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選擇
“想必你已經知道原因了，對吧？”
凱奧絲仍嬉皮笑臉，眼神卻略微認真些。
“是的，我大概知道了。”
休低下頭，望着手中那支輕輕嗡鳴的口琴。
“你和他……是朋友，所以我也繼承了他的一些情緒，所以我才會對你如此的親近。”
“但我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是我？”
那雙墨綠色的眼睛帶着信賴與不解，一時讓凱奧絲有些恍忽。
真是令人懷念。那段尚且弱小，但一眼就能看見光明未來的時間。
“你可能不信吧，但說實話我也沒想到。”凱奧絲笑着。
“你和他小時候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連性格都有點像，即堅韌又帶着點粗心。我在剛見到你那短暫的時間裏還懷疑你是他們家族的後裔。”
“或許這就是你能輕易獲得那支口琴認可的原因吧。要知道即使是序列5使用這種‘頂尖1級封印物’都存在極大的危險。”
“啊……那豈不是說……”
“啊，還真是抱歉。實話實說，那時我的狀態比較複雜，大概……你就當是‘愚者’和‘世界’的關係吧，你應該聽過佛爾思講述了一些東西……總之，很抱歉帶給你了風險。”
“現在，作為彌補，我給你一個選擇。”
凱奧絲抓住一縷血紅色的髮絲，纏在手指上把玩，眼中帶着輕微的鼓勵。
“一，把口琴還給我。”
“你應該感受到了，你正被他所取代。”
“你的人格會異化，雖然你和他非常相似，但仍有十分明顯的不同之處。你和他比起來太弱了。從序列9開始就借用他力量的你，已經收到了影響。”
“當然，我會幫你抹消影響的。”
“二，留下口琴。”
“理所當然地，只要你還想晉陞，你就脫離不開它。我已經徹底了解了你的背景，即使你的仇人之一喬治三世已經死了，但王室仍有餘孽。呵，天使怎麼會親自處理一個小小的侍衛長……”
“它蘊含著序列3的特性。也意味着你理論上僅憑它就能抵達序列3。”
“雖然對抗整個王室，這看起來不夠，但是還有我在。”
“我很快就能拿到審判者的唯一性——你暫時就當序列0非凡特性理解就好，也意味着‘真神’已經為你預留了一個席位。毫無疑問，‘審判者’是最適合統治者，與人間最接近的神明之一，上一位審判者便是我見過最好的統治者之一，如果她沒有被七神鉗制的話，或許……”
“所以，休，你想要獲得嗎？”
凱奧絲深情地誘惑着。
但除了不自主帶上的話術外，她沒有對休做出任何非凡上的干預。
她的那雙理應令人為之心季的猩紅色眼睛裏，只有溫暖和鼓勵。
無論你怎麼選我都會幫助你的。她的眼睛似乎在這麼說。
她的眼睛不像上次那樣落在虛處，注視着一個不存在的人，而是認真地注視着休——一個活在第五紀，而非回憶中的人。
“那麼……代價呢？”
儘管休幾乎是不可避免地被凱奧絲所表述的光景所吸引，但她還是在凱奧絲的留手下保持了一絲理性。
“我想……這不可能沒有代價吧。”
“當然。”凱奧絲露出讚許的表情。
隨後，她靠近了休，在幾乎是緊貼着的情況下張開了黑傘。
休能感到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奇妙力量拂過了自己的身體。
“首先，是晉陞的風險。”
“不定之霧和混沌之子分別是統領秩序兩條途徑和另幾條未知途徑的的‘舊日’，即使我已經和混沌之子達成了幾項‘和平共處’的交易，
但我們之間毫無信任。”
“她留在途徑中的烙印，可不是好解決的……我完成了最後蛻變后或許能嘗試一下？應該做不到……這畢竟是她的權柄。不過可以以迂迴的方式解決，我可以用我的污染來覆蓋她的……”
“外神在唯一性其中留下的污染，你倒不必多在意，我會幫你抹除。”
“你好像不理解，也不用在意太多，你也不需要徹底理解，只需要知道，途徑晉陞之路上，最後幾步，比你想像中的要難很多。”
“你真正的終點，不只是序列0，而是超越途徑，成為舊日。”
“舊日……就是像你和遠古太陽神那樣，多途徑的神明嗎？”
“按照最簡單的理解，差不多是。不過除了‘多途徑神明’之外，還需要一樣更重要的東西，源質。”
“遠古太陽神算不上舊日的原因就在此，她只是‘掌握’了源質，連‘掌控’都算不上，更別提‘容納’了。”
“好了，先等我說完，你再詢問其他吧。”
“而你需要付出的更多的代價是一份責任。”
“末日中作為神明或舊日的責任。”
“簡單來說，十年之後，末日將至。”
“最初的屏障破裂，外神降臨。”
“那是七位或更多的舊日。即使部分可以拉攏，部分可以交流，但她們的存在本身就是這世界的劫難。”
“哈，雖然那個評價於我更合適。”
“……成為神明乃至舊日，就意味着你需要去面對。”
凱奧絲的話說完了。她不知從哪裏掏出以自己的骨骼做成的魔杖，敲了敲桌面。
似乎是憑空多出了一個水晶高腳杯，並且隨着凱奧絲的意願，其中逐漸出現了石榴紅色的清亮液體。
“來一杯？”
休咽了口唾沫，卻不是因為那杯中物的誘人，而僅僅是對於剛才凱奧絲講述的那些。
“不了，謝謝。”
她謝絕後，急切地問道：
“這些，教會都知道嗎？”
“僅限於神明與天使。”
凱奧絲啜飲一口，為酒皺了皺眉，放下酒杯，長出一口氣。
“這些東西，只要了解，就會被她們知道，就會受到污染。”
“不到天使，不可能承擔。”
沒有從休眼中發現慌亂，凱奧絲失望的搖了搖頭，然後道，
“不過現在封印還在，且你現在和我一同被隱秘庇護，只需要在解除隱秘時清除記憶，就無大妨。”
“好了，你的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