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 他是要自己當皇帝!
江學裏領了兵要再次去茶城,他早上到京城,都沒有來得及等到早朝,直接就出發,東宮收到消息,太子反倒是冷靜下來。
果然是茶城那邊的動靜,但是江學裏這麼匆忙,或許根本就沒有發現其中的端倪,這並不應該,如果是江學裏親自去過的話。
盛詢陽自然看的出來其中問題,太子沒問,他就老老實實的沉默,他還在生氣。
太子拿不定主意,他是未來的皇帝,但是不得不承認,在這種權謀的鬥爭中,盛詢陽是一個合格的謀士。
「詢陽。」太子的態度都軟化下來,「你怎麼看?」
「茶城那邊支撐不了多久,無論江學裏現在有沒有發現,沒多久江學裏真的打起來就會發現,他的對手不是流民,而是正規的軍人,是他熟悉的老朋友,殿下,如果你打定主意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動手,可以等到江學裏去了茶城,楊家軍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對付的人,按照傳來的消息,江學裏並沒有啟動宮外他自己的人,皇帝直接調的守備軍,就是去打流民的陣仗。」
「所以你也認為,江學裏其實到現在並沒有發現對面是楊家軍?」太子心裏是懷疑的,江學裏在朝廷是神一樣的存在,他已經被神化,如果他真的去過茶城,絕對不會看不出來打起來的並不是簡單的流民。
流民而已,怎麼能夠讓歐陽離音訊全無。
盛詢陽不置可否,「未必如此,殿下,你想想看,如果江學裏發現是楊家軍,這就是楊家軍謀反的事實,跟茶城情況危機可不是一個層級的,要是去處理這樣的事情,你猜皇上會不會允許他這麼快就出發?」
這就是制衡了,太子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如果江學裏上報楊家軍謀反的事實,皇上當然是會疑心是不是兩個人已經串通,因為要鎮壓這樣規模的事情,一定要調動大軍,再說兩個人本來就是相互制約的關係,平時就是避嫌的,現在江學裏要是告狀,當然會讓皇帝懷疑。」
「這是一層。」盛詢陽說,「就算是皇上相信了,江學裏今天派出去的這一點人手,也是不夠的,那麼這對於皇上來說就是尷尬的,他到底要不要給江學裏放權呢?」
「但是江學裏不是這樣猜忌人心的人,要是真的遇上謀反,他一定會站出來。」太子對於江學裏有着深刻的認識。
「你說的沒錯。」盛詢陽的目光從容,「但是盛詢陽這麼著急,你猜是為什麼?就算是茶城的情況着急,難道江學裏喝口水回家的時間都沒有嗎?」
太子反應過來,「茶城有江學裏關心的人。他這麼著急,不是因為沒有發現楊家軍,而是茶城的情況等不及。」
「是江姜。」太子突然閃現,「江學裏是出去找江姜的,怎麼會去茶城,這說明他其實已經知道江姜,江姜去找歐陽離,結果江學裏當然跟着去了。」
盛詢陽笑容意味深長,「所以現在的情況是,江學裏明明知道對面是楊家軍,他還是只帶着打流民的人手去了。」盛詢沫表情難測,「將軍,不愧是將軍。」
「殿下。」盛詢陽說,「現在茶城是最薄弱的地方,江學裏到茶城就算是日夜兼程也要三天,這三天拿下茶城,對於楊家軍來說不是難事吧。」
他們都在競爭時間。
太子很快就動,立刻寫信。
「現在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江姜在手裏,就是一份忌憚。」太子說,「詢陽,我之前還是想着在攻陷皇宮之後如何讓江學裏歸順,現在機會就來了,你說這是不是上天的安排。」
盛詢陽沒有說話,他站在陰影中,看着空氣中虛無的一點。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造反。
但是沫沫在這條船上啊,他要如何?
太子的信在路上,從茶城到楊家軍大本營的信卻已經到了。
魏凡收到消息,「江學裏的女兒?」
魏凡看向旁邊的中年男人,正是楊勇君,他坐在一旁,一臉的死氣,沒有反抗,那是因為沒有力氣反抗,他的武功被廢現在就是一個廢人,魏凡沒有殺他,竟然是到哪裏都要帶着他,做什麼都不避諱自己。
到現在,楊勇君都沒有不知道魏凡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自認為自己對魏凡不凡,收養他,培養他,最後把女兒許配給他,沒有想到竟然養出來一個白眼狼。
他真的是一世的英明,都毀在了這個魏凡的身上。
魏凡毫不在意的看着楊勇君,十分自然的跟他說話,眼角甚至帶了笑,「爹爹,江學裏的女兒,你見過嗎?」
楊勇君睜開了眼睛,突然聽到好友的名字,還是讓楊勇君驚訝,他沒有說話,但是他的反應已經取悅了魏凡,「看來你們還真的是不錯的朋友,既然是朋友,怎麼這麼多年沒有見過面呢?」
楊勇君沒有說話。
魏凡走過來,笑容逐漸變態,「爹爹,江學裏的小女兒在茶城,哦,就是跟九皇子的事情鬧得天下皆知的那個小姑娘,既然爹爹跟江學裏的關係不錯,要不要我把小姑娘請過來做做客。」
「魏凡。」楊勇君瞪紅了眼睛。
魏凡更加放肆的笑起來,「爹爹已經好幾天沒有理我了,我還以為爹爹真的不理我了,這個小姑娘出現的挺好的,既然爹爹同意了,那就請他過來玩幾天吧。」
魏凡站起來,笑容放肆,「爹爹不用擔心,我會好好招待的。」
「魏凡。」楊勇君看他又要發瘋,「你跟太子勾結,現在打江學裏的注意,你可問過太子,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得罪江學裏,你今天要是動了江學裏的女兒,明天太子就要找你算賬!」
魏凡回過頭,「那又如何。」他笑起來的時候還是會讓人誤以為是單純的少年郎,「太子是一個什麼東西,爹爹,你不會真的以為,太子最後能夠上位吧。你猜,我會不會讓他上位。」
楊勇君渾身都戰慄起來,魏凡不是要謀反,他要幹什麼!
「魏凡!」楊勇君在背後的聲音都振聾,但是魏凡已經走了。
楊勇君身體已經不好,這麼一會的功夫已經冷汗直流,他不知道魏凡是什麼意思,一開始魏凡作亂,就算是到現在,楊勇君都以為他是要追隨太子,但是今天這一番話,突然就讓楊勇君反應過來,魏凡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跟着太子。
也是,他那樣性格的人,怎麼可能真的甘居人後...
等一等。楊勇君頓時反應過來,魏凡不會甘居人後,那麼他...
魏凡不是要當開國大功臣,他是要自己當皇帝!
楊勇君嘴唇緊抿,然後趕緊回了自己的房間。
「老爺。」有專門的人服侍,楊勇君讓自己保持跟平時一樣,「我要沐浴。」他剛剛出了一身的汗。
大白天的要洗澡,侍從也一點都沒有遲疑,魏凡說過了,什麼都依從楊勇君,侍從不知道新的主子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這新的上位者性格難測,是一個不好招架的。
楊勇君病了之後總是容易流汗,一天洗好幾次的澡都是常見的。
侍從趕緊去準備。
等到一切都準備來,侍從才過來請楊勇君,所有人都退出去,楊勇君一個人在裏面。只有嘩啦啦的水聲。
外面的侍從一個都沒有走,只是站的稍微遠了些。這是魏凡的吩咐。
房間裏面熱氣撲騰,水聲如同唯一的生命,門窗都是緊閉,很快房間就熱氣起來。
突然,背後有腳步聲。
楊勇君從容的披了一件衣服,這才回了頭。
是長久沒有出現的歐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