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這才是幕後人的高明之處

三年的時間，書樓發展的飛快。

賀修的功不可沒。

如今容恰回來，就在書樓裏面，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可賀修實在是一個體諒主子的人，容恰更加有才能，賀修也沒有嫉妒或者心裏不平衡，他做好自己的事情，從來都沒有讓江姜分過心。

三年前賀修就知道，江姜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姐和主子。

小姐要飛的更高，自然會有更多的能人志士，他能夠在自己一無所有的時候就發掘自己的本事，賀修對此只有感激。

或許曾經有些少年的悸動，但到了現在什麼都不存在，乾乾淨淨的是忠誠。

小姐的身邊，只能夠是公子。

歐陽離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容恰在書樓並沒有取代賀修，實際上他進京城來根本就不是因為書樓，住在書樓，實在是因為身份隱蔽的問題，他要做的，是書樓的另外一個功能。

除了賺錢，書樓也是一個人流量很大的地方。

這樣的地方，就是一個天然的信息傳遞的遮蔽所。

在京城這樣的地方作戰，都是無硝煙的戰爭，這樣的戰爭中，信息就是子彈是刀劍。

容恰的本事不容小覷。

容器之前，賀修也嘗試做過這樣的事情，但實在是收效頗微，容恰做的很好，不過短短的兩年，書樓作為信息監聽傳遞的發源地，一定有了一定的成效。

收集信息，分析，解碼，歸納，然後跟京城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聯繫起來，根據信息事件的重要性程度進行區分，重要的事情標紅，即使呈報給江姜。

這一次的信息就是標紅信息，以魚看到的部分是梗概。

以魚很快就到了書樓。

「先生。」江姜走的着急，阿午已經在旁邊倒了水遞過去，他們都安安靜靜的退出去，終於只剩下江姜和容恰。

「今天上午有幾家話本故事傳到我這裏，故事梗概非常相似，京城大家小姐生下來是未來皇妃，但是她卻愛上了另外一個皇子，兩個皇子爭奪一個大家小姐的故事，並沒有什麼創新之處，但是巧合就在，故事剛巧就已經寫到了女主角在皇帝面前拒絕成婚，當眾承認她跟另外一個皇子的愛情，很有幾家書樓都在編曲編故事，小姐。」容恰把其中一本遞上去，「有人在拿着大小姐的事情編故事。」

江姜冷靜下來，「查清楚人了嗎？」

容恰搖搖頭，「都會匿名投稿，一開始接收故事的書樓是小書樓，老五派人審了，是有人逼着他們這麼做的，至於幕後之人，我想受益方已經非常明顯。」

江姜隨意的翻了翻話本，翻到女主角當眾拒絕的故事，台詞用的是江姜當眾表白歐陽離的，故事套用的卻是江心的。

真的是惡毒。

故事要是一旦被傳開，再加上有心之人推波助瀾，這很快就會變成真實的發生在皇宮的事情。

根據真實故事改編。

江姜冷笑一聲，古人也愛玩這種調調。

這個故事可實在是太容易被對應，將軍府大小姐是未來太子妃，在嫁給太子之前，竟然私通另外一個皇子，皇帝指婚，她還恬不知恥的當眾表白公開自己的私情。

要是今天容恰沒有發現，很快在京城中所有人眼中，這就是昨天晚上發生的全部故事。

真的是惡毒。

江姜停留在其中對於男二號的表述上，「另外一個皇子。」江姜冷哼一聲，「這一點竟然就沒有說的清晰明白，皇上這麼多皇子，一個另外一個皇子，能夠說明什麼，他既然連昨天的對話都敢這麼編纂出來，怎麼就看不出來江心的心上人是誰。」

容恰作為旁觀者看得分明，他心情穩定，「這才是幕後人的高明之處。」

江姜忍不住打了冷戰。

是啊，皇上的皇子不少，但現在在京城人視野中的其實並沒有那麼多，太子，歐陽離和五皇子。

其他的那些皇子都是沒有競爭力的，這樣的皇子都是奔着閑散王爺去的，或者早就已經站隊了。

這樣的皇子，是絕對不可能跟太子搶女子的。

所以這所謂的男二號，只有可能是五皇子或者是九皇子。

兩個人都不確定，但是同時，兩個人都有嫌疑。

這才是幕後的那個人的高明之處。

把九皇子和五皇子都拉下來，卷進去，一旦這個故事在民間傳開，只要其中一個人坐不住出來解釋，剩下的那個人就是不軌之心的棄子。

同時，無論這個男二號到底是誰，無論最後是誰出來解釋，五皇子和九皇子之間都一定會有嫌隙。

真的是惡毒。

江姜捏緊了手裏的水杯。

容恰察覺江姜情緒不好，出言安慰，「小姐不必着急，現在事情並沒有到最糟糕的情況，我們及時察覺，現在京城有這樣的傳聞，但是範圍並不大，只要現在穩重，後續的風波不會擴大。」

江姜勉強的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今天江心的態度實在是讓江姜不放心，派人在暗中看着也沒有減緩他的不安感。

現在又有人出了這樣的事情。

想起來江心，江姜突然就跳起來，「阿午。」

阿午就在門口守着，她開門進去，江姜的聲音有些急促，「現在給府里傳信，讓大小姐今天不要出門。」

「是。」

江姜重新坐下來，總是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小姐，公子來了。」

小廝的聲音都沒有落在地上，歐陽離就開門進來。

容恰十分有自知之明的站起來，「小姐，我先出去。」

歐陽離抬起手，「不着急，今天傳播消息書樓的老闆有新的消息，他確實不是太子黨，是星隕閣的人。」ъt.

容恰一下子看過來。

這是他沒有想到的點。

江姜瞪大眼睛。

星隕閣，又是這個地方。

江姜沒有問，她冷靜下來，看向容恰，「先生我有事情要跟禮哥哥單獨說，關起來的那個人，還麻煩先生繼續查一查，現在星隕閣並不是一個整體，來自星隕閣不夠，我要知道他具體來自哪一派。」

容恰有了新的方向自然也不做過多的停留，行了禮很快就退出去。

關上門，江姜才鬆了一口氣，「長姐這件事你怎麼會知道？還這麼快。」

歐陽離笑起來，「阿姜，難道你忘了，我也是有自己的信息渠道的，嚴格來說，比書樓更加早。」

江姜想起來，或許是他們總在書樓的緣故，隨着書樓這邊的信息建立更加完善，江姜更多的事情用不到歐陽離那邊的關係。

相較於最開始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相互提防，江姜對歐陽離，歐陽離對江姜，他們都是彼此的坦誠。

在信息站中，這可以減輕很多的工作量。

提高效率。

「是星隕閣裏面傳來的消息？」說回正經事，江姜重新坐到塌上，不同於一抓瞎，現在有了嫌疑人，江姜反倒是更加從容下來。

歐陽離湊在江姜身邊，這個消息他本來是不會看到的，昨天實在是太睡不着，他索性起來工作，就看到了傳過來的消息。

就是這麼巧，本來就不重要的消息，歐陽離看到了，派人查了查，竟然查到了星隕閣。

這已經不是一件小事。

星隕閣現在重新三分天下，陣一，歐陽離和陣三，他們相互牽扯，京城是星隕閣十分默契不會碰的地方，默認是歐陽離的地方。

但是就在歐陽離自己的眼皮子地下，有人在這裏紮根發芽。

到底是誰？

歐陽離到現在都不確定是誰。

容恰現在在牢房裏面審問，歐陽離不問都知道，出不來結果。

這個小書樓的掌柜在京城已經很多年，沒有靠山也不顯眼。

要不是這一次歐陽離陰差陽錯的，說不定都不會知道。

這個掌柜也聰明，他沒有直接攀附嫌疑最大的太子黨，而是說自己不清楚，只是半夜有人花錢，這種事情書樓的掌柜怎麼會拒絕呢？

線索在這裏斷掉，掌柜過了今天從他們這裏出去，又是新的探子。

京城裏面到底有多少的消息已經被他傳出去？？

歐陽離看着眼前的江姜想，江姜的信息會不會也已經到了星隕閣？

江姜表情懵懂可愛，「禮哥哥。」

歐陽離笑着回答他，嗯了一聲給江姜喂糕點，眼神溫柔，「是的，不知道是陣一還是陣三的人，具體的我讓凌晨在查，但是需要時間。」

「關起來的那個人？」江姜問。

歐陽離搖搖頭，「沒用的，星隕閣訓練信息分子，一旦有異常死的非常快。」

果然，沒一會容恰的消息遞過來，就在他進去的時候，那個掌柜沒有緣故的就笑了笑，然後七竅流血死了。

容恰已經來不及，掌柜的嘴巴裏面早就有毒藥，他們沒有發現。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獃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着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麼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麼，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着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拚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着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藉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傢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着從糧食袋裏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裏，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着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着絡腮鬍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裏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