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內府滅亡了?

第二章 內府滅亡了?

“喂,別睡在這裏啊!”

弦一郎感覺自己的腳被人踢了兩下。

那個吵鬧的聲音再次響起:“這裏可是皇上的宮殿旁邊,有外國大使經常路過,是絕對不允許有乞丐的啊!”

【乞丐?】

【是在說我嗎?】

【等等,我這是,從地獄中逃脫了嗎?】

顯然,弦一郎把之前自己不得不看葦名被毀滅幾百次的事情,看成了地獄的懲罰。

【果然,這裏又是人間了!】

弦一郎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被一堆奇形怪狀的人圍觀了。

沒錯,奇形怪狀是弦一郎的第一感覺。

第一,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男男女女圍成一個大圈擠成一團,正對他指指點點。就聚集他附近的人數而言,已經超過葦名城堡里常駐武士、忍者和侍女的總和了。

第二,這些人的身材,要比弦一郎常見的葦名眾高出不少。長相雖然還是日本人的樣子,但發色和瞳色卻五花八門,而且眼睛都很大(鬼滅世界的特色)。

第三,這些人有得一眼就看得出是日本人的打扮,無非是花紋更加繁複精緻。但有的人穿着窄細的黑色套裝,還有些女人居然穿着男人的衣服。

【這絕不是葦名。】

“這是什麼地方啊?”

弦一郎開口了,聲音有些沙啞,但卻是個孩子的聲音。

【等等,這聲音——】

然而,弦一郎還沒來得及細想,剛才一直站在他邊上的警察先生俯下身子來。

“你連這是哪都不知道,怎麼敢到這裏來呢!”

原來,早晨書法用品店的老闆開門后,便發現弦一郎正靠在他家店外的牆壁上。弦一郎沒有上衣,下裝又破破爛爛污濁不堪。再加上現在是深秋,晚上足以凍死人,而弦一郎的身體卻一點起伏都沒有……

老闆害怕他死了,不敢擅動,便報了警。

於是便有了眼前這一幕。

警察看起來有些惱火,畢竟人群中有不少外國人,如果今天的事情恰好被那些外國記者看到,還不知道會編出什麼事情來污衊他們呢——《皇宮外日本孩童夜宿街頭無家可歸,維新竟是國進民退?》?

若真得發生這種事,到時候上面怪罪下來,他們整個警局都沒有好果子吃啊!

得趕緊把這小鬼趕走了!

【這個人是誰?】

【他為什麼拿着黑色的棍子,是武器嗎?】

“喂,髒兮兮的小鬼,快爬起來,從這裏滾開吧!”

見弦一郎怔怔出神毫無反應,警察有些氣急敗壞地抽出腰間的警棍,想要嚇唬弦一郎,“麴町是皇宮和國會所在,不是你這種野狗能待的地方啊!想要乞討的話,就去淺草那邊找些願意施捨的香客吧!實在不行,去吉原那邊的店裏打打雜,也是能吃上飯的啊!”

說著,他作勢將警棍朝弦一郎戳過去。

這麼多外國人在看,他當然不會真戳,但這小子一副賴着不走的樣子,嚇嚇應該有用。

身經百戰的弦一郎眼神卻瞬間從疑惑變成了警惕。

【他要攻擊我?】

弦一郎飛快地側過腦袋,一隻手猛地探出,抓住警察的手腕使勁往前一拉,想要順勢將其拉倒。

弦一郎是這樣預計的。他雖然劍術不精,但往往靠力氣就足以制敵。

然而,現實情況是,什麼都沒發生。

沒拽動。

他和警察都懵了。

【我的力氣?】

【不對,我的胳膊為什麼這麼細?】

弦一郎驚訝地看着自己髒兮兮的胳膊,細小薄弱,如同兒童。

最重要的是,原本手臂上,因為常年練習引雷之術【巴之雷】造成的黑色焦痕,居然消失了?

【等等,我該不會——】

【變成小孩子了吧!】

弦一郎驚愕至極。

然而,這一次警察先生可是火冒三丈:“你居然還敢反抗?”

這可是明治四十二年(1909年,炭治狼滅門的三年前),不是公元2021年。

警察對這些底層日本百姓來說,仍然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當時,日本警察大多是由武士階級的後代擔任的,和平民警察的比率大概是130:7吧我記得)。而自覺有用的大人,對這些還不能發揮用處的小孩,心中也充滿着藐視的態度。

“你怎麼敢反抗大人呢?我這就替你爸媽教訓教訓你!”

嘴上這樣叫喊着,警察猛地將手腕從弦一郎手中抽出,然後握緊警棍狠狠砸落下去。

顯然這個年代的警察,還沒有接受過情緒管理訓練。

他們只知道自己被當眾冒犯,以後就沒人看得起他們了,再執法就會困難重重。

“Stop!”人群中有人發出尖叫,沒想到警察居然會對這麼小的孩子下手,其中有不少都是外國人。

然而,常年與葦名眾過招、和內府赤備廝殺的弦一郎,怎麼會被這種“慢悠悠”的上段下劈打中?就連九郎偶爾練習時使用的不入流“一字斬”,也比這快得多啊!

弦一郎迅速從原地起身,再次躲過一擊,還順便自然而然地向身後一撈,彷彿早就知道那裏有東西一般。

一把彎曲而修長的野太刀出現在他手中!

【是我的“金鋼鐵召雷”!】

【它為什麼在這裏!我又為什麼知道它在這裏?為什麼沒有刀鞘?】

【真得好好重!】

幾個念頭瞬間閃爍而過,然而弦一郎的動作卻沒有被思維拖累。

既然這具身體的力氣無法將刀舉起,弦一郎便迅速雙手持刀反握,如同葦名一心對付田村主繕一般,猛地將刀劍戳在了警察的靴子上!

按主播的說法,修腳大師葦名弦一郎,上線。

普通的皮靴遇上可以引雷的金剛鐵召雷,下場當然是被穿個通透!

“嗤!”

鮮血從中溢出!

“啊!!!!”尖叫聲不僅有警察的,還有圍觀群眾的!

他們哪裏想得到,這個躺在路邊,狀若乞丐的年輕孩子,居然會帶着一把如此鋒利的野太刀!

金鋼鐵召雷,乃是一心為葦名弦一郎定製的武器,珍惜程度僅次於他的金鋼鐵游龍。

為了適應弦一郎成年時接近兩米的身高,這把野太刀足足有一米三那麼長(只比狼短三十公分),比尋常的打刀多出足足小半米。

而眼下的弦一郎,也不過才這麼高而已。

一個小孩,倒豎著一把和自己一樣的高度的鋒利武器,實在是太有視覺衝擊力了。

弦一郎眼神冰冷地將刀拔出,警察應聲倒地,隨後用腳後跟撐地,慌忙後退,直到後背緊緊貼在牆上。

他捂着自己的腳,眼神中充滿后怕。

下一刻,弦一郎雙手舉刀,對準了他的咽喉。

警察先生只是與弦一郎對視了一眼,便知道他決不是普通的孩子。

那決絕冷酷的眼神,是在是太過駭人了。

難道如今還有像培養武士一樣培養孩子的家庭嗎?!

“你為什麼攻擊我?”弦一郎開口問道,語氣森冷。對待敵人,他從不留情。

不過鐵召雷隊他而言太重了,弦一郎為了不讓刀抖動削弱自身氣勢,便將刀尖戳在牆面上用以支撐,而冰冷的刀刃距離警察脖子只有不到半厘米的距離,其上寒光閃爍,令人望而生畏。

“我是警察啊!驅趕乞丐是我的工作呀!”

警察哭喪着臉答道,雖然聽不到那些圍觀群眾在嘰嘰喳喳說些什麼,反正一定不是什麼好話吧。總之,他威信已經喪失,就算活下來,以後也決不能在這裏執法了。

“警察是什麼?”弦一郎沒有辯解自己是不是乞丐的問題。

“……”警察先生剛想回應一句“你連警察是什麼都不知道”,但弦一郎的眼神過於冰冷,而且孩子通常都很衝動,不顧後果。為了自己小命着想,警察先生只好解釋道:“警察就是負責維持治安的人。”

這個很好理解。

【意思就是士兵嗎?】

弦一郎不作聲,繼續追問:“你剛剛說皇上在這裏,那就是說,這裏是京都了?”

幕府時期,將軍在江戶理政,天皇在京都研究古代傳說。

“不不不,這裏是東京啊!”警察忍住吐槽的心思,這孩子居然連這是哪座城市都不清楚?

“東京?”弦一郎從來沒有聽過這地方,眉頭皺了起來。

聯想到這個孩子可能是被一個古典武士家庭養大的,警察趕緊追加答案,“就是舊江戶!”

“江戶?”弦一郎臉色立刻陰暗下來,“你是內府的士兵?”

所謂江戶,就是內府的老巢所在。

如果這裏是江戶,他豈不是就在敵人的大本營?

【莫非,我之所以能夠重新活過來,是要我從根源上解決敵人,從而緩解葦名的危局?】

【按照那個主播的說法,這叫換家策略。】

【如果我這個樣子去刺殺內府將軍,一定不會有人警惕吧……】

弦一郎已經開始想入非非。

而警察卻有點頭暈,有可能是失血的關係。

內府?

什麼內府?

不過還好,警察先生的家裏曾經也是武士階級,很快就弄清楚弦一郎的意思。

“內府?你是說幕府吧,他們四十年前就已經不在了!”警察先生慌裏慌張地指了指皇宮,“現在早已‘大政奉還’,是皇上和內閣大臣們主政了!”

轟隆!

弦一郎大腦里頓時雷聲陣陣。

“內府……滅亡了?”

弦一郎喃喃自語。

警察先生更確定了,這孩子的父親或祖父,一定是幕府時代某個佐幕派武士,因為無法接受幕府被廢除以及武士被廢除,所以在家裏仍然以落後甚至錯誤的方式培養孩子,以至於這小鬼對外邊的世界全然不知(類似的事情的確發生過)。

【內府……就這樣滅亡了?】

【那麼強大的內府赤備……地勢險要的葦名面對他們,就連守城都做不到!】

【居然已經滅亡了!】

弦一郎怔怔出神。

【可那樣的話,我死而復生,又是為了什麼呢?】

也正在此時,又是四名警察推開人群,然後直接將弦一郎圍了起來。

這裏畢竟是麴町,東京最重要的地方,剛才的尖叫聲,足以引起他們的注意力。

警察中為首的是個中年胖子,他看到眼前的情況,直接掏出了自己的長刀(穿制服的軍警是允許佩刀的),將之對準弦一郎的背心。

“喂,小鬼!”

胖子打量着弦一郎手中的金剛鐵召雷,眼睛裏閃爍着貪婪的火焰,“無論是違背禁令帶刀還是攻擊警察,都是很嚴重的罪過啊!你是個小孩,趁現在快點放下武器,懲罰也不會太重!但你要是敢輕舉妄動,我們就不客氣了!”

弦一郎眼神有些迷茫,明顯是因為之前得到的消息而內心震動,以至於這才發現自己被人包圍了。

他掃了一眼四周的情況。

四個警察,有三個拿着警棍,一個帶着刀。

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連舉起金鋼鐵召雷都很吃力了,與這些人作戰是絕對沒有勝算的。

於是。

“當”的一聲,金剛鐵召雷落地。

“反正腹中飢餓,就到你們那裏吃頓飯吧。”

眾人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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屑一郎:從柱滅開始重建葦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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