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兩敗俱傷
黃祖本想起身再戰，俞涉哈哈一笑：“黃將軍，你身負重傷就不要再勉強自己了，咱們有緣再見。”
說罷奪了他的馬便跑了，只留他一人面對怒火中燒的程普。
“江東猛虎孫文台，剛才我沒能救你，這次幫程普抓住黃祖，也算是相識一場，送你最後一份禮物了。”
俞涉嘆了口氣，親眼見到三國的一位英雄人物隕落，還是讓他頗有些感慨。
程普本已經追丟了黃祖，此時遠遠見他被人打倒在地，趕緊帶人上來，生擒了黃祖回營。
黃蓋已經先他們一步回來，程普見他一臉沮喪，滿身傷痕，便知道沒能奪回孫堅的屍首。
眾將見孫堅身亡，連屍首都被搶走了，紛紛低頭不語，心想孫堅英年早逝，現在大軍群龍無首，只怕不是荊州劉表的對手。
黃蓋見軍心渙散，眾人似有退兵之心，厲聲說道：“諸位，主公待我們不薄，你們就不打算給他報仇嗎？”
“要是沒人去，我自領兩千兵馬打到那襄陽城下，就算是死也要奪回主公的屍首！”
眾人還是低頭不語，黃蓋怒極，拿出兵刃就要殺了黃祖：“都是你這賊將害死了我家主公，我先殺了你祭旗！”
程普連忙攔住黃蓋，低聲說道：“公覆，你冷靜一點。這裏除了你我幾人，其餘大部分人都是從袁術舊部，他們怎麼會為主公報仇？”
黃蓋怒道：“難道這仇就不報了？”
程普說道：“報仇之事再說不遲。軍不可一日無帥，現在當務之急是要重新推舉一人來執掌帥印，否則劉表軍隊乘勢掩殺過來，我們各自為戰，勢必會大敗。”
黃蓋知道程普是對的，他一心想為孫堅報仇，才會忽略了這一點。
眾將互相看着對方，這軍中既能服眾，又能執掌帥印的只有兩人，一人便是程普，一人則是孫堅的親侄子孫賁。
程普不必多說，他隨孫堅出生入死多年，在軍中威望極高，連黃蓋都要稱他一聲兄長。
孫賁雖然年輕一些，但也參與了大大小小數十場戰役，頗有戰功，最重要的，現在營帳內只有他一人是孫家人。
黃蓋搶先說道：“要論帶兵打仗的能力，這裏當然數你最厲害了，我選德謀，誰同意誰反對？！”
程普還未說話，一人說道：“公覆所言不差，行軍打仗，確實德謀略勝一籌，但孫賁將軍乃是主公親侄，非我不服德謀，但我蒙主公厚恩，只為孫家效力！”
說話之人名叫韓當，也是孫堅的一員心腹大將，但他只認孫家不認人，所以才說要推舉孫賁為三軍首領。
黃蓋知道孫賁雖也有才幹，但比起程普還是差了不少，便說道：“你受主公厚恩，難道我就沒有嗎？”
“孫賁將軍統領三軍自然是極好的，但現在和劉表對壘，當由程普先暫領軍隊，過後交給少主孫策便是！”
韓當辯道：“既然都是暫代，那由孫賁將軍暫代又何妨，屆時把帥印交給少主，不也一樣？”
黃蓋還想再說，程普舉手一攔，說道：“韓當將軍說的對，我等受主公厚恩，自當為孫家效力，豈可僭越？”
說罷拿起帥印，親自交到孫賁手上。
孫賁還想推辭，韓噹噹先說道：“請將軍接印，末將韓當為孫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其餘眾將，包括程普也紛紛說道：“請將軍接印！”
黃蓋見程普都把帥印交到孫賁手上了，便也不再言語了。
孫賁見眾人奉自己為三軍統帥，便接過帥印，說道：“諸位將軍不必多禮，戰事緊急，既然大家請我暫領大軍，我就不再推辭了，”
“文台將軍是我親叔叔，我本應該親率大軍為他報仇，”
“但是襄陽易守難攻，我軍又兵少將寡，久攻不下必會生亂，”
“所以我想和劉表議和，先討回叔父屍首，各位意下如何？”
黃蓋大怒道：“不行！主公大仇未報，怎麼能和劉表那老賊議和？你要是害怕，我自己帶兵前去便是！”
孫賁說道：“公覆不要着急，叔父待我如親子，我怎麼會不想為他報仇？”
“現在局勢對我軍不利，劉表據襄陽之險堅守不出，我軍若是強攻，只會白白送了將士性命，”
“況且現在叔父的屍首還在他們手上，我實在不忍心他一世英雄，卻不能魂歸故里，入土為安啊。”
“我與諸位將軍一樣，都深受文台將軍的重恩，但與各位不同的是，他不僅是我主公，更是我的親叔父啊！”
說到動情之處，孫賁竟紅了眼眶，聲音也有些哽咽。
眾將聽到此處，紛紛想起孫堅生前待他們如兄如父，沒有一點主公的架子，大小戰役更是身先士卒，從不落後，不由得都流下了淚水。
黃蓋眼含熱淚，恨恨說道：“都怪我沒有跟上主公，害他孤身犯險，丟了性命，我有何顏面再去見主公的幼子遺孀啊！就讓我去為他報仇，死在沙場上罷！”
說罷便要衝出大營，程普韓當好不容易才把他拉了下來，三人抱頭痛哭。
孫賁收起眼淚，沉聲說道：“既然各位奉我為主帥，那就聽我號令，”
“先休書一封給劉表，與其罷兵言和，再請一位能言善辯之人，以這黃祖為質，換回叔父屍首吧。”
眾將沉默不語，心想這恐怕是最好的辦法了。
孫賁繼續說道：“這幾天就請程普黃蓋兩位將軍，各領三千兵馬在大營外兩側高地紮營，以防劉表趁機偷襲，”
“我親自修書一封，告知我嬸嬸和堂弟孫策。”
安排妥當，眾人便各自回營去了，黃蓋本想自己去換回孫堅屍首，但眾人怕他盛怒之下惹事，都不肯答應。
而帳內眾將全都和劉表軍隊交過手，找來找去竟然沒有合適之人。
眾人一籌莫展之際，荊州名士桓階自告奮勇，挺身而出，坦言佩服孫堅生前為人，自己與劉表曾有一面之緣，願意討回孫堅屍首。
劉表常以仁德自詡，此番殺了孫堅，也怕引起世人非議，見桓階為兩方說和，便也順勢而下，交還了孫堅屍首，換回黃祖。
孫家與劉表也就此罷兵，最後劉表沒有得到玉璽，孫堅卻丟了性命，可謂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