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棉花手
高粱的話飽含深情,沉重的敘沫語言就像首深沉的詩么,李澤庭被深深地打動,不停地點頭表示認可。
“舊碼頭也包含着本地的歷史信息和生活生活信息。”李澤庭嘴上卻淡淡地回應着,讓劉高梁頗為失望。
劉高粱已經五十多歲了,頭髮已經有了幾片斑白,卻為了碼頭的事情特意跑到省委姿校來和鎮長李澤庭溝通。自然是想獲取李澤庭的支持。
“李鎮長,於私我已經沒有什麼追求了,不求無功,但求無過。”劉高梁很是懇切地說道,“混完最後幾年我就要退休了,但是做人還得講良心,做點好事情吧,我只想給岳楚鎮最後的一點老東西,這點願望不壞吧。”
李澤庭趕緊點頭:“不壞不撅”
“李鎮長,你也別和我打哈哈,如果你對嶽麓有感情,並想讓嶽麓鎮保留一點自己的特色,你能不能向縣領導反映一下,改變新碼頭的設計方案?”劉高梁就乾脆直說道。
“不急,不急。”李澤庭好整以暇地說道,“黨代會不是還沒開嗎?我們在黨代會上多溝通,也許盧茂才書記會改變想法的。”
“那是不可能的。”劉高梁就急聲道,“我和盧茂才打了好些年交道了,對他的性格為人很清楚,一旦他決定的事情,在嶽麓鎮基本上就成了定局。”
李澤庭笑了笑:“要做事就會有分歧。開會就是為了磨合分歧。為人民服務是目的,怎麼為人民服務是手段和方法,目的一致,方法和手段就可以討論。”
劉高粱嘆了一口氣:“李鎮長,該說的我都說了,不該說的我也已經說了,具體怎麼辦,你自己看着辦吧。我還要趕回嶽麓鎮,就不多呆了,我們嶽麓鎮見。”
李澤庭挽留一句:“這麼晚了,還是明天再回去吧,黨校招待所的條件還不錯,試一試吧。”
劉高粱卻堅持要走,李澤庭也沒有多留,把劉高粱送上了鎮上派來的吉普車。
這一期的省委黨校中青班其實已經結束,李澤庭之所以還呆在省城,是因為明天要去見一個特別重要的女人,這個女人就是徐爾蝶。
徐爾蝶親自給李澤庭打的電話,語氣一如既往的冰冷:“明天我派人過來接你。”就這麼一句話,然後就掛斷了電話,讓李澤庭有些哭笑不得。
對徐爾蝶這個神秘的女人,李澤庭的心情很是複雜,幾分負疚,幾分好奇,幾分期待。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一輛軍用吉普車停在省委黨校宿舍樓樓下,從車上下來的是劉猛。
李澤庭不認識劉猛,可劉猛認識李澤庭。那次李澤庭在省城沙市被陷害,就是劉猛用攝像機拍下了整個場面。
“你是?”李澤庭見來了個大兵,明顯愣了愣。
小姐讓我過來接你。”劉猛笑着伸出手來。
李澤庭也是微微一笑:“你好。”
可李澤庭很快就發覺不對勁了,因為通常握手都是一沾即離開,不會超過三秒鐘,可劉猛的手如同一把老虎鉗,讓李澤庭根本無法鬆手!
李澤庭不動聲色地,手上軟綿綿的,絲毫也不用勁。
劉猛剛開始還面有得色。可很快就發現,自己的手好像是捏住了一團棉花,絲毫也使不上勁!
可就在這個時候,李澤庭卻突然發力,后發制人。劉猛不曾防備,吃了個暗虧,因為李澤庭握手的力度全部沖向劉猛的手指頭而不是手掌,讓劉猛的手指頭有些吃不消。
這也難怪,對於特種軍人來說,手掌部位都是厚厚的老繭,抗擊能力母容置疑,可手指頭卻不同!
李澤庭卻是微微一笑,趁着劉猛全力警怯防禦的時候,把手鬆了開來。
“請。”軍人最看重的就是實力,這下,劉猛客氣也真誠了很多。
李澤庭也不多說,跟着劉猛就往外面走。徐爾蝶還是一襲白衣,宛如一個降落紅塵的白衣天使,坐在那把原生態的竹椅上面。
見李澤庭進來,徐爾蝶的眼神亮了亮。卻很快又恢復了冰冷。
“你好!”李澤庭微微一笑,徑直在徐爾蝶的對面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是你應該得到的。”徐爾蝶纖細的小手伸了出來,把面前的一張支票移到了李澤庭面前。
李澤庭沒有伸手拿,而是用眼神瞥了一下支票上的數額,上面有一長串的零,禁不住眉頭皺了皺:小蝶。這太多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借給我的是一千萬人民幣,三個月時間,隨着泰鎩的暴跌,應該是盈利一倍左右。”
“我使用了一些債券手段。”徐爾蝶瞥了李澤庭一眼,淡淡地說道。
“我知道,如果通過債券等手段,甚至可以用這一千萬貸款五個億的資金。”李澤庭呵呵笑了起來,“可那是你的炒作能力,不是我的功勞。如果可以的話,你給我一百萬就夠了。”
“你不喜歡錢?”徐爾蝶蹙起了好看的眉頭,冷聲問道。
“不,我喜歡錢。”李澤庭搖了搖頭,“因為很多事情必須用錢才能辦好,不過,我這
…一大貪心小福安康,就知足門
“可這錢是你應該拿的。”徐爾蝶眼神掠過一絲異色,嘴上卻冷冷地說著。
“如果你今天找我來只是談錢的事情,那就到此為止吧。”李澤庭站了起來,笑着說,“我是個政府工作人員,錢太多不是什麼好事情。這樣吧,這錢就暫時請你幫我保管。”
說完,李澤庭大步離開,頭也沒有回。
徐爾蝶坐在竹椅上一動沒動,好半天才露出一絲笑容,如同小孩般頑皮狡黠的尖容。
李澤庭走出徐爾蝶的別墅,面色平靜。讓等候在門口的劉猛吃驚不已。這也太快了些,李澤庭進去一共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我送你。”劉猛開着吉普車追上了李澤庭,打開車門,笑嘻嘻地說。
謝謝。”李澤庭也不客氣,直接上了吉普車,坐到了副駕駛座位上。
“小姐可從來不讓我專門去接人,你是第一個。”劉猛笑着說。
“那可真是我的榮幸。”李澤庭禁不住樂了起來,隨即笑着說,“我也很少讓別人接送。”
劉猛這一次把李澤庭送到了省委黨校門口,沒有把吉普車開進去。
“謝謝。”李澤庭再一次和劉猛告別握手。不過,這一次。劉猛沒有使壞,李澤庭手頭也沒有用什麼力氣。
星期天下午,李澤庭坐班車回到了嶽麓鎮。嶽麓鎮的經濟並不是很發達,但相對於小山縣的其他鎮來說,畢竟有旅遊資源這一塊”政府的財經狀況還是要好上很多。
辦公室主任委曉蘭給李澤庭安排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間,裏面裝修一新,家用電器齊全。
“鎮長,您看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就吩咐一聲,我馬上去辦。”妾曉蘭笑的有些諂媚,這也讓李澤庭有些不適應。
“很好了。”李澤庭淡淡地說道,“其實我一個人住,有個帶衛生間的單房就可以了。”
儘管房間裏已經很乾凈了,委曉蘭卻仍然找來抹布,把很多地方都擦了遍。委曉蘭今年才三十一歲,風韻猶存,豐滿的身材到也有幾分耐看。只是。委曉蘭臉上的那種諂媚讓李澤庭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第二天早上八點半,嶽麓鎮黨委會就召開了,會議自然由結束停止審查的克委書記盧茂才主持。會議一開始,盧茂才就把新碼頭的效果圖擺在桌子上,很是得意地解釋說:“我們嶽麓鎮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高起點,建設小山縣第一流的現代碼頭,恢復嶽麓碼頭昔日的雄風。”
黨委委員們被新碼頭的氣派打動,紛紛讚揚新碼頭宏偉靚麗。
人大主任劉高梁卻是直潑冷水,把那天和李澤庭說的話在會議上又重複了一遍,說的情感畢露,很是感人。
盧茂才喝了口茶,咳嗽一聲小把劉高粱製造出來的沉重氣氛給破壞掉,緩緩說道:“我理解劉主任對嶽麓老碼頭的感情,也理解嶽麓人對老碼頭的情感。”
劉高梁馬上提高了:“我當然對碼頭有感情,當年物質缺乏。碼頭上就是一年一度的場所,碼頭上的氣氛永遠是熱鬧的,充滿歡樂清爽的生活氣息。”
盧茂才急了,趕緊打斷了劉高梁的話,也大聲說道:“我們不能用靜止的目光看待問題,老碼頭在祖宗時候也是新東西,說明新東西沒有什麼不好。幾百年以後,我們留下的東西說不定也是未來最好的紀念。”
劉高粱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現在到處是混凝土,哪裏還能找到質地那麼好的青石板?”
“原來的碼頭也到處是青石板,現在不照樣成了古董?”盧茂才也拍起了桌子。
一時之間,會議室里氣氛很是凝重,雙方劍拔弩張!
“我不喜歡事事師古!”盧茂才板著臉說。
“我也不喜歡離經叛道!”劉高梁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李澤庭見這鬧哄哄的不是個事情,就站了起來,笑着說:“我有個。建議,能不能把新碼頭的地址適當下移,既不影響新碼頭的功能。又保留了舊碼頭,一舉兩得。”
盧茂才看了李澤庭一眼,態度強硬地說:“一座破破爛爛的碼頭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不破不立,農村建新房哪家不是另起爐灶,舊房翻新是孩子多的窮人家的小家子氣做的,我們要做大事就不能小家子氣,你們說舊東西值錢,那要看什麼舊東西。舊古董值錢,故宮值錢,還有巴黎的凱旋門值錢,職位全世界只有這一處。這些東西包含着歷史文化價值,一座石頭碼頭哪裏沒有,又哪來什麼文化價值?相反,新東西值錢的東西更多,人民大會堂,主席紀念堂,悉尼大劇院,美國自由女神等等。”
李澤庭禁不住皺了皺眉頭:“我不認為窮人家的小家子氣有什麼不好,量力而行,是一種風格品性。這也不是什麼值錢不值錢的問題,古文化遺址不能單純地用錢來進行衡量,價值無可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