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這日寧國府的賈珍邀請了賈璉和一些世交的王孫公子吃酒。馮紫英和衛若蘭等都是常客，門熟路通，也不需要招呼。
戲台上一眾清秀小廝扮演生旦、畫旦咿咿呀呀唱念。賈蓉、賈薔兩個負責斟酒布菜。
賈珍舉杯道：“紫英，若蘭、聽說你們父親這次也要跟隨北上。預祝兩位世伯旗開得勝，凱旋而歸。回來自是陞官加爵不在話下。”
馮紫英笑道：“小弟就替家父謝珍大哥吉言了，就咱們幾家的關係奉承話也就不要說了，今兒可要不醉不歸啊。”摟着身邊一個面容較好的清秀小廝，調笑擰臉。
“那是，可惜了冷二郎去了平安州。”衛若蘭搖搖扇子可惜道，舉杯朝旁邊有些鬱鬱寡歡的賈璉擠了擠譏笑道。
“璉二哥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被自家夫人管束着，在外面吃不到葷啊。”
賈蓉插嘴笑道：“衛叔叔說的哪裏話，璉二嫂子溫柔可親，從不管二叔外頭的事兒。
賈璉捏着嘴唇苦笑，搖了搖手將酒水一口飲盡，“我父親正打算給我捐個同知的官，原本金陵老家和京城莊子都由我負責收租。如今要去當什麼官兒，也不知為了什麼。他老人家也沒說。”
賈珍安慰道：“急什麼？事情還沒定，萬一上任的地方富足呢。別人還撈不到這好處呢。”
“上下打通關係需要多少銀子？老爺讓我自己去籌辦，我哪湊去借二三萬兩？只一說老爺名號，人家都推託。”賈璉氣的一拍桌子，兜頭又喝了幾盅酒。
眾人點點頭，的確沒人願意借給賈赦這賴皮。
賈珍嘿嘿一笑給他出主意道：“你自小和大妹妹關係好，如今她掌管了譽親王的營生。二三萬兩還不是小意思，便是看在親戚面上，也該借給你的。”
陳也俊一拍扇子，“珍大哥這主意好。”
理國公家的公子，現襲一等子柳芳搭着賈璉肩膀羨慕。
“你們寧榮兩府如今和譽親王沾了關係，怎不曉得利用利用？那些地方官員曉得你們家親戚在王府里當娘娘，三分薄面也要給王爺。”
賈珍失笑，譽親王可不是好利用的。
衛若蘭看了一眼眾人，拍拍桌子不滿道：“今兒是來高樂的，一直談正事我可撤席了。”
“說的什麼話？說好了不醉不歸，來來來吃酒。咱們可是同氣連枝，打斷骨頭連着筋，若是今兒沒喝高興，明兒我在包了錦香院幾個頭牌，還有雲兒來。在痛快個幾日，美酒美人不缺，就怕你們腿軟了怨我。”賈珍忙起身，端起酒杯。眾人也都起了身子，一時盡興也就什麼都胡天胡地亂來。
酒過三巡，賈珍趁着賈璉酒醉，勾住他肩膀小聲道：“赦老爺給你捐官，肯定有甜頭。有銀子賺的怎麼不給我合計合計？你也曉得我們寧國府開支大，每年只有等烏庄頭那老貨來孝敬，這老貨一年送的比一年少，說什麼天災人禍的哄我。哥哥這兩年過的也是艱苦，回去你和赦老爺說聲，若是事兒成了。我們寧國府也出幾分力，一起干如何？至於打點上下關係，我去幫你拉下臉找大妹妹說，她好歹是我表妹。”
賈璉一聽，倒不用思考就應了。先把他老子安排湊銀子的事辦了，再有珍大哥幫忙，這捐官的事想來也就不難。
只是捐官后，老爺要讓他幹嘛去，這時候連他都還不清楚。
……
馮紫英紅着一張臉，見兩人竊竊私語，見洞就插了過來摟着兩人臉兒，三人貼面在一起醉笑道：“你們倆說什麼體己話？”
“什麼體己話，不過討論雲兒姑娘那騷蹄子。”賈珍掩飾道。
“說起雲兒我可就不醉了，嘖嘖嘖！就那功夫，一吸我就酥。”柳芳擠擠眼，幾人相視一笑。
陳也俊笑道：“那你可不中用了……”
眾人吃了酒，又去箭場騎射。
寧國府是真會玩，讓丫鬟脫了精光躺着，將箭筒放在雲峰之間。更有邊騎邊射靶的，可謂兩處開花，玩的新奇。
玩的失心失神，賈珍更是讓府里小廝和丫鬟廝混在一起。幾個貴公子一邊觀看，一邊讓嘗試高難度動作觀摩拍手。看的起了勁兒，也就隨手拉過一個十五六的小子，前後夾擊，腹背後敵。
賈蓉和賈薔一面拉了小子丫鬟，一邊往角落鑽。
賈薔笑道：“合該給你找個媳婦兒才是，否則光享受後邊兒，冷落了前邊兒。”
賈蓉一臉的迷醉，咿咿呀呀叫的含糊不清，只命賈薔快點。丫鬟小子在背後助力……
……
顧焱睜開眼睛時，可卿已經穿戴好坐在梳妝枱上修補妝容。見王爺醒了，立即叫寶珠、瑞珠進來服侍。
概因可卿乃第一次，昨兒晚倒沒怎麼折騰，也就兩三次。看着眼前美人背影，顧焱不由得調笑起來。
“看來孤昨晚不夠用心，卿卿居然還有精力，不若乘早在來一次？”
“可使不得，可卿一會子還要去拜見姐姐，不敢貪睡。王爺若是再來，可卿只怕連坐也是不能夠了，就今天起來，還是狠吃力讓寶珠兩個丫鬟攙扶，都是你。”稍一頓，秦可卿補充道。
“王爺今兒還要去五軍營點兵，可不許瞎鬧。”
很快寶珠、瑞珠端着金盆、刷牙用的、洗臉用的香皂進來。顧焱光着上半身子，兩丫頭面紅耳刺替他穿衣戴冠。
他拿着牙刷，沾了清鹽。臉色登時不好起來，埋怨道。
“等孤北征回來，改良一下這勞什子馬毛牙刷，還有這青鹽，一嘴咸。”
秦可卿沒好氣道：“王爺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尋常百姓能吃一口粗鹽就高興了，王爺用上好青鹽簌口還嫌棄呢。”
用熱毛巾洗了臉，將帕子丟進盆里。他徑直走到可卿身後，搬了椅子來坐下，從後面將可卿摟住。雙手不安分的往上盈盈一握。
“紅豆生南國，這南國在哪兒呀？孤看……就在眼前。”
秦可卿扭了扭小蠻腰，臉兒一紅，玉臂往他雙手一夾，嬌嗔起來：“王爺，切身在畫眉毛你沒搗鬼。”
顧焱伸手奪了眉筆，將她轉了身過來，寵愛道：“孤來替你畫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