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情關難過

第598章 情關難過

來雲淙別業除了避人耳目,圖得就是個清靜。奈何人不消停,其它也是雞飛狗跳。

黑將軍與雪媚娘經過這些年已能平和相處,壞就壞在這別苑裏還養了一隻叫花紗的秦吉了。

秦吉了是南州本地珍禽,形似鸚鵡而色白,頂微黃,雙眼泛金。不過其能效人言、能識人情,又慧於鸚鵡。

花紗是南雄州州牧所獻,為上佳之品,靈慧至極,幾疑成精。

黑將軍與雪媚娘遠道而來,一路上沒少遭罪,還不太適應南州水土,直打蔫。

姜佛桑安排了人好生照養,結果花紗不知怎麼注意到了它們所居的院落,飛進來在它倆頭頂盤旋不止,口中盡出挑釁之語……

黑將軍已不復當初被雪媚娘挑釁時的狂躁,還算穩重。倒是一向高冷的雪媚娘不能忍了,竄牆爬樹,到處捉拿花紗。

花紗自不可能老實被抓,和雪媚娘較起了勁兒,黑將軍從旁助陣,原本略有些冷清的別業瞬間熱鬧起來。

姜佛桑最開始還有些擔憂,盯了兩天發現沒一個省油的燈,便也就放了心,全當個樂子看了。

想是斗得累了,這日難得休戰,姜佛桑便把雪媚娘抱在膝上逗玩。

當初離開北地,本欲把雪媚娘一道帶走。見雪媚娘已經適應了大豐園的環境,與黑將軍也是很好的玩伴了,她與蕭元度是不得不分離,何忍再讓雪媚娘和黑將軍離散?

再者那時前路未知,也不想讓它跟着自己顛沛流離……

萬幸,雪媚娘還未把她忘乾淨。

雖然剛見面那會兒有些生疏,半盞茶不到就主動跳進她懷裏,喵喵叫着,不時拿毛茸茸的腦袋蹭她的臉頰。

物猶如此,何況人呢?

“難為你記着把它們帶來——”

蕭元度正逗弄廊下一隻綠衣紅嘴的倒掛鳥。

聽聞其日間好焚香藏之羽翼間,夜晚則張尾翼倒掛以放香,深感好奇。

香不香的且不論,這鳥傻獃獃的,比那隻聒噪的了哥看着順眼不少。

不過他也就分了一點心神,其餘心神全在姜女身上。

“我可不似——”想說我可不似你心狠,說撂下全都撂下。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也好雪媚娘也好,姜女又何嘗願意拋射,便是戲語,這話聽了她心裏也不會好受。

遂改口道:“我這不是想着,若到了南州,找到你、你卻不肯認我,也好讓它倆搭個橋。”

姜佛桑笑笑:“它們未必有你面子大。”

蕭元度聞言亦笑。

看了眼四周,又瞅了瞅西天將沉的日頭,意馬心猿起來。

擱下逗鳥棒,走到姜女身旁坐下,一手扶上她腰側,另只手也去給雪媚娘順毛。

姜佛桑停下手,轉頭看他。

蕭元度面不改色,扶在她腰側的那隻大掌上下摩挲着。

雪媚娘被他粗魯地擼了兩把,不悅地回頭沖他喵嗚了兩聲,倒是沒再撓他,跳下地甩甩尾巴,邁着優雅的步伐走遠了,不知找黑將軍還是花紗去了。

雲淙別業所有僕役,尤其跟前伺候的,都是中州帶來的熟人,但再熟蕭元度也嫌礙眼。

眼下該走的都走了,把姜女攬進懷,便不老實起來。

還是白日,又是在中庭,姜佛桑可不會任由他胡來。

蕭元度被咬了一口后倒是沒再作亂,眼睛轉了幾轉,貼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阿娪,你不是說這山裏有湯泉?”

姜佛桑:“……”

這人,帶着黑將軍往山裡轉過幾遭了,有沒有他心裏豈會沒數。

山裡確有湯泉穴,一丈許的穴眼,沸泉湧出如湯,冬夏常熱,其源可燙雞豚,下流澡洗可治疾病。就在道旁,行人皆可享用。

雖說等閑人也來不了……終歸不妥當。

別苑內倒也有一個湯泉池,不在道旁,卻是露天。

早在東城別苑時、在他一次次纏磨之下,姜佛桑勉強也算適應了與他共浴,但那是在浴房。

露天席地,只是浴身倒也罷了,然他打的什麼主意,姜佛桑一眼看穿。

就道:“我讓人引你去。你去山裏,還是就在別苑?”

“阿娪,別裝傻。”

蕭元度打了好幾日的主意,豈會讓她輕易糊弄過去。

天黑之後,連拖帶拽,終於還是把人拽下了水。

騰騰蒸霧籠罩在湯泉池上,勉強看到模糊的人影。

單薄的絲質寢衣被水浸濕,完全貼服在身上,不難看出其下包裹的玲瓏曼妙。

蕭元度赤着上半身,從后攬着姜女,一隻手緩緩撫上她的臂膀,拉下一側,低頭。

姜佛桑背靠在他懷裏,微仰着頸,感受着炙熱的唇舌落在右肩那片傷疤上。

關於這片傷疤的由來蕭元度已然知曉。

不忍心再責怪她的“不擇手段”,要怪也是怪自己。

細想從頭,在姜女最艱難的時候他似乎總是缺席,陪在她身邊的從來也不是自己。

不然她何必涉險?更不必以命去搏。

心疼無以言說。

史殷奇,他何德何能……

斂起眼底殺機,貼着她耳廓親了親,道:“以後再不許如此。”

姜佛桑輕嗯了一聲:“不會了。”

她再不是一個人了,說好生生死死在一起,她當然要惜命。

兩人廝磨了一會兒,蕭元度將她扳轉過來,面對自己。

燙|熱的溫泉已然將她雙頰熏透,藉著遠處隱約的火燭映照,整個人風嬌水媚、絮軟花柔。

貪戀的目光在那朵朱櫻上停留片刻,眸色不斷加深,俯下身去,一層層品嘗着花的芳甜,溫柔又強勢。

姜佛桑開始還試圖與他角逐一二,慢慢便招架不住,氣息微弱、渾身綿軟,全靠腰間那隻鐵臂支撐。

蕭元度終於放她一馬,拇指來回撫着她粉面,問:“這裏,是對我的考驗?”

姜佛桑眼角氤氳着薄紅,眸中一片水色,點頭,后又搖頭。

她想要的答案從長虹街上他闖進馬車看她的眼神里就已經得出。

之所以沒有立即告訴他,主要還在於——

美目眨了幾眨:“你那時明顯奔着興師問罪而來,若見我好好的,定要先與我算賬,咱們又要爭吵不休。”

相反,見她毀了容貌,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傷,只顧着心疼,便顧不上跟她吵了。

雖說治標不治本,拖得一日是一日,拖着拖着,火氣自然就小了,再翻舊賬便不會起太大衝突。

“你呀。”蕭元度捧着她的臉,作勢在她唇珠狠咬了一口。

終歸拿她沒奈何。

他總是逃不出她掌心的。姜女若想算計他,易如反掌,能把他算計的骨頭渣都不剩。

然而能怎麼辦?他已然認命。

不管她有多少“毛病”,哪怕真做了不好的事,他的心就是明明白白屬於她的,學不會愛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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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女貴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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