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最喜歡你，所有人中我最喜歡你

歐陽離說話算數，果然帶着江姜去逛街，鋪子裏面做了新款式的衣裳，掌柜的看着江姜進來，笑容堆滿了臉，「五姑娘，九皇子，裏面請，店裏新上了款式的衣裳，我親自陪着五姑娘看看。」

江姜毫不客氣，她歪了歪頭，「掌柜的，生意很好啊。」

「沾了姑娘的光。」掌柜笑着回答，趕緊又朝着小廝打手，「現在不營業，牌子掛出去。」

小廝應着趕緊把「休息」的牌子掛上，並且關上門。

這是五姑娘逛街的排場。

誰不知道這家五一裳是五姑娘愛逛的，因為這個招牌，五一裳在京城很快就打開了知名度，將軍府五姑娘是什麼人，她都喜歡的店，能夠差嗎？

掌柜一邊帶着江姜逛，時不時還十分不適應的回頭看站在門口的歐陽離，他們來了很多次，掌柜的還是十分懼怕歐陽離，不說別的，這可是真的九皇子啊，少年戰神。

自從三年前歐陽離在西南一戰成名，最近的兩年，各地的匪患和西南邊事的一場一場的勝利，在民間直接把九皇子傳為戰神。

歐陽離又跟江學裏不一樣，江學裏是世代將門出生，他打仗是大場面，主要是鎮守西北，沉穩的，已經不單單是打仗，而是跟以大邕國為首的敵國之間的較量，戰爭和談判，已經密不可分。

但是歐陽離不一樣，他是新的少年將軍，是熱血沸騰的殺神。

他出手，沒有和談，只有受降。

歐陽離是已經神化的殺神。

沒有敢在這樣的目光中做生意。

歐陽離倒像是知道掌柜害怕，他隨意靠在牆上，支撐着一條路，門關起來，門帘沒有，屋裏早就備好冰塊，消息特意搬了一桶冰塊放在歐陽離身邊，周圍是涼爽的。

歐陽離姿態放鬆，屈着一隻腿，目光隨意看着外面明亮的太陽，然後看一看江姜。

這樣的日子永遠都不嫌多。

掌柜的領着江姜往裏面走，裏面有新上新的款式，更重要的是，還有賬簿。

沒了歐陽離的目光，掌柜都放鬆下來。

「小姐。」走過里門，到了賬房，賬房先生站起來，他認識江姜。

江姜抬手，「先生不必客氣。」

誰也不敢輕易拿江姜宣傳，但是五一裳能夠，不是因為他們敢，而是他們被許可，被選中。

掌柜的想起來，還覺得就跟夢一樣。篳趣閣

京城寸土寸金，掌柜就是本分生意人，靠着買賣勉強餬口，但是京城的競爭壓力實在是，掌柜算了算賬本，知道自己馬上就就要支撐不下去，他準備掛出去出賣的牌子，收拾收拾準備帶着妻兒回老家。

這個時候江姜找上了門。

江姜給了他錢，給了他想辦法，幫他宣傳，五一裳重新活過來。

掌柜知道這世上沒有白要的道理，但是他也無可選擇，江姜的投入足以買下他這個鋪子，掌柜的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但是江姜並沒有要鋪子的打算。

掌柜的到現在還記得當時江姜的表情，天真可愛，當時看在掌柜眼中，死天使下凡。

「掌柜，這鋪子是你的，我不要，但是我付出總要有收穫，我親自來，就是來談這個買賣的。」

掌柜的誠惶誠恐，他一個快要破產的百姓何德何能，值得將軍府的五姑娘親自來，「以後我程覺以小姐唯命是從。」

江姜笑了笑，「哪裏有這麼嚴重，我今天給的都算的出來，你讓賬房先生算一算，我今天的這一筆投入能夠如何分成。」

掌柜的十分驚訝，他還以為自己已經從老闆變成打工人，打工人也很好，跟着五姑娘打工，怎麼沒有好前程？

掌柜的一個熟人在江姜的莊子打雜，那裏的需求十分大，據他說，別看莊子現在不掙錢，每天還想是吸金獸一樣花銷大，但是在莊子上幹活的人待遇都很好，主子也很好，就算是臨時工，工錢也是結的很快，夏天的水果飲料不間斷，冬天以魚姑娘會親自熬薑茶，一碗一碗送。

掌柜的心生羨慕，他熟人在那裏做的是臨時工，比很多鋪子裏面的正式工過得都要開心。

可惜自己沒有那個福分。

沒有想到，更大的福分就這樣來了。

從江姜找上他們已經一年半，江姜剛開始幾乎隔兩天就會來，不僅自己來，還會帶人人一起來這麼逛，她身邊都是各種大小姐，時間長了，五一裳就火了。

以前，掌柜的妻子還做些活補貼家用，現在就在家裏，舒服的很。

江姜翻了翻賬本，「做的不錯。」他抬起眼衝著掌柜笑了笑，「還是一樣，錢送到書樓，另外，我今天來是要跟掌柜說一聲，現在這個鋪子已經穩定下來，掌柜考慮一下擴大門面的事情，京城也好，外地也罷，您考察一下地點，下次再商議。」

擴大門店這事掌柜自己想過，但是江姜沒有說，他就一直沒有提，現在江姜肯定，掌柜的高興的都要跳起來，他何等何能，既然能夠遇到這樣的主子。

掌柜的趕緊拿了賬本出來，大概跟江姜說了說，「現在京城的市場並沒有飽和，我之前有過這樣的想法，想着小姐什麼來跟小姐詳細談。」

江姜聽了詳細的介紹點了點頭，「你在這一行做的不錯，你定下來，儘快給我一個詳細的章程，我們再來商量。」

「是，小姐。」

正經事談完，掌柜帶着江姜去了旁邊院子，那裏是新品存放，掌柜特意給江姜留了，就等着江姜來挑。

江姜眨眨眼，正經事聊完，眼前的衣裳着實不錯，琳琅滿目的容易花眼，不過她倒是見過現在商城更好的，所以並沒有覺得十分有新意。

歐陽離在外面等了一會，江姜很快就出來了，掌柜的在後面領着袋子，大包小包的，一骨碌都給了外面的阿午。

可沒人敢讓九皇子做苦力。

江姜出了門，掌柜的這才拿了「休息」的牌子，新的一天已經開始。

對於掌柜來說，他新的征程已經開始。

「收穫不小？」歐陽離瞥了一眼跟自己搶位置的大包小包，江姜看他這樣子就忍不住笑，「又不是只有我的，我給你也買了。」她說著湊到歐陽離跟前，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得意。

歐陽離沒有理她，哼一聲把袋子推開，袋子似乎也知道認慫，委委屈屈窩在角落不敢去九皇子跟前討人嫌。

江姜把剛剛掌柜的擴大分店的事情說了。

歐陽離沉吟，「你眼光不錯，不過我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盯上這家鋪子的。」

江姜眨眨眼，「這可不是我盯上我，我那麼忙，哪裏有時間，是容恰，之前不是那麼窮，容恰跟我商量這樣下去不成，書樓刻意壓制，雖然盯着我們的眼睛確實少了，懷疑也少了，但是沒錢也是一個大問題，容恰找了地方，盯上了這家鋪子。」

江姜說著十分敏銳的感受到馬車裏面的空氣有些冷，她十分討好的湊過去，「我都說秘密了，你非要問。」

真的是奇怪，歐陽離似乎對容恰有天生的敵意。

「你是不是顧忌他是大邕人啊。」江姜趕緊表明立場，「你要是不想看到他，我就立刻把他趕到熊虎窩去。」

歐陽離莫名被取悅到，還是在那邊傲嬌，「你不是說他很厲害嗎/」

這個江姜可不認賬，「禮哥哥，這個可是你說的，凌晨去查的，你親自告訴我的，忘記了？大邕國機楊大師的關門弟子，這可是你的原話，還不是你說，我怎麼會相信。」

歐陽離：「...」

他無法反駁，想起來事情是凌晨查的，心裏給凌晨記了一筆。

在王府捏着鼻子處理草藥的凌晨突然就打了噴嚏，他心裏嘀咕，誰在念叨我？

江姜瞧着歐陽離閉上了眼睛，一臉憋屈的樣子，覺得十分有意思，她瞌睡都沒了，窸窸窣窣的湊過去，「禮哥哥..」語調被拉長，沒有人能夠拒絕撒嬌的江姜。

尤其是歐陽離。

歐陽離十分認命的睜開眼睛，「做什麼？」

江姜笑得眼睛都彎起來，「最喜歡你，所有人中我最喜歡你，容恰是謀士，我可以有很多謀士，厲害的人都可以留下來為我們所用，但是禮哥哥....」

江姜說著鑽到歐陽離的懷抱裏面去，腦袋在歐陽離的懷抱裏面蹭了蹭，然後把沒有說完的補充，「但是禮哥哥，只有一個。」

突如其來的表白燙了歐陽離的心。歐陽離徹底沒了脾氣，把人抱起來，江姜就得寸進尺的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困了。」

「還逛不逛？」歐陽離摸着江姜的頭髮，「難得出來。」

半個月前歐陽離出門打仗，府里星隕閣的消息都堆在江姜這裏，又是夏天，她之前缺了覺，出個門被太陽這麼一照，困得不行，江姜在懷抱里問道歐陽離熟悉的味道，找到安全感，「不逛了，中午估摸着二哥要回來，我得回去。」

「送你回去。」

馬車轉了彎，朝着將軍府的方向去。

來送信的小廝在門口，看到江姜就跑過來，「五姑娘，二公子回來了。」

還挺巧的。

歐陽離沒有進門，看着江姜進了府他才離開。

江書州沒有走仕途也沒有進軍營，他在江湖也有自己的天地，他本來是肆意的少年郎，冥冥之間，當年林洛山本來應該是江湖中最肆意的女俠，卻進了京城困守愛情。她沒有做到的，現在江書州去了。

江書州帶了不少東西，正在給各個妹妹分發，回頭看到江姜，放下東西就跑過來，「阿姜。」

江姜張開雙臂，「二哥。」

江書州看着黑了些，他抱起江姜，在空中肆意的轉了一圈，「我去了祖父家，祖父還問起你來，我說你長高了，他很高興。」

江姜站在地面上，心跳還十分快，剛剛一瞬間在空中飛躍的感覺真的很好，自由的，快活的，那一瞬間她感覺是一隻自由飛翔的鳥。

江姜突然迷迷糊糊的體會到，當年林洛山放棄江湖為了江學裏進入京城，她心裏的遺憾。

江學裏已經在家，從江姜進來他就看着他笑，真的是非常奇怪，明明是這麼快活的時候，她意外的覺得江學裏十分悲傷。

林洛山帶走了他真正的快樂。

「阿姜，過來看看，我給你帶的禮物。」江書州在外似乎更加快樂，人也精神不好。

外面有小廝進來，表情十分無奈，「將軍，太太，小姐，外面盛親王府的小姐來了。」

江姜的臉色都變了。

都兩年了，盛詢沫至於這麼一直盯着自己么？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獃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着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麼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麼，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着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拚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着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藉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傢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着從糧食袋裏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裏，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着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着絡腮鬍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裏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