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一次殺人
小鎮內，不少人都在議論紛紛。和前一段日子不同的是，這一次並沒有一個獵人願意前往深山去殺了葉青。
對獵人來說，葉青已然成為一頭傳說三頭六臂會吃人的妖怪了，還傳得神乎其乎，越傳就像真的一樣。
李仁義一臉死水的看着他的痴獃兒子，心中憤然，這口氣他無論如何也是咽不下去的了。
他想到了家族中的一個親戚李力，或者只有他才有實力殺了葉青為他兒子報仇。他當下便立刻修書一封，讓一個家丁給響馬幫送去。
當一聽到響馬幫時，膽小的家丁雙腿都瑟瑟發抖起來了，挪不開半點步子，好在李仁義恩威並施，許諾給那家丁十兩銀子，那家丁這才揣着信惴惴不安的朝響馬幫所在的山寨騎馬而去。
響馬幫可是小鎮附近有名的馬賊，平時打劫過路的商旅，幹得是沒本錢的買賣。每一年響馬幫都會來小鎮上勒索一番，李仁義幸好有這個親戚在響馬幫中，這才沒被他們勒索，算是保全了一份家產。
一個星期後，李力帶着十個騎着駿馬一臉兇悍的山賊來到了李仁義家中。
當看到李力，李仁義立時如見了爹娘一樣畢恭畢敬的將李力請回家中，並向李力稟明情況。
李力聽到葉青極有可能是妖怪后，臉上滿是不屑，道：“老表，這世上哪有什麼妖怪？是不是你弄錯了？”
李仁義當下便請出了李秋。李力看到李秋瘋瘋癲癲，嘴裏不住喊着怪物，眉頭一皺，目光一閃道：“老表，我無法判斷侄子到底怎麼了。那個叫葉青的人現在大概躲藏在什麼地方，我明天就上山將他殺了！”
李仁義趕緊道：“你過來看這地圖，他就藏在這個位置！”
李力將位置記住，當下吩咐道：“老表，我的人一路趕來，也餓壞了，你去張羅一下，給我們弄一頓好吃的，明天我上山就為了你殺了葉青！”
李仁義面上大喜，當下便趕緊給李力張羅了雞鴨，也好讓李力等人明天有力氣上山為他消滅葉青。
......
“外面有十多個人，你打算怎麼辦？”蘇哥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身子好轉了不少，能走能動了。這一次，他看到有十多個人在山裏轉悠，估計是找葉青的。
葉青沉默了一會，道：“先看看再說吧。”
蘇哥嘆息一聲道：“我看那十多個人身上血腥之氣極為濃重，顯然他們應該不是一般的獵人，他們應該殺過不少人。”
葉青微微一怔，再次沉默。
蘇哥並沒有查看葉青此時臉上的表情，他也不打算插手葉青如何對付那十多個跟蹤者。
要成為妖修，一個基本的條件就是要心狠手辣，滿腦子婦人之仁的人是絕對無法成為妖修的。
“他們把你當獵物，你也可以把他們當做獵物的！”蘇哥突然淡淡道。
葉青哪有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他微微點了點頭。
只是這些都是壞人嗎？如果殺錯好人，那自己豈不是要後悔一輩子？
葉青嘆息一聲，緩緩道：“蘇哥，你躲好，我這就去弄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蘇哥點了點頭。
葉青幾個起落，身子就如消失在蔥蔥鬱郁的密林中。
對群山無比熟悉的他幾經周轉，很快就找到了一個落單的人。他偷偷的靠了過去，然後用手背往那人後腦袋上一棍，當下就將那人打暈！
葉青將打暈的那人給拖到旁邊的密林處，然後用那人的彎刀頂着那人的脖子。
葉青一巴掌將那人打醒后，問道：“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來這裏做什麼？”
那人面上驚恐萬分，他已然猜到抓到他的人到底是誰了：“我們是響馬寨的人！我們來這裏是為了抓一個叫葉青的人。”
葉青心中一動，他曾經見過也曾聽聞過響馬寨，知道那是一夥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響馬寨殺人截貨，老弱婦孺都不會放過的。
“誰讓你們來的？”葉青問道。
“是李仁義李家！”
葉青遲疑了一會，輕嘆一聲，當下便用那人的彎刀往脖子上一劃，一道血注從那人的脖子噴出。
那人本能的想放聲大叫，然而嘴巴卻已被葉青捂住。
儘管曾經在戰場上見過各種殘酷的死亡，然而作為葉青的第一次殺人，他面色還是顯得有些蒼白，雙手有些顫顫發抖。
第一次殺人，你或者會覺得很可怕，但習慣就好，他突然想起了父親的這句話。
葉青冷靜了下來，等他面前的那人徹底死絕後，他這才將那人的屍體扔在地上。看着雙手沾滿鮮血，他心裏感慨萬千，使勁的將手上的血跡洗去，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還是被鮮血沾上了一些。
習慣就好，他心裏如此想着。
回到他躲藏的隱秘山洞，蘇哥一直在裏面閉目養神。
看到葉青進來后，蘇哥眉頭微微一皺，睜開雙眼，問道：“殺人了？”
葉青點了點頭道：“是的，我殺了一個人，他們是一群馬賊，死有餘辜！殺了他們正好為民除害！”
蘇哥點了點頭后，再次閉上雙眼，一副外面天塌下來也和他無關的表情。
葉青當下打坐吐息，他需要冷靜下來。
“害怕了？”沉默了許久，蘇哥突然問道。
葉青道：“有點！”
“習慣就好！”
聽到這句話，葉青心中一怔，他心中一嘆，目光突然變得冰冷，他道：“蘇哥，注意安全，我去殺一會人！”
說完這話，葉青縱身一躍，就跳出了山洞。看着葉青提着木槍沖了出去，蘇哥有些動容。
他從葉青剛才顫動的雙手可以看出葉青還是有些怕了，畢竟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想必他是第一次殺人吧。殺人不眨眼的狂魔在妖修中不少見，但作為一個十五歲的孩子殺人後還能平靜下來，倒是難能可貴。
遠處傳來鳥兒振動翅膀的聲音，在聲音中隱約還能聽到凄厲的慘叫聲。
蘇哥再次閉上雙眼，保持沉默。
一炷香之後，他就看到一個血人從外面回來了。
這血人正是葉青。
十三個人，一個不少，都被他殺死了！
葉青回來是為了拿換洗的衣服，那件血衣已經不能再穿了。
他之所以敢鼓起勇氣去殺人，只因他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個開始，要報仇，他就要殺人，而且是殺更多的人。
這，不過就是第一滴血而已。
那些馬賊對常人來說，是強大的惡魔，對葉青來說，不過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葉青槍法名門出身，耍得滴水不漏，饒是如此，他身上還是掛傷無數，所幸所中刀劍都不在致命處，因此他還能支撐到全部殺死那群馬賊。
看到葉青身上掛傷無數，蘇哥只是點了點頭，他並沒有去幫助葉青治療傷勢，他心裏認為一個男人身上若是沒有一些疤痕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個男人。
葉青喝了一口葫蘆水之後沉沉睡去，他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受傷的地方在以驚人的速度在恢復。
第二天等葉青醒來后，一邊打坐的蘇哥突然道：“葉青，陪君千日，終須一別，我要離開這裏去無盡海了，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再見面的機會！這是一部《妖皇降世訣》，你要記住，要想修鍊《妖皇降世訣》，修為必須在虛天以上！在這之前，你就專心修鍊《逆天訣》吧。”
葉青點了點頭。
蘇哥將一本經書放在石板上之後，走出山洞，他的身軀突然發生驚人的變化，竟然在一瞬間就變成了一隻巨大足有三米高的血鴉。蘇哥也不回頭望一眼，振動翅膀，衝上雲霄，飛奔而去。
看着蘇哥的真身，葉青被狠狠嚇了一跳。
妖族，果然是一個奇特的種族。
沉默了片刻之後，葉青就將石板上的《妖皇降世訣》收入懷中，然後帶着一把他從馬賊搶來的鐵槍走出了深山。
他要走回他父親曾經用生命捍衛的城池鳳凰城，他要殺了西蒙人為他父母親報仇！
村裡人看到葉青從深山中走了出來，人人臉上惶恐，趕緊躲回家中，誰也不敢望一眼葉青。
葉青絲毫不以為然，大邁步走向通往鳳凰城的官道。
李仁義的手下看到葉青從深山中走出來，個個心中惶恐，還以為葉青這個妖怪要回來報仇了。他們自然是有多遠躲多遠，哪裏肯真的會為了李仁義而丟掉自己的性命。
李仁義聽到葉青從深山中走出來后，額頭上都沁出了層層冷汗。他尋思着這極有可能是李力沒有找到葉青，而葉青那妖怪正好要走出深山。
他心底大嘆葉青好運氣，這樣都給他跑掉了。當然，一聽到葉青從深山跑出來，他趕緊躲進了家中的一處地下室。
等其他人稟告葉青已經往其他方向逃去時，他這才心有餘悸的從地下室走了出來。
然而苦等數天之後，李仁義依舊沒有李力的任何消息，他心裏着急了，這才派人上山去，最後給他找到了李力和他所帶領的一眾馬賊，他們早已經死去多時，屍體已經嚴重腐臭。
李仁義心下恐懼萬分，他這才知道原來葉青已經殺死了李力一眾人。他極度擔心葉青的報復，當晚就賣了全部財產，帶着一家人朝大唐國的其他地方逃竄而去了。
時正處於兵荒馬亂時，這一路上葉青看到過不少饑民，他們面如菜色，身上的衣裳破爛不堪。
葉青不忍這些饑民挨餓，便將他從那十三個馬賊身上搜來的銀兩買了不少包子，然後一一發給沿途路過的饑民。
那些饑民個個感恩戴德，口中稱他為菩薩。
從饑民口中，葉青知道鳳凰城早已經被奪回，大唐軍隊暫時打退了北胡軍隊的入侵。
那西蒙人本來是北胡人中的一支，就在前一年歸順了北胡人。
葉青還知現在大唐國的形勢極為嚴峻，北方要面對北胡人的入侵，南方連續乾旱兩年，饑民無數，當地的官員不但不撫恤饑民，反而提高糧價，最終導致一次又一次的暴亂，雖說這些暴亂都被鎮壓了下去，但其實已經嚴重動搖了大唐國的根本。
但縱然到了如此岌岌可危的形勢，朝廷中一片歌舞昇平，朝中大臣貪墨的依舊貪墨，皇帝老兒依舊陪着一群寵妾整日遊玩，完全不理朝政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