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老媽的心事

藍桉說才不是這樣呢！

他說他剛出生時找人給算過。

要不他也不可能有這樣一個名字。

桉樹一生，俗稱斷子絕孫樹。叫這樣名字的人是很難有後代的。

我媽說這他媽的用你說。從我一看到你小子就已經知道了。

看藍桉這小子實在不答應。我媽使出最後一招來。

那可是她老人家的殺手鐧啊！別說是他了，就是換誰他都得被迫答應。

她說小兔崽子你給我聽好了，你實在不肯和我家兒子交朋友，那我就嫁給你爸，給你當媽。

這小子一聽這話就立即屈服了。

我媽這也是的，她差哪兒啊？

要啥有啥。要不是聽姥爺的話，養這幾條蛇，那全村的鰥夫早就踏破門檻兒了。

咱就先別提鰥夫了，就是黃花大小伙兒。我媽也不差啥。

那可不，魅力在那兒呢！

您說她為啥非要自降身段兒非要說那話呢！

找誰給我不當后爹也不能找藍掌柜那樣的啊！

不是他不好。我就是看不上他。

後來我因為這事兒問過我媽。

我媽說還不是為了你這個小王八犢子。說我就是個托油瓶。

還把我給打了一頓。

說我都二十四了都沒有媳婦兒自己還不知道咋回事兒嗎？

我無語凝噎。

又過了些日子我才知道。我媽根本就沒想找。

她說我爸是個苦命人，入贅到咱家來也不容易。

她就是老死也不會再嫁的。

我媽這番話說的好偉大。打那之後我對我媽說的話言聽計從。

不敢再像以前那樣總也不服管了。

她說你身為一個男孩子什麼事都可以做。

就是不能給人家當贅婿。

我說那哪能呢！咱可是蛇王的後代！哪能做那種沒出息的事兒呢！

我媽說這就對了，這才是她陰九的孩子呢！說我要敢口不對心，就把我們養的那幾條蛇全殺嘍！

我說那可使不得的，老太太。我不敢口不對心就是了，再說您老人家從哪兒看出來的，您兒子就非得給人家當上門的啊！娶回家伺候您老不嗎？我媽一聽樂壞了。還說我一點兒也不像我爹。油嘴滑舌的，將來肯定是個花花公子。

我說那哪能呢！

其實我正想說的是多給她老人家娶回幾個來。

得虧是沒說，要不然又一頓胖揍是避免不了了。

多年以來，八個舅舅沒了。八個妗子也相繼改嫁。

十六個表姐也都成了孤兒。

現在，也不知道我們祖墳上犯什麼病。大表姐都快四十歲了，眼看着黃臉婆一枚，就愣是沒人要。大表姐如此，剩下的那十五個也是如此。長的也都不差啥，但就是沒人要。

連上門說媒的也沒有。

一個都沒有。

我媽說咱就認了吧！

肯定和祖上沒積德有關。

她們有的在城裏，有的在鄉下。

不過比我有出息。

管怎麼她們都是讀過書的人。

單憑這一點就比我強多了。

我和我媽說不是這樣的，我和她說我會算。

是和我們家的風水有關係。

女孩子就是不好看也會有人要的。

何況我那十六個表姐一個個就和嫦娥下凡一樣。怎麼可能沒人要呢！

就是來的早晚問題罷了。

我媽信了。

這時候藍掌柜又來了。

說真的要不是我姥爺臨終之前反覆囑咐過，我沒準兒還真會賣一條給他。

他在縣城裏是開藥鋪的。

也是我姥爺死後唯一一個敢在縣城裏開藥鋪的人。

這也就不難說他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地上我家收蛇了。

那一天我突然覺得母親總是這樣一個人也不是辦法。

她為我爸守寡二十四年也可以了。

我這樣一想也就對藍掌柜的有好感了。

只要他一來我就給他們倆製造機會。

這也是我第一次和藍桉一起出去。

我倆手牽手就和親兄弟一樣。

我一看見他就想笑，根本就不知道該和他說些啥。

不過很快我們就有了話題。

我們溜溜達達就來到村口。

也不知道那個大姑娘是誰家的。

在我們這樣的農村像她這樣打扮的人可不多。

雖然都已經是新世紀了，但我們這兒的人思想還是那麼守舊。

他們可看不慣一個大姑娘家家的穿成這樣就出門。

那姑娘和我年齡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