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施琅見過縣尊
說完了湖北的事情,李朝生問出了最關心的八閩之地,八閩之地關乎到南洋諸島,關乎藍田水軍,關乎整個藍田未來海上的發展事業。
穀子聞言道:“縣尊,八閩之地事情比較複雜,目前鄭芝豹與鄭森的爭鬥正在白熱化,眼瞅着要刺刀見紅,這時候他們跟蜀中的秦良玉與張獻忠差不多,都是護食的時候,咱們若是往哪裏稍加力度,恐怕就惹得二人聯手攻擊咱們到時候可就不美好了。”
李朝生聞言道:“嗯,說的不假,對了上次你跟我說的那個施琅到哪了?”
穀子聞言道:“施琅啊,他已經到藍田七八天了,現在魏飽安排在藍田書院聽課呢。”
“哦,你去安排一下,明日我想要接見一下施琅。”
“是。”
穀子聞言抱拳。
這時藍田書院外的一家標有老王燒烤店的館子內。
兩個男人正坐在一起對飲,他們面前擺着一盤子羊肉串,兩條大尤魚,一碟花生米。
其中一個壯漢拿起鐵板尤魚咬了一大口,忍不住感嘆道:“還是你們藍田人會吃啊,這尤魚我在海中也常見,多用來燉着吃,你們這種烤着吃也是新奇。”
對面那人笑道:“怎麼樣,藍田是比你們那海盜窩好吧,當初我讓你跟我來藍田不算騙你吧。”
那人聞言點點頭道:“嗯,你說的沒錯,跟藍田比起來,八閩之地,鄭氏海盜,不值一提。”
對面那人笑道:“來嘗嘗,這羊肉串更是一絕,羊都是從塞上歸化城運回來的,肥的很。”
那人狠狠的擼了兩串道:“確實美味。”
“來干一杯。”
二人喝了一杯。
“施琅兄弟,我怎麼看你沒精打採的,是書院的課程對你沒用?”
魏飽聞言道,施琅聽了這話搖頭道:“不不,書院的先生都是經天緯地之才,每一個都有安國定邦的本事,跟他們比起來,鄭芝龍麾下那些所謂的文臣,都是垃圾,包括曾經的我自己。”
施琅很誠懇的說道,魏飽笑道:“那施琅兄弟為何悶悶不樂啊?”
施琅道:“魏兄,你是知道我的,我身上可是背負着滅門的血海深仇,我是希望依靠縣尊的力量東山再起的,有朝一日可以向鄭森復仇,可是現在我已經在學院上了多少天的課了,可是縣尊卻不召見我,更沒有給我一個一展雄圖志向的機會,這讓我如何能夠不愁悶的啊?”
聽了這話魏飽嘆了口氣道:“哎,按理來說你是外來之臣,想要獲得重任是需要時間考驗的,畢竟水師並不在我藍田境內,而是山東,雖然那裏由我們隱藏在那裏的水軍五千之人,都是我們藍田兒郎。”
“可是這水師畢竟孤懸海外,藍田對其控制力並不是很強,若是派一個有二心之人,豈不是要壞菜了嗎?”
聽了這話施琅道:“縣尊信不過我?”
魏飽笑了,看着施琅道:“你要是縣尊,你信得過你自己嗎?”
“我……”
施琅聞言沉默了,好半天才開口道:“那縣尊何時能夠信任我?”
魏飽道:“兩個條件,第一挑選一個能鎮得住你的人,任你的副手,這樣不怕你有二心。”
“其二,你在藍田成家,生下一兒半女,有了家室的牽挂,也可以讓人放心。”
施琅聞言道:“那我明日就找個藍田姑娘成婚。”
魏飽聞言笑道:“那你也得一年之後才能出海。”
施琅道:“這應該是最快的辦法了。”
魏飽笑道:“若是一般君主也就罷了,不過我們家縣尊乃是非常人,他決定明日親自接見一下你,如果你能夠讓他滿意,他可以立刻派你去山東接任水軍,若是不滿意你就只能慢慢在藍田熬資歷了,不過能在書院多學一點東西,也不算辜負光陰啊。”
“縣尊明日要見我!”
施琅眼睛都瞪大了了,他沒想到李朝生真的會親自接見他,畢竟他不知道他在歷史上是那麼有名的一員勐將,他也不知道他未來在歷史上會有收復彎彎的豐功偉績,並且成為後世知名度很大的一個人。
他更不可能知道他要見的縣尊是一個後世之人,一個知道他出身以及未來成就的人。
而如果只以這個世界的眼光來看,李朝生那是一代霸主,雄踞西北,擁有天下最富饒土地,最強大的軍隊,那就是未來大明的王,這天下早晚要是他的。
他就是皇帝的預備役,這時候你要問施琅天下最尊貴的人是坐在金鑾殿上的朱皇帝還是坐在藍田縣的李縣尊,他肯定毫不猶豫的選擇李朝生。
只有深入的了解藍田縣,才能更加了解藍田縣的可怕,因此藍田縣對大明來說就是降維打擊。
李朝生才是現在大明最尊貴的人,而他施琅呢?
他是個鬱郁不得志的人,雖然自認為在水軍方面,他有經天緯地之才,可是並沒有人認可,而在鄭氏海盜他做到頭了,也僅僅做到了百夫長。
一個被藍田認為是邊陲之地的小海盜勢力的一個管理一百人的小武官,現在被天下公認的霸主親自接見,這帶來的反差感,不得不讓施琅感到震驚。
魏飽微微翹起了嘴角,他想要看到的就是施琅這個表情,魏飽拿起一個大尤魚,三下五除二的幹掉,緊跟着起身道:“明日中午,縣尊宴請你,別忘了好好捯飭捯飭,我吃飽了,這頓你請,告辭!”
“哎,姓魏的,你不說這一頓你來嗎?”
魏飽笑道:“哈哈哈,我說話你也信啊,行了,我先走了,我最近攬了個大活,也要去準備準備了。”
魏飽說著離開了,施琅傻傻的看着一桌狼藉,不過內心是激動地,終於,終於要見到藍田縣尊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被藍田縣尊賞識!“
施琅想着握緊了拳頭,緊跟着轉身離開了燒烤店,他要回去準備準備,畢竟明天可是去見藍田縣尊,這個世界最強大的霸主。
以前李朝生只佔有陝西一地,被人稱為梟雄,而現在他控制了甘肅三分之二,整個湖北,切斷蜀中,圖謀八閩,而且還有實力把這些地方都吃下去,那麼他就是名副其實的天下霸主。
施琅很激動,一夜都沒睡好,次日頂了個大黑眼圈來到了指定地點。
這裏是藍田縣衙專門開闢的一處縣尊接待客人的地方,而今日宴席是在後院涼亭之中。
施琅來時這裏還沒有人,他坐了會兒,李朝生才趕來。
當施琅看到李朝生時,驚訝李朝生的年輕,因為李朝生現在雖然已經三十,可是面容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這是一個年輕的人。
而施琅也是個年輕的人,這時看着同樣年輕的李朝生,不由自慚形穢,你看看人家這麼年輕已經是一縣之尊,而自己呢?
施琅嘆了口氣,這麼年輕還這麼沒用只是一個小小的百夫長,而現在更是一個被鄭氏通緝的罪犯。
李朝生過來身後跟着穀子,到了涼亭李朝生坐下,看着站立不敢坐下的施琅笑道:“坐下聊。”
施琅聞言坐下,可是屁股不敢全部坐在石墩之上,只敢一小部分坐在上面。
李朝生見狀笑道:“施琅,我聽魏飽提過你,說你是水戰天才,就算在鄭氏你也算得上是一員良將,可惜鄭森不識貨,埋沒你的才能,他讓我莫要也不識貨,埋沒了你。”
施琅聽了這話連忙道:“縣尊謬讚,不過若論水戰,施某確實沒有服過任何人。”
李朝生聽了這話嘴角微微上翹,有本事的人向來不謙虛,這是很正常的,人家確實就是有此本事,沒有對手自然要傲氣一些。
就比如呂布死後,關羽看誰都是插標賣首之輩,為何,因為除了呂布曾經給關羽真正打服了,其餘人最多也就跟關羽五五開,所以人家傲氣的稱誰都是插標賣首。
這很正常,當然也有吹牛逼的,比如紙上談兵的趙括。
這東西要辯證的看,李朝生是從現在看古人,知道人家取得過啥成就,也就知道人家是不是吹牛逼了。
施琅明顯是沒吹牛逼,他在水軍上卻是有過人之處。
李朝生看着施琅笑了笑道:“施琅,你對藍田了解幾何?”
施琅聞言抱拳道:“這些日子我都在書院上課,請教先生問題,對藍田應該了解有五分了。”
李朝生微微點頭,他要說全了解,那就是吹牛逼,了解五分還挺實事求是的。
李朝生想着對施琅說:“那你覺得藍田水軍如何?”
施琅沉默了,半天道:“一盤散沙!”
穀子在一旁微微皺眉,他很想呵斥施琅,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來到藍田就貶低藍田水師了?
李朝生卻制止了穀子想要插嘴的想法道:“願聞其詳。”
施琅聽了這話道:“藍田水軍現在分為三塊,第一部分也是最強大的部分,目前位於南洋,佔領了南洋幾個島嶼,仗着大炮的威力,暫時鎮住了紅夷人,獲得了一定的水上優勢。”
“可是藍田力南洋太遠鞭長莫及,而且你南洋水師在大明還沒有港口,八閩之地,還有廣東的港口基本都是鄭家的,所以這些人想要靠岸,補給,還要看鄭家人的臉色,若是鄭家不願意,那他們只能在海上飄着,在南海那幾座島嶼飄着。”
“終究難成氣候。”
“其次就是藍田在山東秘密發展的五千水軍了,可是山東現在還是朝廷的控制,藍田想要控制水師需要穿過流寇的河南,到達山東,這種又有許多波折,而且一旦流寇肆虐,山東海港又豈能獨善其身,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看此地也不成氣候。”
“至於留在八閩之地那點力量,做商用跟扶桑通商賺點錢也就罷了,可是用它做大事,不堪一用,八閩之地是鄭家老巢,就算藍田用計讓鄭家現在分成兩派,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海上鄭家還是有絕對力量的,不會輕易失敗的。”
“而且這時藍田貿然增加力量,定然要被鄭家針對,此乃下下策也。”
“所以綜上所述,藍田雖然有三處水上力量,可是各自為營,首尾難顧,不成氣候,而且這裏面還有一個最致命的弱點,那就是藍田水兵操練躲在大湖,好點的在長江,江水與海水是完全不一樣的,所以藍田兵,其實並於適合水戰。”
施琅一口氣把自己最近研究出來的東西說出來,緊跟着看向李朝生,想要看看李朝生的表情,剛才自己幾乎一口氣把藍田貶的一文不值。
若是李朝生是個心胸狹小之人,這時說不定已經怒而掀桌了,可是他沒想到李朝生並沒有太多表情,而是依舊一臉笑容的看着自己。
施琅不知該做和表現,拱了拱手。
李朝生點頭道:“你分析的很對,這也是我所慮者,那你可有破局之法?”
施琅聞言想了想道:“破局之法,施某有,不過此法消耗甚大,花費甚巨,而最為關鍵者是還有隱患。”
李朝生聞言道:“花錢不怕,藍田最不缺的就是錢,至於隱患,你且說來聽聽,我看看到底是何隱患。”
施琅聞言道:“縣尊,目前南洋離咱們太遠,鞭長莫及,八閩之地乃是鄭氏老巢,亦不可為,現在唯有山東船舶司這五千水軍可以一用,但是遠遠不夠,而且山東處於大明腹地,流寇,大明軍,未來都有可能威脅到此地,所以山東船舶司並不安全。”
“哦,那你的意思是?”
施琅道:“縣尊可有海運圖。”
李朝生揮了揮手,穀子立刻拿出了一副大地圖,這地圖一展開施琅就震驚了,因為這地圖太詳細了,比他的那副詳細無數倍。
穀子見狀心想,嚇到了吧,自己第一次看見縣尊拿出這幅仙界帶來的地圖也是如此吃驚。
施琅震驚片刻,立刻恢復正常,緊跟着在東海尋找很快,就用手指指在一座島嶼上道:“就是這裏!”
李朝生看了過去,只見上面寫了三個字:濟州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