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再回阿特雷亞
那神秘聲音的話讓張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繼而變成大笑、狂笑。
“我曾經花了許多年時間，終於接受了自己就是一個普通至極的平凡人的設定。畢竟誰的青春沒有張洋過，誰年輕時會輕易向世間妥協？
“我願意接受自己的平庸，哪怕我被家人、親人賦予了最高的期望，被所愛之人以愛之名強加了各行希冀。
“但如今，你卻告訴我，‘我’不是‘我’？所以我想知道，我長久以來的堅持和認知還剩下什麼意義呢？我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過那種爽文中的主角，我也知道我根本不是那種心志堅毅、適應性極強的人。因為我還能分得清虛幻與現實……甚至我對生活的渴望，僅僅剩下了‘活着’……
“你認為，我沒有上進心嗎？不，我有！你覺得我沒有慾望嗎？不，我有！你以為我對未來沒有任何想法嗎？不，我有！
“但是現實的經歷足以讓我踏出舒適圈的勇氣消失殆盡，來自各方面道德制高點的‘綁架’讓我要好好活着、快樂地活着，不要那麼自私只顧自己的感受……”
“可如今呢？”
張也凄慘一笑，臉上說不出的落寞。
“你說我不是普通人，而是那什麼‘九世輪迴之人’……可你是否想過，我在‘這輩子’所受到的教育、學到的知識、面臨的環境……可能與先前的‘我’所經歷的完全不一樣！
“你告訴我，‘輪迴’之後的‘我’，還會是我嗎？又怎麼去判斷那個人就是‘我’呢？”
“很抱歉，關於你說的那些事，我沒有絲毫的記憶，也並不想回憶起那些事，更不想繼承那什麼拯救諸天萬界的宏大理想。”
“我只想做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至極的、甚至在那些所謂的‘上位者’眼中碌碌無為、庸碌一聲的普通人。”
【……抱歉，我只是一縷殘魂，無法感受到你所說的那些。】
張也搖了搖頭。
“本來我還想問你，為何作為奇珍博物館的‘監管者’，要對我這樣的人如此客氣……現在我大概想明白了。但我還是想說：我想退出，我不想繼續了。”
【抱歉，但我不能答應這個請求。】
張也不由得苦笑一聲，道：“我明白了。最後一個問題：奇珍博物館真的是‘我’建立的嗎……那個不知道多少次輪迴之前的我？”
【是的……主人。】
“呵……”張也無奈一笑，繼而狠狠踢了一下腳邊的石頭，不悅道：“那我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主人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英雄。】
“英雄？”張也不屑一笑，道：“可如今的我完全不是當英雄的料……行了，話不多說了，有件事想詢問你的意見。”
【主人請講。】
“你知不知道先前我在紅光小區遇到的那個神秘的‘它’是什麼來頭？”
【也是一縷殘魂。】
“哦？是誰的殘魂？”
【許才昆。】
張也先是一驚，而後想到了什麼，緩緩點了點頭，問道：“許才昆究竟是什麼來歷？”
【“逆天十人”中的“欺世之人”。】
“他也是‘逆天十人’之一？！”張也不禁有些好奇：“‘逆天十人’究竟是什麼？不……等等……還是不要一股腦全告訴我了，今天的信息量已經夠大了。”
【……是。】
“我想問你的是，你覺得我還需要繼續這‘血字試驗’嗎？”
【現世即將迎來大劫，以主人如今的力量恐怕不足以應對。能爭取到一個S級怪談的幫助是十分有必要、也是十分有用的。】
“我明白了。”
張也點了點頭，目光看向了遠處的傳火祭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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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回來，灰燼大人。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嗎？”防火女老婆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張也卻驀然感到一陣悲哀。
“我想見見艾莉爾。”
防火女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道意味深長的微笑，繼而她緩緩將雙手放到了遮住雙眼的銀色眼罩飾品上。
“嗡——”
隨着防火女輕輕摘下銀色眼罩，她的身體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
片刻后，張也驚訝地看着眼前的防火女——不，應該說是以某種手段變化成防火女的艾莉爾——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好久不見，‘灰燼大人’。”艾莉爾的臉上帶着意義不明的微笑。
“我還以為……阿特雷亞的一切與灰燼墓地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張也故意扯開話題。
“當然是兩個不同的世界。”艾莉爾神秘一笑，道：“只不過你口中的‘灰燼墓地’，僅僅是你看到的模樣。就如同在阿特雷亞地下監牢，你所看到的我們‘九王靈’的形象一樣。”
“什麼意思？”張也不禁皺起了眉頭，“你是說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說是幻想，不如說是‘夢境’更為合適。”艾莉爾回答。
“夢境？！你是說……我一直都在做夢？”張也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不，”艾莉爾卻搖了搖頭，道：“‘夢境’與‘做夢’是兩回事。簡單來說，你可以將夢境當做一個擁有無限可能的全新世界。”
“唔……不還是穿越嗎……”張也不禁低聲嘟囔。
“那麼……灰燼墓地也是屬於阿特雷亞，或者說是屬於諾斯蘭大陸的一部分？”張也開口反問。
艾莉爾輕輕搖了搖頭，開口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灰燼墓地’只不過是你看到的形象。它可能來自於你的幻想、你的經歷、你做的一場夢……而這一切的來源，都是夢境。”
“抱歉，我還是不明白。”張也皺起了眉頭。
“不要試圖去理解，去試着接受。”艾莉爾道。
“接受……有點難啊……”張也摸着下巴，道：“要不然我問你答？”
“可以。”艾莉爾點了點頭。
“那麼……第一個問題：諾斯蘭大陸究竟存不存在？”
“存在。”
張也點了點頭，心中暗道：果然和之前遇到的奇珍博物館的“工作內容”一樣，每次穿越的異世界都是真實存在的！
“第二個問題：‘真靈墓地’究竟在哪？”
艾莉爾神秘一笑，輕輕抬起下巴斜眼看着張也，不發一言。
張也先是皺了皺眉，旋即腦海中一道電光閃過，不禁脫口而出道：“這裏就是‘真靈墓地’？！”
“第三個問題呢？”艾莉爾笑着問道。
我去……
她居然沒有否認？！
所以……灰燼墓地，就是真靈墓地？
一瞬間，諸多的念頭豁然開朗，張也像是瞬間明白了什麼。
怪不得“血字試驗”的要求是“找到”真靈墓地，原來根本就是讓我騎驢找驢！這樣來看，這場考驗還真不愧是“試驗”啊！我就像是一隻孤單無助的小白鼠，被隨意扔到這裏來參加這種毫無意義的試驗！
“第三個問題：真靈墓地的秘密究竟是什麼？”張也目光灼灼地盯着艾莉爾，彷彿想要從那張絕美的臉龐上看出些什麼來。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這樣盯着一個女孩子看是非常不禮貌的，灰燼大人？”
“啊……”張也老臉瞬間一紅，忙低下頭去。
“抱歉，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畢竟你還沒有走到那一步。”艾莉爾笑道：“所以，我建議你可以繼續你的旅程，完成你的任務。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捲軸。”
張也當然知道，艾莉爾想要當年阿爾特雷耶大帝留下來的記載着這個世界的奇珍博物館以及管理員誕生秘密的捲軸！
那麼……
根據“血字試驗”的要求，我要在真靈墓地待滿7天，可是先前一直為了探索這個世界而東奔西跑，根本就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啊……
想到這裏，張也看了眼艾莉爾，頓時眼前一亮。
“艾莉爾，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自從我出現在這個世界到現在，已經過去多久了？”
“6天。”艾莉爾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呃……這麼確定嗎？”張也不禁有些好奇。
“你作為管理員，受到真靈墓地力量的庇佑，因此能夠不死。但是每死亡一次，都需要一天的時間來完成復活。因此你死過幾次，就相當於過去了幾日。”艾莉爾解釋道。
張也：……
這還真是方便啊……
個屁啊！
什麼垃圾玩意兒要靠死了多少次來判斷過去了多久啊？！你他丫的“血字試驗”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啊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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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艾莉爾“相談甚歡”過後，張也便再次被傳送到了阿特雷亞的高牆。看着那熟悉的台階，張也毫不猶豫地開始了攀登。
再次見到了一臉驚詫的阿特雷亞紅衣騎士長希拉，張也紅着臉打了個招呼就匆匆朝着阿特雷亞廢墟狂奔而去。
沒辦法，太丟人了啊……
為啥每次都要從這裏開始，簡直就是為了故意羞辱我而設計的啊……
過了約有一個小時，張也終於再次來到了阿特雷亞王城外。
輕車熟路地來到了皇家圖書館前，張也的心情稍微有些複雜。
那湛藍色的魔法結界依舊運轉着，甚至惡魔領主梅菲麗爾都再次出現在了結界之前。
“花擦……她怎麼又出現了？我得小心避開她……”
結果張也話還沒有說完，遠處的梅菲麗爾就轉了過來。
“艸……”
一道強烈的勁風席捲而來，漫天黃沙肆意飛舞，張也下意識抬起胳膊擋在了自己臉前。
過了約有兩三個呼吸，勁風消失，黃沙落地，一個分外惹人眼球的絕色尤物站在了張也身前。
“咕嚕——”
張也不禁咽了口唾沫，一方面是因為對方實力驚人，讓他感受到了無窮的壓力，另一方面是對方的絕色美貌與惹火身材讓他口乾舌燥，同時也感受到了無窮的壓力。
亞歷山大……乘以2啊！
梅菲麗爾卻沒有急着出手，甚至她輕輕彎了彎腰，上半身稍微靠近了張也少許，小巧的瓊鼻一皺一皺的，似乎在嗅着什麼。
“你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梅菲麗爾看着張也，雙眼中幽藍色的火焰輕微跳動着，有股異樣的美感。
“是……是嗎？”張也的身體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你好像很怕我。”梅菲麗爾嘴角彎起一個弧度，“先前你挑釁我的時候不是很大膽嗎？”
“誤……誤會。”張也訕訕一笑。
不知為何，自己在面對梅菲麗爾的時候，總覺得底氣不足。
一定是對方太強大了！
沒錯，一定是這樣！
“是誤會嗎？”梅菲麗爾腦袋輕輕一歪，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絕對是誤會吖！”張也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證。
“你是太陽神教廷的祭祀嗎？”梅菲麗爾突然開口問道。
“不……不是啊……”
“那你是……阿特雷亞的主祭？”梅菲麗爾繼續問道。
“也……也不是。”張也搖了搖頭。
“那你擁有阿特雷亞皇室血脈？”
張也繼續搖頭。
“那你為什麼能夠進入皇家圖書館？”梅菲麗爾突然問道。
張也一愣，旋即明白對方是想要詢問進入皇家圖書館的方法！
呵呵……你當小爺3歲小孩么？這個答案若是告訴了你，我還有活路？
“怎麼，你不想說？”
看到張也沒有說話，梅菲麗爾眼睛微微一眯。
張也頓時感覺一股寒意升上心頭，剛想辯解幾句，卻突然看到對方擺了擺手。
“你不願意說就算了。但是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梅菲麗爾的神色頓時變得正式起來。
張也見狀忙開口問道：“什麼事？你說說看。”
“我想讓你替我拿樣東西。”梅菲麗爾道。
張也心中頓時一突，暗道：糟糕，不會她也要讓我拿那個秘密捲軸吧？萬一是的話，那我怎麼完成艾莉爾的委託？雖然可以暫且答應事後再想辦法殺死梅菲麗爾，畢竟這也是希拉的任務……但，梅菲麗爾的力量簡直匪夷所思，我能用什麼方法殺死她呢？而且……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要殺死眼前的絕色尤物，張也心中就十分不忍。
可是……如果自己不答應，恐怕下場就……
雖然有着真靈墓地和死神阿圖班的力量護佑，張也並不怕死。但以梅菲麗爾的實力來看，自己恐怕得死上N多次才有可能繞過對方進入皇家圖書館！而今日已經是第6日了，自己至多還能死1次。一旦超過了7次，自己在真靈墓地的時間就將超過7天，到時候恐怕會直接被強制傳送出去！這也就意味着“血字試驗”失敗，而嘗試拉攏“它”的計劃自然就要告吹……
一念及此，張也只得硬着頭皮問道：“什……什麼東西？”
“一把暗金色長槍。”梅菲麗爾答道。
暗金色長槍？
無名聖槍？！
那不是阿爾特雷耶的的武器嗎？梅菲麗爾要它幹嘛？
不對不對……
她要的和艾莉爾要的不是一樣東西，所以我先前的擔憂就全都不存在了！壓根就沒有利益衝突，當然可以答應下來了！
“你要的是‘無名聖槍’？”張也開口問道。
“你果然也知道它的傳說。”梅菲麗爾點了點頭，突然笑了起來，“不錯，我就是要那柄槍。”
梅菲麗爾的微笑極具殺傷力，張也只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險些把持不住自已。
“那麼……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梅菲麗爾想了想，右手輕輕一動，一個巴掌大小、湛藍色的鱗片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你把這個東西拿給讓你來殺我的小丫頭，她會明白的。”
張也頓時一愣，脫口而出道：“你知道希拉讓我來殺你？！”
梅菲麗爾嫣然一笑，道：“這一千年來，她不知委託了多少人來呢！”
“呃……”張也不禁有些無語，心中對着希拉連翻了幾個白眼。
結果那枚湛藍色鱗片后，張也頓時覺得一股難以言說的溫暖感席捲全身，原本由於記憶恢復造成的頭痛癥狀得到了極大地緩解。
“怎麼樣？你答應嗎？”梅菲麗爾一臉微笑地看着張也。
“好，我答應你！”張也點頭答應。
梅菲麗爾點了點頭，伸出右手道：“那麼，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