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
歸根結底,還是蘇七的鍋。
蘇七隨心所欲慣了,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來不跟別人打招呼。他玩累了,找個地方睡了一覺,根本不知道帕里斯瘋成什麼樣。
原本順路幫助帕里斯搞掉了老主教團隊,帕里斯對聖光教已經黑轉路人了,而且她一心只想跟着蘇七,只要他們不來帕里斯面前蹦躂就不會再出么蛾子。
蘇七當時非常直男的那句“你身上有酸酸的汗味”可是給帕里斯留下了深重的心理陰影,她一直害怕自己再在“聖主”面前出醜,所以對自己的儀態整潔要求非常高,哪怕一路跟着蘇七,也會趁蘇七休息的機會給自己洗洗刷刷。
但帕里斯沒想到,某一天她洗澡的功夫,蘇七就不見了。帕里斯把那一帶翻了個底朝天,根本沒找到鑽進了樹上的蘇七。帕里斯大發雷霆,私以為是聖光教的餘孽要跟她搶奪真神,把蘇七偷走了。瘋狂的帕里斯又對聖光教開始了殘忍的殺戮。
雖然之前蘇七一把火燒了老主教團隊,但其實聖光教內部已經千瘡百孔,腐爛流膿。帕里斯拒絕掌教后,那些暗處的蛆蟲又開始蠢蠢欲動,帕里斯走後,老主教派的人馬重新掌權,小部分正直善良的祭祀不願意同流合污,就被他們打上了老主教惡魔的標籤處以極刑,剩下的小貓三兩隻也不敢反抗,只在暗地裏祈求神的救贖。
眼看聖光教又要回到過去的日子,新上任的主教還沒囂張起來呢,就被火大的帕里斯給殺了個回馬槍。帕里斯何許人也,連老主教那一夥都沒能弄死她,新上任的這群烏合之眾怎麼可能是她的對手,何況帕里斯長期跟在在蘇七身邊,本身已經“異變”了。
後來一個聖光教的苦修士在修行途中發現了蘇七睡覺磨牙啃掉的樹皮,從而發現了樹上的蘇七。這個叫艾伯特的修士並不認識蘇七,只是看一個孩子在荒郊野外睡覺很危險,爬上樹把他“救”了下來。
發現蘇七叫不醒,但長時間不吃不喝卻能保持活着。他又美貌無比,甚至在沉眠中有時候還會長出華美的翅膀,修士誤以為蘇七是“天使”。
當時聖光教已被帕里斯逼到絕境,像艾伯特這種聖光教底層的正直修士,簡直是在帕里斯和上面的混蛋主教的夾縫中生存,他們弱小無助,只能祈求聖主的救贖,這部分人也脫離了聖光教,自成一個“聖徒會”。
蘇七的出現讓艾伯特看到了希望。艾伯特以為蘇七是“真神”派來拯救教派的神使,把他供了起來,帶着一群人朝拜,暴露在了大眾視線里的蘇七,也被瘋狂的帕里斯找到了。
聖徒會因功得以苟延殘喘,但聖光教還是帕里斯的頭號仇恨對象。蘇七這一覺不過幾年的功夫,帕里斯就把聖光教瘋到解散,人人自危甚至不敢提一句聖光教。最後存活下來的只剩下真正一心為民,信仰虔誠的聖徒會。
聖徒會當時也都是善良正直的苦修士,他們吸納教眾不需要捐款,人人都可信聖主。他們只收平民為修士,如果貴族想要成為一位聖徒會修士,就必須放棄他的所有爵位和財產。
聖徒會苦修士人人平等,他們各分會不設主教,甚至主會也沒有主教,只有一個20人的苦修士精英裁決團。裁決團每3年由各地分會推舉一人擔任,前任裁決團修士要麼在主會工作,要麼按各自意願去下屬分會工作。當然他們如果夠努力,還能再成為裁決團一員。
修士各司其職,但都以幫助民眾為行事準則。如果遇到意見相左,會由當地所有成員進行匿名投票決定。票數相平就會上報裁決團,由裁決團再進行匿名投票。當然再平票,就只能交給聖女帕里斯來決定了。
不過帕里斯最煩有人來打擾她跟“聖主”的相處,她腦子又不正常,一言不合就能砍人。所以大家盡量能自己解決不要動用這條規定。好在後來在偏遠地區又成立了一個分會,裁決團成員變成了21人,終於沒了平票的可能。
裁決團除了會處理這種投票問題,主要也是作為糾察機構。聖徒會有一個匿名舉報處,接到舉報就會由3至5名裁決團成員去審查和處理。除了舉報,裁決團每個月也會對一處分會進行實地核查。聖徒會這種操作很大程度上防止了重蹈聖光教的覆轍。所以在聖光教倒台後,聖徒會在民間的聲望倒是意外地高。
“現在的聖會不會就是聖徒會吧?”程珏皺着眉問道。雖然早就想過蘇七和他的役鬼們不簡單,卻沒想到帕里斯竟然是這種身份!程珏剛才拿出手機查了查,據知道娘百科所說,聖教歷史上曾經經歷過一場變革,確實有一位鐵血手段的聖女對腐敗的前教會進行了肅清,才有了如今的聖教。只不過聖教教徽是一對翅膀,跟聖光真理教八竿子打不着,所以程珏根本沒往聖教頭上想過。
“誰知道呢。”蘇七無聊地戳了戳小夢魘,他確實對這些不了解。
蘇七睡飽后醒來,外面已經變天了,不過這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他要煩惱的是帕里斯。蘇七沉睡期間,已經有役鬼找來了。本可以就這樣回家,但是帕里斯實在太纏人了,非要跟着他,甚至還跟他的役鬼打了好幾次架,甩都甩不掉。
是的,帕里斯把這群當做是蘇七的“神侍”,羨慕嫉妒恨的帕里斯只敢動動手,卻不敢殺了她們,而蘇七的役鬼,更沒辦法殺了帕里斯。
程珏重新打量了一下這位看起來腦子相當不正常的金髮女郎,時光在她身上似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迹。鬼魂總是會停留在他們死亡的時間,當然也能變化自己的外表,但那只是掩藏傷痕或是掩蓋死相,他們的“年歲”已經被定格在了死去的時候了。
但細心的程珏早就發現,帕里斯跟蘇七的其他役鬼都不同。
“你每次都是以實體出現的。”程珏肯定道。
蘇七的役鬼都更習慣於以魂體出現,實體只是讓他們體驗生活的一種方式,而且需要大量陽氣。除了胡三娘作為一隻寵物狐狸天天貼在蘇七身邊,能保持實體,其他人並沒有這種機會,而據程珏了解,桃紅是最初就跟着蘇七的役鬼,就連她都不能長時間自主保持實體,帕里斯顯然不可能。
那就只有一種情況。帕里斯一開始就是“實體”的。
蘇七挑了挑眉,程珏確實挺聰明啊,不愧是他一眼看中的寵物,這份細心就足以碾壓他手下很多大大咧咧的役鬼了。
要麼怎麼說物似主人形呢,役鬼們長期跟着蘇七,習慣一力降十會。一個個都不愛動腦子,不談帕里斯、莫三娘這種腦子不好使的,就連胡三娘、謝鶴軒這種本來精明的,也總愛把腦子用在耍小聰明上。
蘇七饒有興味地問:“你覺得她是什麼?”
“長生種的妖怪?”程珏試探地問道。原諒他一個半隻腳剛踏入玄學界門檻的萌新,實在想不到帕里斯是什麼物種,只能往大方向上靠。
“這麼說也沒錯吧。”
見蘇七不欲詳說,程珏也就不問了,反正他並不想打探別人的私隱,也只是隨口一問罷了。得到了聖光真理教的一些消息,程珏就迫不及待地出門再去查探去了。
程珏風風火火地離開后,蘇七揚起了一個甜甜的笑容。他挑起帕里斯的下巴,又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頰:“你說你是個什麼東西呢?”
主,主在碰她!帕里斯開始難以自制地喘息,她面色通紅,甚至失態地分泌出大量口水。帕里斯的眼睛染上血色,喘息逐漸變大,大張的嘴巴也長出一排尖利的獠牙。
她的身體竟然又在成長,原本一米八的身高拔高至兩米,即便跪在地上都要趕上坐在椅子上的蘇七了。而原本就傲人的雙球,這下是真的要頂到蘇七的俊臉了。
帕里斯雪白的肌膚變成了漆黑的墨色,她的頭髮卻像是褪色一樣瞬間煞白。帕里斯有着精靈的血統。不過她早就異變了。墮落的半精靈,與其說她像是暗精靈,更不如說她像個怪物。
“帕里斯,帕里斯是您的東西。”她強迫自己冷靜,但根本不能自控。蘇七隻是輕輕地碰了她一下,她就痴態畢露。不能怪她,那是她每時每刻都在渴望的“聖主”啊。
“臭不要臉的搔貨。”胡三娘嫌棄地用尾巴尖捂着鼻子,看着帕里斯腳下的水跡。
這個該死的瘋子,七爺當年就沒給她過好臉色,但她自己非要黏上來!胡三娘恨恨地想着,如果不是這賤/人陰差陽錯地跟七爺簽了契約,早就宰了她,哪還輪到現在天天看她發騷。
帕里斯根本就不是什麼聖女。她被聖光教洗腦已經從根子上壞了。後來再經歷了那些,整個人已經魔怔了。她身體裏微弱的精靈血脈給了她變強的可能,得益於她的瘋狂,帕里斯沒有覺醒成“精靈”,而是墮化了。跟着蘇七加深了她的墮化,她變成了不知名的魔物。
帕里斯的瘋狂,不僅僅是對待聖光教教徒,在對待自己上,她一樣瘋狂。在蘇七沉睡期間,這位瘋子聖女為了能留在她的“神明”身邊,做出了讓胡三娘這種妖精都覺得喪心病狂的事情。
帕里斯讓蘇七吃了自己。
她每天割取自己的肉,精心烹調成肉糜,再餵給睡着的蘇七吃下去。蘇七還年幼時,在睡夢中有磨牙的壞習慣,這正給了帕里斯機會。而她在發現自己異變,恢復能力變得更加強大后,鐵了心認為這是蘇七的“神賜”,是對祭品的滿意,更是做出了各種大膽的嘗試。
要是讓聖徒會看到這些,肯定拚死也不敢再讓這個“聖女”來伺候蘇七啊,這是在瀆神!
但帕里斯可不覺得自己在瀆神,在她扭曲的思想中,作為聖女,作為聖娼,她就是應該奉獻給神的祭品,在神明享用過她后,她就會永遠跟她的神在一起,她會成為神侍,甚至成為神妃。
蘇七在睡夢中,吃過她的眼球,吃過她的手、她的腿,甚至她的心臟。可以說帕里斯全身上下,幾乎都被蘇七嘗過鹹淡了。這是多麼美妙的事情啊,帕里斯跟她的神融為了一體,覺得自己非常幸福。
帕里斯對蘇七單方面的信仰,和這些手段,讓她歪打正着,跟蘇七結下了類似役鬼的主僕契約。
這也是為什麼胡三娘她們殺不了帕里斯,帕里斯也奈何不了其他人的原因。蘇七的役鬼無法互相傷害。她們的打打鬧鬧,傷及不了對方的根本。
蘇七也不是沒吃過人,或者類人的妖怪,但前提是他自己想吃!他只要稍微回想一下西方的那些吃食,就能想像出帕里斯把她自己烹調成了什麼樣的黑暗料理,再給蘇七灌下去了,蘇七每想像一下那些西方黑暗料理,就感覺自己像吃了屎,幾欲作嘔。這當然要從帕里斯身上找回來。
為了報復帕里斯的擅作主張,蘇七至今都在惡劣地折磨帕里斯。不過這些折磨可能對帕里斯來說反而是嘉獎吧、
就像現在,明明蘇七言辭中帶着侮辱性的意味,帕里斯卻深以為榮,甚至樂在其中。真不愧是腦子徹底壞掉的瘋子聖女。
見蘇七退後,重新靠到了椅背上,帕里斯非常懂事地伏低了身體,讓蘇七能把腳蹺到她的背上。
纖長白皙的的小腿擱在帕里斯的肩上,只要她一抬頭就能蹭到。蘇七在室內只穿短褲,光着的腳丫圓潤可愛,叫胡三娘看得也有些眼熱。狐族盛產美人,也愛美人。胡三娘從來都知道蘇七是美人,且是美在骨不在皮。
不是說蘇七的皮囊不好看,而是他的骨太美,無論是人形還是原型,都長在了胡三娘的審美點上!這種男人怎麼能不想方設法得到他?胡三娘眯了眯眼睛,被這麼一隻骨架美麗的腿架在身上。換做是她也心甘情願,怪不得帕里斯這個碧池這麼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