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烤肉店的兩人
夏日的夜晚不似白天那麼炎熱,晚風徐徐吹過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路邊烤肉店裏生意不錯,剛走一批人,下一批人又如雨點一般襲進店裏,裏面熱鬧非凡,人聲和油煙機的嗡嗡聲混雜在一起,雖有些吵但這就是生活。
烤肉店裏人群涌動,有中年夫妻帶着孩子一家人過來吃飯的,也有身着西裝革履的工作族,下班來喝點小酒釋放一天疲憊,也有年輕小情侶在那親親我我……不同氛圍的人們三五成堆的交談着,偶爾會聽到大笑聲,想必是某一桌聊到高興的事了。
但是有一個兩人座的包廂內氛圍,跟外面完全不同,安靜的似乎可以聽到呼吸聲,裏面坐的是一名穿着黑色外套長相俊朗的帥氣青年,他的對面是一位五官精緻的美女,休閑寬鬆的衣物也遮擋不了的姣好身材。
“我們結婚怎麼樣?”
那名女子表情真摯得盯着青年,久久說出這麼一句話后,桌子下的雙手在大腿上緊攥。
“……我不認識你。”
面對這灼熱的視線,封源盡凝視徐賢一兩秒后,端起服務員送來許久已經變涼的茶水,小小的喝了一口,烤肉盤上五花肉的體積被熾烈火焰下縮小,表面慢慢變得金黃,烤出的油順着鏤空的地方掉在火里發出噼啪聲。
封源盡表情沉默,古井不波的眼神透過升起的稀薄青煙,淡淡的看着這個名為徐賢的女人。
深不見底宛如幽潭般的眼神好像影響到了徐賢,她身體漸漸放鬆雙手不再捏緊。
徐賢拿起不鏽鋼夾子,翻動已經烤熟的肉塊,並夾起放到封源盡面前的空盤上。
徐賢現在坐在這裏當然是有原因的。
◆
昨晚,她父母來到她現在居住的地方。
徐賢以為是爸爸媽媽想自己了,所以過來看看,明明跟他們說過只要打個電話,她回去就行,這麼來回奔波多麻煩。
不過母親也是笑呵呵的應付她,手裏提着菜,在進門后把菜交給父親,母親拉着徐賢的手在客廳嘮家常,問最近過得如何,有沒有喜歡的人這類,很多父母在兒女長大后都會問的問題,她也一一回答母親。
父親則是拿着菜進廚房,樂呵呵的說,“今天爸爸給我的最愛女兒做頓飯”,久違的親自下廚,這在家裏是很難得一見的,除非家裏有什麼喜事或者其它重要的事,不然都是母親下廚。
“你們娘倆先別聊了,過來幫把手。”
徐父在一段時間后,從廚房探出頭,把鍋里最後一道菜裝進盤子裏,端着走了出來,徐賢和徐母見此也走向廚房,洗洗手把菜端出來,一家人在飯桌坐下。
“來來來,小賢,嘗嘗我的手藝退步沒。”
徐父率先喊徐賢試試他的手藝如何,母親也微笑的看着她,徐賢看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夾起吃了一口,幾秒后吞下,她覺得父親的手藝一點不比街上餐館裏的差。
“阿爸,贊!”
得到徐賢讚許的徐父,臉上盛開燦爛的笑容,接着徐父徐母也開始動筷,吃飯時一家人也是隨便聊聊,經常聊到她小時候,有趣的事糗事,惹的她是又羞又怒,徐父則是哈哈大笑,徐母在旁邊抿嘴含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在小時候,徐賢對於父親的印象是嚴肅有規矩的,可能是因為在軍隊的原因,家中飯桌上多數比較沉默。
或許是隨着她的成長,父母的年紀變大,現在也沒那麼嚴肅,可以聊着各種各樣的事。
茶餘飯後三人在沙發上,徐父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電視中播放的綜藝。
徐賢瞧見父親幾欲開口,但又沒說出來,她還是頭次見到這樣的情況,以往都是直言快語,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
“阿爸,你想說什麼就說好了。”
徐賢面向徐父表情疑惑,徐母默默把電視的音量調小。
來之前她已經知道,這次要和徐賢說什麼事了,徐母一開始聽徐父提到這事是不贊同的,但徐父幾次勸她,如此說道。
“故人介紹,但無論小賢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支持小賢。”
徐父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她沒辦法只好一起過來,如果徐賢生氣不滿,也好安慰安慰她。
“小賢……給你介紹個對象怎麼樣?”
看着徐賢那好奇模樣,徐父斟酌片刻向徐賢說出,內心裏老臉都紅了。
對於徐賢的戀愛,他都是保持樂觀自由的態度,喜歡誰就去談好了,但是如果以後帶來見他,肯定會嚴肅把關,寶貝女兒可不能讓品行不端的人騙走,他萬萬沒想到這次是他給女兒來說媒,這是他從未設想過的。
“恩?阿爸,你說要給我介紹對象?”
聽到這話的徐賢陷入獃滯,她想都沒想過會有父親給她介紹對象的一天,這是擔心她結不了婚嗎,她又不醜現在才多大,怎麼就開始着急了,況且她還在娛樂圈工作,粉絲、路人什麼的知道了八成要黑她。
“阿爸,現在說這個會不會早了……點?”
徐賢說話猶猶豫豫,她已經開始思考,要怎樣才能委婉的拒絕父親,還有事業?粉絲抵觸很大?自己還小?開動腦筋的徐賢,已經準備在徐父下一句話后拒絕。
“我知道我們小賢,現在可能比較抗拒這個,這次是阿爸答應了一個老朋友,所以才來說的,不過不要緊,小賢你要是不同意,我會跟對方說的,對我來說小賢的幸福比較重要。”
說完徐父看着徐賢的表情,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什麼,或許在別人眼裏,他是個一絲不苟、信守承諾的人,但在他心裏,家人比任何東西都重要,他知道徐賢等下可能要說什麼,他也開始想想理由拒絕那個老朋友了。
“小賢……”
“對了小賢,這是我那個老朋友給我的,上面的人就是要準備介紹給你的對象,你看看。”
徐母剛想開口安慰一下徐賢,就見徐父突然想起了什麼,打斷了她要說的話,從懷中掏出錢包,拿出放在裏面的一張照片遞給徐賢。
徐賢看了看父親,手慢慢接過照片拿到眼前。
瞬間,徐賢瞳孔地震表情微變。
“小賢啊,如果不喜歡……”
“阿爸,我要去!”
“不要在乎阿爸……”
“阿爸,我要去!”
還未說完話的徐父,就被徐賢激動、認真的語氣兩次打斷,徐父愕然看着徐賢的的這幅樣子,這照片有什麼特別的嗎,還是說小賢認識對方,不過看徐賢似乎並不打算講出來,他明白女兒的固執,也就不再繼續說了。
稍微呆了一會兒之後,徐父起身告別,走到玄關時他對徐賢說到。
“有事可以電話給阿爸,阿爸都可以解決。”
這一刻徐父上位者的氣息顯露,沒有人可以傷害他的女兒。
“恩,我知道了阿爸。”
徐賢看着父親的樣子,心裏感到溫暖,自己可以永遠相信他們。
“小賢,好好照顧自己,偶媽也永遠支持你。”
徐母抱了抱徐賢,向她道別。
◆
視角回到烤肉店。
至於封源盡在這裏原因,非常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