迷之意,但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無極答道:“妻妹,我會照顧好你姐姐的,你不用擔心。”雪素不屑地道:“你還是先照顧好你自己吧。”說完又轉向雪雲,道:“姐姐,我們回去。”說完就拉着雪雲走向門外。
無極見他轉身,心中也有幾分遺憾之意。一方面他不想雪雲出事,一方面他又希望雪雲能陪在他身邊,另一方面是對雪素的美有所期待。但他已是她人之夫。
雪雲不想回去,就站在那沒動。雪素心中有一絲不爽,轉頭看着雪雲,問道:“姐姐,你要留在這裏?”雪雲哀求道:“小素,我不能修行,只有百年壽命,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你讓我留下吧。”說完眼中淚光閃動。
雪素聽后心中失望至極,閉着眼睛嘆了一口氣后,看着雪雲,道:“姐姐,是我不對。”雪雲連忙答道:“小素,我不怪你。”說完兩人就抱在一起。
不久后,雪素放開雪雲,將白貓遞給她,道:“姐姐,我要走了,白貓給你。”雪雲接過白貓后,雪素拿出白虎令遞給雪雲,道:“姐姐,以後就讓白虎保護你,我走了。”雪雲接過白虎令后,雪素孤身一人走出房間。
普通人驅動白虎令,召喚白虎,不需要什麼力量,只需念一段咒語。修行者召喚白虎,只需要將心念之力打入令牌之中即可召喚。
雪素走出房間時,不敢轉身關門,她害怕轉身看到雪雲,就會心有不舍。雪素走後,雪雲眼中的淚也流了出來。
無極走到她身邊,安慰道:“娘子,妻妹她走了,我們繼續吃飯吧。”說完她就扶着雪雲,坐回到了桌旁,雪雲看着手中的白貓,心中也是極為不舍。
雪素離開無源江后,來到了雲頂峰,她站在雲頂峰最高峰,眺望遠處雲層,深深思考未來。她不明白為何那些人都不理解她。她也不明白這樣活着到底有什麼意義。
藍雲子也走了過來,看着她孤單的背影,勸解道:“小素,他們那是為你好,你要理解他們。”
雪素答道:“我要理解他們?可他們理解過我嗎?我真不知道冰神為何要救我。”
藍雲子再勸道:“小素,你已經見過你的那些朋友了,為何還是如此執着?”雪素反問道:“那你呢?你整天守在這個山上,又是為何?”藍雲子答道:“我只不過是懷念以前罷了。”說完他就嘆了一口氣。
雪素再問道:“前輩,你們到底瞞着我什麼?”藍雲子答道:“小素,我不會告訴你的,你看開點吧。”說完他就走了,雪素轉身看着他漸漸遠去的背影,心中卻是更加糾結。
不久后,雪素再次轉身,看着遠處的雲層,心情複雜。緊接着她心念一動,雪素劍已然在手,她靜靜地看着雪素劍,微微道:“這就是神的苦衷嗎?”說完她雙眼一閉,一劍刺入自己體內。
當她準備接受死亡的洗禮時,她卻發現自已經殺不死自己了,她的鮮血依舊從劍中流出來,她看着自己的傷口,她感受不到疼痛,她一狠心拔出劍,那傷口竟快速癒合。
她不由心頭一怒,大聲向天喝問道:“這是為何?這到底是為何?”但回應她的只是一片又一片的寂靜。她不由怒上加怒,心念一動間,整片大陸就已是烏雲蔽日,電閃雷鳴。
緊接着,世界各地開始下起暴雨,颳起狂風,雷聲轟鳴響徹雲霄,不絕於耳。雷電閃出的光芒更是令人無法睜開雙眼。只片刻間,就已遍地成災。
突然,數道威力無窮的閃電,從九天之外猛然落下,重重地打在她的身上。她沒有躲閃,靜靜的接受雷電洗禮,刺眼電光閃過之後,轟鳴雷聲響起之時,只見她依舊是毫髮無傷!
她不由落淚,再嘗試過幾次之後,她不甘的坐在地上,接受自己不死之身的事實。雨水打濕了她的衣裳,打濕了她的秀髮,她的眼神黯淡無光,臉上的表情也是一副喪氣臉,再沒有以往的神女氣質。
冰神殿中,雪盛和辰星輝站在走廊上,靜靜地欣賞着這場災難,如同看戲一般。一道電光閃過,一聲炸雷響起之後。
雪盛擔憂地問道:“前輩,這樣做真的好嗎?”辰星輝答道:“你不必過慮,小素只是太年輕。”雪盛擔憂地道:“前輩,我們去勸勸她吧。再這樣下去難免傷及百姓。”辰星輝答道:“不必了。”說完他就走了。
無源江也因為暴雨變得狂暴起來,頓時,江水漲潮,波濤洶湧,岸不阻水,傾瀉而出。西部荒漠更是被暴雨沖刷成一片流沙湖。寒雪山脈的積雪在雨水的衝擊下,雪崩不斷,巨大雪山落地之勢冰封數百里。
……
神艦仍然行駛在無源江之上,江水已經變的極為狂暴,一陣陣滔天巨浪,兇猛地打在神艦甲板之上,使得這艘巨大艦船也開始晃動起來。這時神艦甲板之上,已無弟子站崗,眾人已躲入樓房之中避難。
雪雲雖身在房中,卻也搖搖欲墜,站立不穩。她緊緊抱着白虎,手中的白虎傳送力量給她,方能使她免於摔倒。雪雲抱着白虎,快步走向辰星無極,焦急問道:“夫君,這是怎麼了?”
如此焦急,除了怕死之外,她還擔心雪素因她心懷愧疚。她這時一開始自責,她在後悔為什麼沒有跟着雪素回去,非要留下來,但晚了。
辰星無極慌忙地答道:“娘子,這也不知為何,天空突然就下起了暴雨,江水現在很急,你快回房,我去施法穩住大船。”雪雲回房之後,他就走向神艦主艙。無極不禁納悶,這到底是怎麼了,之後他叫來一幫弟子,一同施法穩住神艦。
神艦是參照冰神秘法造的,當年雪源惹得聖雲生氣,聖雲一怒之下喚來水災,導致海嘯頻發死傷無數,整片陸地都被海水淹沒。雪源在危機關頭造出這麼一種船,帶領人們逃往平靜的西海。
蔚藍大殿後院房中,白敏見如此大雨,卻是心中已有答案,她擔憂地問道:“師姐,你這是怎麼了?”只是雪素聽不到。此時藍應成已被藍應天派出救災去了,她本也要去的,只因懷有身孕,被留在家中。
藍雲子見如此大雨,也已知曉是雪素的力量。他滿懷愧疚,心中猶豫。最後他撐起一把傘走到了雪素身邊,為她遮雨,但也不忘責問道:“小素,你可知你這樣做讓多少無辜的人喪命?”
雪素沒有回答他,依舊是坐在地上,雙眼黯淡無光的看着前方烏雲密佈,電閃雷鳴的天空,似是在同情那片天空。
藍雲子苦苦勸道:“小素,你這樣做遲早害死你的親朋好友。你還有姐姐,爹爹,哥哥。你若是繼續這樣下去他們便要離你而去了。”
雪素這時想起了哥哥,姐姐,她緩緩抬起頭看着藍雲子,冷冷地問道:“可我該怎麼辦?”她已是全身濕透,沒人知道她是否正在流淚,也沒有人會關心。
藍雲子問道:“小素,你可知冰神為何將力量給你?”雪素想起冰神就有一絲怒意,也不不知她為何要救活她,更不知她為何要將力量傳給她。她甚至不知道她還有沒有活着。
沉默片刻后,雪素不屑地答道:“我連她的面都見着,又如何能知她的意思?”此話一出,她心中的愧疚便開始放大。
藍雲子連忙解釋道:“因為你就是她,你們兩個性格太像了。”嘆氣后道:“你回去吧,回去好好看看冰神像。你會明白的。”
雪素問道:“我為何要明白她的意思?我只想弄明白,我這樣活着到底有何意義。”藍雲子答道:“你的使命尚未完成,自然不能死去,但也不能如此糟蹋人間。”說完他就嘆了一口氣走了。
冰涼的雨水繼續落到她的身上,她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微微問道:“使命尚未完成?”說完她就笑了出來,笑道:“我明白了。”她的那張笑臉是那麼的美麗,簡直令人窒息。
她的使命當然未完成,寒冰盔尚未尋回,冰神尚未復活,她現在是神又要救濟蒼生。她明白了自己的責任,開始放下心中的愧疚,開始不再執着。
她平靜了下來,慢慢站起身,心念一動,烏雲便消失不見,暴雨驟停,如撥雲見日一般。很快整片天空變得豁然開朗,晴空萬里。
雪盛見狀心中一喜,稱讚道:“小素,我就知道你能行。”辰星輝也走了過來,也稱讚道:“小素這孩子還是有點悟性。”
雖然暴雨已經停止,太陽也已出來,但世間各地仍然是洪水泛濫,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