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江湖
壽宴一戰見證的人太多，雖然大傢伙多數要在荊州府混飯吃，不便得罪五雲會，但人多嘴雜，消息還是很快傳揚四方。
一流武者，放眼江湖，具是稱尊做祖之輩。
如今，竟是被滴水劍逆伐。
簡直讓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當事人五雲會會主萬震山並沒站出來闢謠！
久而久之，不信也得信了！
半月後，滴水劍強勢登頂，將佔領新秀榜榜首七年之久的七絕妙僧無花擠下。
很快，有江湖名宿點評此戰。
第一個發聲是歲寒三友中的梅花老人。
梅花老人因高潔孤傲、堅韌不拔極受江湖中人尊敬。
他認為五雲手萬震山是新晉突破，還未徹底掌控自身內力，實力雖強於一般二流巔峰，但卻弱於正常一流武者，只能算半一流。
此戰，滴水劍完全撿了個便宜，才獲得偌大名頭。
此言極為中肯，得到多位高人認可。
點蒼長老風雲劍客鍾展的正直和他的劍法一樣，受江湖眾人尊敬。仔細詢問過此戰後，發表看法，認為若五雲手萬震山若是將內力掌握完全。
交戰第四招積雲密佈的威力至少能提升五成！
強者對決，影響勝負的，往往是一絲不起眼優勢。
此招若真提升五成，東方易即便使出全力撐住，之後也必定不支，再有個七八招，便會被逼落擂台。
此番言論一出，江湖對滴水劍的追捧頓時涼了八成，紛紛質疑起滴水劍的真實戰力。
畢竟在此戰之前，他的最好戰績，也不過擊敗能在二流巔峰手下支撐八十招的巫山神女江慕曦！若說滴水劍實力達到二流巔峰沒人懷疑，但比肩一流，可信度着實不高。
不過很快，便有有心人指出滴水劍拳法超神，已然觸類旁通，將五種拳法修至圓滿。普通武者，能將一種拳法修至圓滿，便能晉入二流巔峰。
兩種圓滿，便有機會進入一流。
五種圓滿，聞所未聞，想來其戰力應該遠超普通二流巔峰，比肩一流也不是不可能。
這種論調很快風靡。
畢竟混跡江湖的武者多數資質普通，更能清楚明白，將一門武技修至圓滿，便已是大部分人一輩子都難以觸及的境界。
然而，沒多久，歲寒三友中的墨竹子便站出來表示，滴水劍這般做法已然誤入歧途。
在一流之下，內功不足。神兵利器在手，或能仗着招式巧妙，勁力多變取得優勢。
但是，到了一流，就截然不同了。
內功才是根本！
即便是華山劍聖風清揚，若非轉修頂尖心法混元功，也不可能光靠獨孤九劍便成為公認的一流巔峰高手。
此外，只有修成最精純無比的內力才有望更進一步，破開任督二脈的桎梏，晉陞絕頂。
至於多種武學特性，墨竹子坦言，當年自身天賦也算不錯，四十歲時便將三種掌法盡皆修成圓滿，暗自欣喜，本打算繼續修行第四種，甚至第五種，期待有一日震驚整個江湖。
然後便遇華山劍聖風清揚出道，橫推新秀無敵手，甚至老一輩二流巔峰武者也紛紛落敗，無人能撐過三十招。
墨竹子自忖實力遠超一般二流巔峰，便主動約戰青年劍聖。結果第二十三招，便敗在風清揚劍下。
之後，不服氣，又挑戰其它二流巔峰武者。
有敗有勝！
三種掌法圓滿，讓他勁力多變，有一定優勢，但效果有限，並不足以大幅度提升戰力。
墨竹子成年多年，公認的清高而有節，開懷大度。
此番不惜自爆醜事評價滴水劍戰力，顯然，可信度極高。
再加上，此戰之後，滴水劍消失多日，後續沒有亮眼戰績支撐。
於是眾人議論一番，形成公論，滴水劍的實力應該只是二流巔峰。大概率在二流巔峰中，也算強者，但並非沒敵手，應當比不得年輕時的華山劍聖。
甚至，原新秀榜第一的七絕妙僧也不見得就弱於滴水劍。
七絕妙僧乃南少林達摩院天峰大師的高徒。
達摩院，以武功文明江湖，歷來乃少林最強者方能擔任！這天峰大師的武功比之南少林天湖大師還要高些，多年前便將少林絕學波若掌修至圓滿，乃江湖公認的巔峰武者之一。
此外，無花和尚號稱七絕，不但武功精湛，年輕一輩少有敵手，詩詞畫書琴燒菜也是一絕，江湖中一些名門世家，都以能請到他作客為榮。
雄踞新秀榜七年，外貌姣好，身着袈裟，超然眾生，有股禁慾系風。擁磊無數，其中更是不乏名門女俠。
因此，就有人表示，無花和尚應當重返新秀第一。
可滴水劍畢竟是擊敗了五雲手這位一流高手，哪怕是各種機緣巧合，也算近百年來破天荒頭一遭。
故而，思量再三，負責制定新秀榜的天下第一庄還是將滴水劍放在第一位。
無花和尚的擁磊並不服氣，但也沒轍，這種事光靠打嘴仗，是很難讓人信服的！
只有光明正大約戰一場，或者多場才能讓人心服口服。
……
紛紛擾擾間，已然入秋。
忘影鎮，位於江南西部。江南之地，自晉之後，便繁華無比。天南地北，各處生意人匯聚。
這忘影鎮也不例外，地處要道，往來客商不知多少。
然而，五年前，鎮外十里，福寶山岩子峰來了一夥強人，立下山寨，佔據要道，打劫客商。
一般佔山強人，多講究個細水長流，只要二十抽一，三十抽一之類的，給足過路費，便放行人通過。然而這幫人卻是不同，過往客商，有一個算一個，只要遇到，連人帶貨一起劫走。
當地官府，試圖剿滅這股匪徒，最終卻是被殺得打敗，領頭的把總都沒能逃掉。
無奈之下，只得捏鼻子認了。
時間一長，往來客商紛紛改道。此地也就人煙稀少，再不復往日繁華。
鎮外福寶山更是彷如禁地，少有人至，連靠山的獵戶都不敢接近。
以至這兩月，山寨換了主人都不為外知。
山寨臨水，名曰鬱江，乃烏江支流。江水湍急，水下暗流亂石極多。入秋後，水位上漲，最高明的打漁人都不敢下水。
這一日，一葉扁舟自忘影鎮順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