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地下有人
季無常欲再問，但見佑公一再警告，便已作罷。
他們暢所欲言，談了很多。
“師傅，你說世間有長生藥嗎？”季無常問道。
他相信，若真有長生藥在世，始皇能再活一世嗎？
雲中君從蓬萊仙島歸來了嗎？是否已帶回了長生藥？
“長生！世間何人能長生？試問誰能與天同壽？”佑公嘆道，他身上暮氣非常重，已到了古稀之年，想來也是活不了多少年月了。
季無常沉默，這幾句扣問回蕩在自己心中。
三皇五帝開創人族之路，能否長生？
彭祖八百仍需死，能長生否？
這長生並不是什麼以屍成仙，以鬼成仙之法，弄的不人不鬼。
談的而是真正的長生。
他們促膝長談，直到深夜，季無常給佑公蓋上被子，聽到微弱的鼾聲，方才小心退出房間，帶上房門。
“哥，咱們別查了吧？這是禁忌，的確不是我們該招惹的東西！”退出房間后，小五一臉苦笑。
“咸陽之內，誰敢稱之為禁忌？”季無常望了一眼小五，說道。
小五一臉尷尬之色，撓了撓頭，勸道：“哥，反正你沒有承接捉妖令，這事咱們別幹了吧……”
若是承接了捉妖令，受制於捉妖令的限制，他們這些捉妖人不得不去捉妖，否則會收到反噬，嚴重者魂飛魄散。
這捉妖令給他一股監視感，讓他感覺身不由己的感覺，所以他並沒有去承接捉妖令，而是憑自己隨心所欲行事，沒有畏首畏尾的感覺，沒有被人監視的鬱氣，暢快多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季無常沉重的說道，行人事，必嚴而有序，言而有信。答應了玉輕言的事，他必須要做到。
他又轉身對着小五說道：“這事跟你沒關係，你回去吧！”
小五聞言臉色一變，當下便說道：“哥，說什麼呢，咱倆什麼關係，可不能讓你一個人獨行。不就是個鬼宅嗎？咱倆闖過去便是了！”
季無常想讓他回去，不要摻和這件事。
二人同行
他們一身黑衣，趁着黑夜，來到了這處老宅邊。
邊上的樹林被夜風吹的呼呼作響，像是有什麼東西躲在暗處吹起陰森的鬼音。
走出這片林子，小五隻感頭皮發麻，嘴唇子直打哆嗦：“哥，這鬼宅就在這裏？我怎麼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跟着我啊！”
他不停地回頭，看向黑夜中，生怕有什麼東西在跟着他。
“你不是驗屍人嗎？什麼屍體沒見過，也怕這種東西？”季無常哭笑不得。
“屍體是死的，可這些東西都是活的啊！”小五跟在季無常的身後，咽了數口唾沫，那些陰風吹在他的頸脖處，總感覺有什麼詭異的東西趴在他的耳邊吹着涼氣。
季無常搖了搖頭，手中點起一炷香，這一炷香名為長明香，類似於長明燭。能感知詭異，若是有什麼不對勁，長明香會有感知，或者長明香熄滅了，他們就不能往前了，必須趕緊退出來。
“你在這看着！”季無常將長明香遞給了小五。自己則從伏妖袋中取出數十樣東西。
黃符，檀木，香爐，蛟魚燭，黑狗血，硃砂，墨斗，以及各種伏妖材料。
點了一下數目，季無常看了一眼天際的北斗星，確定方位，最後來到一處隱蔽的角落裏。
將檀木為座，擺上香爐，焚香伏妖，八根蛟魚分別燭點在八方之位，簡單的佈置出一個法壇。
並用黑狗血混着硃砂在大門前的地面上畫出一個伏妖符。
腥臭的刺鼻味道傳出，小五頓時捏住了鼻子：“哥，這味道怎麼比屍體還臭，你這捉妖人也不好當啊！”
“噓，慎言！”季無常食指放在嘴邊，做了個手勢，同時用眼角示意小五往一處陰暗的角落裏看去。
只見一隻披頭散髮的惡鬼穿着一身白衣，一條舌頭足有三尺長，很明顯是個弔死鬼，泛白的眼神在黑暗的角落裏正盯着他們。
“哥……”小五在這一瞬間感覺渾身冰涼，喉嚨發緊，像是有什麼正掐着他的脖子一樣，驚的一句話都難以完整的說出。
連忙跟在季無常的身後，寸步不離。
“別怕，只是一個遊魂而已！”季無常在他身上刻下一個靜心符，安撫他恐懼的心理。
接着拿出一個墨斗，這東西還是向木匠也就是制棺人借的，在地上彈出數條墨線，看似雜亂無章，卻又有跡可循，有一種說不清的規律。
“鎖星陣？”小五看着地上的這種符文問道，經過季無常在他身上刻下了靜心符，內心和恐懼也消失大半了。
看着這些龍飛鳳舞的符文，似曾相識，卻又有所不同。
十二司職之中每個人都會靈通一門技法。
像他驗屍人，得到的便是作用於屍體上的一些符文咒術。季無常同樣的，也得到了一本捉妖符文書籍，其中記載了數萬種符文，這也是十二司職中的福利之一。
“與鎖星陣不同，這是聚陰陣。”季無常解釋道，要悄無聲息的進入鬼宅，他們得瞞過所有的鬼魂，將陰氣匯聚一道黃符中，貼上去就如同鬼魂一樣，陰氣重重。
只見聚陰陣，匯聚四周大量的陰氣，被大陣中央兩所吸收。
“成了！”
片刻后季無常將聚陰陣中心的黃符揭了下來，貼在自己的身上，很快他的渾身氣息發生了改變，沒有了半點生氣，陰氣重重，像是一個鬼魂。
“好個瞞天過海之法！”小五贊道，也將這黃符貼在了自己了身上。
他們二人生人的氣息全部被掩蓋，彷彿真成了兩個死人。
一切準備就緒
他們不能走大門，恐打草驚蛇，要從一處的起眼的牆角處翻進去。
正在兩人準備翻牆，踏進着鬼宅之時，季無常眉頭微蹙，伸手攔住了準備行動的小五。
小五注意到了季無常額頭泌出的冷汗，詫異的看向他：“哥，咋了？”
季無常心中狂跳，眼神帶着三分恐懼，盯着地下，道：“下面有人！”
小五頓時就緊張起來了，這看鬼看邪，生的一雙天眼，向來捉妖人的權力，他是一個驗屍人，也就開啟了後天之眼，還做不到季無常這般能穿透實物，直到本質的能力。
小五咬了咬牙問道：“多少人！”
他知道這人，不是普通的人，呆在地下的人還能是什麼？
季無常頓了一下，回道：“數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