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希望與絕望
等那個過路的人走遠以後，有個商戶上去要幫助老乞丐。
然而，旁邊的過路人卻攔住了他，同時對着這個商戶說道：“這筆錢，我們大家都看到了，你不要想要獨吞。”
商戶憤怒的看着這個路人：“這是剛才那個貴人捐給老先生建私塾的，哪裏是你的？我的？”
只不過那個路人卻冷笑着看着這個商戶：“那麼大的一筆錢，誰不心動？你不就是想等把我們都騙走了再去搶這個老乞丐的錢嗎？”
“再說了，就他一個老叫花子，也配建私塾，我們窮人就要有窮人的自覺，讀什麼書？書那都是貴人才能讀的！”
當這個路人說這句話時，老乞丐忽然爬了起來，用着嘶啞的嗓子對着這個路人吼到：“不，不是這樣的，窮人也可以讀書的，只要娃娃們讀了書，那麼他們就可以吃飽飯，他們就不用像我們現在這樣了。”
這個路人還想接著說下去，周圍的那些商戶已經全都把這個路人給圍了起來，他們兇狠地看着這個路人，只要這個路人再說一些話，恐怕他們就要上前打來。
那個路人看着這些圍着他的商戶，忍不住的嘟囔了句：“你們人多，錢就讓給你們了。”
江洛，在遠處可以看到，有些商戶在看到那張銀票的時候，喉嚨咽了幾口唾沫。
不過當他們看到老乞丐的時候，他們原本臉上的那種貪婪卻又壓了下去。
隨後這些商戶生意也不做了，興奮的圍着老乞丐：“先生，錢夠了，你可以建私塾了，你建了私塾后，我第一個就把娃娃們送過去。”
周圍的商戶們全都在為老乞丐高興。
雖然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高興，但是他們看到老乞丐攢夠了錢后，他們還是有種由心的高興，這種高興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彷彿他們的前面出現了一種希望那樣。
只不過他們臉上的笑容在周圍的那些路人看來，卻成為了他們眼紅老乞丐手中的銀票。
這些路人的內心也在暗暗的可惜，如果他們有熟人在附近就好了，那麼他們也可以上錢分杯羹。
聽着這些商戶的話，原本絕望了，老乞丐眼中又露出了希望，他喃喃自語的說道：“對，私塾，只要娃娃們讀了書，那麼他們就可以吃飽飯了，就可以吃飽飯了呀！”
在這一刻，老樹忽然枯萎落葉。
無邊落葉蕭蕭下。
場景再次變幻。
好像回到了第一次來到這個時空的時候，這個時空雪花飄落，寒風呼嘯，他出現在了一個村口。
寒風中帶來一陣喊聲，江露順着聲音走去，隨後便看到一個頭髮斑白穿着破爛的老頭，雙手各抓住一個孩童的手臂，沖幾個人喊叫：“大冷的天，地里哪還有什麼活要干？沒有活了，現在哪有活？”
“送孩子去念書，我學堂又不收錢，一分錢都不收你們的，你們怎麼還不讓孩子去念書？”
“你們大字不識，難道也讓你們的孩子大字不識？我請來先生教你們家的孩子讀書認字，什麼都不收，你為什麼還不讓孩子去念書。”
那幾個村民打扮的成年人嚷嚷道：“讀書有什麼用，現在這個世道，那些當官的誰不是個貴公子，像我們這種窮人，哪有什麼資格讀書呀，讀書那是貴人們才敢想的事情。”
“再說了，現在地里怎麼沒活？這雪很快就停了，等雪停了，我們再去整修一下田地，來年肯定能有個好收成。”
“武先生呀，真的不是我們不念書，實在是家裏就這幾個人，本來養着幾個孩子就耗空了家底，就等他們現在能幹活了，好幫家裏分擔點，但是現在孩子再去念了書，我們這些人家裏可還有幾張嘴等着呢，到時候家裏可怎麼活下去呀？”
武先生咬了咬牙說道：“都閉嘴，你們只管把孩子送去讀書就是了，到時候他們的吃喝我管了。”
幾個人頓時大吃一驚。
武先生語重心長的說道：“讀書不是那些貴人們才能做的事，我們窮人一樣能讀書，只要我們讀了書，識了字，會了算數。浪漫等將來娃娃們長大了，他們去幫那些貴人們做工時就不會再被剋扣工錢了。”
“狗蛋，前段時間你去劉員外家做工，少給了你一個月的工錢，你忘了？你那個時候還硬趕着感謝劉員外呢。”
“鐵頭，你忘了之前就住你隔壁的鐵柱了，他之前不就是因為讀了書，認了一些字，現在他都是一個管事先生了。”
“大虎啊，咱一筆寫不出兩個武字來，我們都是同一個宗親啊，老叔還能糊弄你嗎，你家娃娃有天賦，得讓他讀書，他是有天賦的。”
幾個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有個漢子粗聲對着她的娃娃說道：“虎子還不趕緊跪下給先生磕頭。”
兩個孩子跪下，恭恭敬敬的給武先生磕了個頭。
這個時候，武先生回過頭來，江洛才看清他的面容，正是之前的那個老乞丐。
武先生的這一次回頭，場面再一次變換。
這一次出現在江洛面前的是一所被燒毀的學堂。
學堂的殘骸上還流露出點點的火星。
江洛，看着幾個穿着富貴的公子，站在這個學堂面前，此時，他們正哈哈的大笑着。
在他們的腳下，正有着一個老先生躺在那裏。
仔細看去，這個老先生的衣服滿是補丁，此時在他那滿是補丁的衣服上，全是鮮血。
遠處的村民們護着自己身邊的孩子，絕望的看着這一幕，卻沒有人敢上前阻攔。
這時候，其中的一個富家公子走上前來：“我之前都說過了，賤民哪有資格讀書，你們一輩子就該是賤民，還想着讀起書來，日後站在我們的頭上拉屎屙尿，想的真多，老頭子。”
“我父親不就是多收了你們一成稅嗎？你們竟然還敢去舉報，但是看到了嗎？你們舉報有用嗎？”
“一群賤民，這次只是給你們的一個教訓，下次再敢這樣就不只是燒一個學堂的事情了，到時候你們整個村子，哼哼。”
說著，這個富家公子就轉身離去，同時還往地上吐了一口。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