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酒宴
劉昆斜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咱宜城這幾天最大的事,不就是柳家那位白髮仙人殺了王大師弟子么?這些天,西江省各路人馬都跑來打探消息,想知道白髮仙人的來路。柳家為了招待各位來賓,已經設下酒宴。據傳那位神秘的白髮仙人也會當場現身。可惜請帖難弄啊,我家老爺子使勁辦法都沒能弄一張。”
“那酒宴規格太高,別說你爸了,我爸頂頭的那位都沒弄到。而且據說連市裏的大人物都不是全有資格進去的。”趙旭也跟着嘆息。
這等酒宴可是結識人脈的大好機會,只要能在諸位大人物面前露臉,哪怕不說話,日後好處也是大大的有啊。
“你們真想去?”李輝嘴角微揚。
劉昆眼睛一亮:“輝子,難不成你有路子?”
“輝哥!”趙旭的眼睛也跟着亮了。
……
余成掃了眼東方易,淡淡道:“你就是東方易?”
“恩。”
東方易淡淡應着。
“脾氣還挺沖。”
余成似笑非笑:“年輕人有傲氣是好事,但更重要的是得有擔當!惹出事後,讓女人替你出頭,不太合適吧?”
東方易目光微冷。
這負心男竟然和他談擔當!當真滑天下之大稽。
“我的事我能搞定!”
“你能搞定?”
余成眉毛一挑:“我知道你挺能打的,但這社會不是能打就能解決問題。而且,你這點實力,根本算不了什麼!這個世界水可深着,別坐井觀天。”
“朱老。”
余成朝着後方老者一點頭。
“余爺。”
老者走上前,停在東方易身前三尺。
“嘿嘿。”
他笑了笑,露出一口老黃牙,語重心長地道:“年輕人,退一步海闊天空啊。”
說著,他便退下了。
水泥鋪就的硬地上多了兩個一寸深的足印。
“水泥本是泥水澆築,內氣一震,按理,應該會將之震成粉末。這老頭卻只是將之震成大小不一的石塊,內氣果真虛浮至極。看這模樣,不加以調養,最多三年,便會氣血亂沖,七竅流血而亡。”
東方易暗暗感嘆。
修行之路,絕非通天坦途。用步步驚心來形容,絕不為過。
修成內氣后,時時得拿捏氣血,調和呼吸,一刻都不能鬆懈。否則氣運岔了,輕則氣血紊亂,養病三月;重則氣血虧損,減損壽元。
故而,東方易一直沒想過讓方姨母女踏上修行路。
尤其現在,靈氣匱乏,修鍊更顯艱難。
“如何?”
余成嘴角微揚,眉宇間透着掩飾不住的得意。
東方易出神看着足印,這幕落他眼中,卻是以為東方易驚呆了。
想當年,他第一次見到這等神跡,也是瞠目結舌!不惜拋棄妻女,入贅余家,就是想獲得這等神奇力量。
可惜,修行艱難,資質有限,遲遲未能踏出最後一步。
苦心經營多年,截取余家資源,培養諸多手下,也只有朱老成功突破,勉強能用。
“呵呵。”
東方易失笑一聲。
余成卻以為東方易是年輕人嘴硬要面子,轉身揮手:“行了,上車吧,記得我和你說的話。再有下次,就算悅兒求上門,我也不會再出手,你自求多福。”
哐!
左邊車門被重重關上。
方悅則拉開右邊車門,衝著東方易招手:“趕緊上來啊。”
東方易暗暗搖頭,也懶得解釋,彎腰上車。
方悅湊過身子,輕聲問道:“我爸跟你說啥了?”
“沒啥。”
“真的?”
方悅臉上一百個不信。
她可不相信老爸會沒事把東方易叫一旁。
“真沒事。”
東方易不想再糾纏此事,轉而問道:“這是去哪?”
“嘿!我還以為你能憋住呢!”
方悅笑了,很開心的笑了:“我爸說帶我們去參加酒會,見見真正的大世面。柳家你知道吧?”
“宜城霸主嘛。”東方易滿不在乎地回道。
“哼!”
方悅不滿地哼道:“你呀,就是心高氣傲!還沒怎麼滴呢,就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模樣。我跟你說,這酒會規格很高的,一般人,不,一般的權貴都進不去。像什麼夏風他爸、王傑他爸都沒資格!只有真正的大佬才能參加,到了那,你可給我低調點,別再鼻孔朝天,各種得罪人!”
柳家酒會就在映月山的山間別墅舉辦。
朱老開着車,很快到了別墅前的停車區。
不得不說西江省的有錢人是真多。
入眼處,豪車滿院。奔馳、寶馬、勞斯萊斯、賓利能叫得出的名車牌子基本都有。
“見世面了吧,平常你在街上,能看見一輛就夠吹半天了。”
方悅得意地昂起小腦袋。
“確實。”
東方易點點頭。
他不想攪了方悅興緻。
這一刻,他忽然有些明白方姨為何要撒謊了。至少,這個美麗的謊言,比殘酷現實更能讓方悅快樂健康成長。
“悅悅,下車了。”
“來啦!”
方悅推搡着東方易:“走啦。”
……
峰頂,老樟樹下。
咻咻咻!
劍氣如雨。
白衣麗人神色冷漠,高傲,視天下萬物為螻蟻。
她手中的劍更傲,充斥着蕭索肅殺之意,世間無物不可殺。
一旁守候的侍女都不得不推至十丈外。儘管如此,還是覺得小心肝一顫一顫的,似乎被毒蛇盯住,隨時可能被襲擊,一劍斃命。
“小姐,您休息一下吧。”
侍女擔憂地看着白衣麗人。
柳萱已經練了三天三夜了,就是台機器也該歇歇了。
可柳萱充耳未聞,手中的劍反而更快了。
嗖嗖嗖!
劍光閃爍,很快淹沒其人影。
“小姐,你再這樣家主該急了,他老人家身體不好……”侍女繼續勸着。這些天,柳家給了她死命令,一定要讓柳萱休息。
否則,柳萱出事,她也不用活了。
唰。
柳萱突兀地停了下來,負劍而立,目光悠遠地望着山下。
三息后。
長劍還鞘!
柳萱身形驟動,一步三丈飛馳下山。
“小姐,小姐,你等等我啊!”侍女也趕忙下山。
山腰別墅後院處。
柳誠正滿臉媚笑地招呼着一位青年人。
他二十四五歲,舉手投足間透着一股掩飾不住的貴氣。皮膚白皙,眼圈卻發黑,顯然,有些縱慾過度。
“孟少爺,家主正在裏間等候,這邊請。”
柳誠彎腰,一臉恭敬。
這位可是西江孟家老九,傳聞,因其性格相貌與祖類似,深得孟家老祖歡心。年紀輕輕,就被立為少家主,執掌一方大權。
“嗯。”
孟明矜持點點頭。
嘩啦啦。
林間樹枝一陣響動,一道白影如驚鴻一現,飄然遠去。
“恩?”
孟明眼中一亮,盯着白影遠去的方向:“不知方才那位姑娘是……”
柳誠也只看了一眼,但很快就判斷出對方身份,回道:“那是我侄女柳萱。”
“哦?”
孟明多了幾分興趣:“就是那位拜仙人為師的柳家大小姐么?”
“就是她。”
“嘖嘖,當真國色天香,絕世獨立。”
孟明搖頭感慨道:“羅家那小子死的不冤啊。”
“孟少爺若有興緻,我可以為你介紹一二。”
柳誠笑了。
孟家老祖可是積年的大師級武者,近戰,王大師都不見得是對手。
相比不知底細,不知深淺的東方易,享威已久的孟家老祖明顯更靠得住。
若能靠上孟家,柳家就真徹底安全了。
……
那一日,入別墅比較匆忙,沒有時間欣賞。
今天是跟着來閑逛的,倒多了幾分閑心。
別墅內裝飾當真奢華。
走廊兩旁掛的字畫,隨便一件都得百萬!
東方易拿了紅酒,叉了根烤腸,隨意逛着。
至於方悅,剛進來沒多久便被他爸余成拉去見世面了。
“烤肉不錯,外焦里嫩,比食堂好太多了。”
東方易嚼着肉,心中暗暗感嘆着。
回到此地,其他的,倒無所謂。唯獨這個吃飯,當真想想就一把辛酸淚。
一般都說食堂的菜是豬食,但宜城這的食堂,那出的菜……達到了一個新高度——豬都不吃!
整個學校就一間食堂!
壟斷!
那菜極盡糊弄之能事,幾乎天天都能吃出白色菜蟲,偶爾還有鼻涕蟲這種重口味大餐!
當然!
更大的巨餐也是有的!
比如——空心菜燉內褲!
前世東方易就很不幸中招了,被噁心的足足三天沒吃下飯。
“葉哥!”
背後忽然響起驚呼。
聲音有點耳熟。
一回頭,果然是劉昆這傢伙。
在他身後,李輝,趙旭也一臉驚訝的看着東方易。
果然,葉哥背景不像表面那般簡單,柳家酒會是誰都能來的?
“你們這是?”
東方易掃了三人一樣,最後目光落在他們右胳膊的紅布上。
劉昆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扯紅布:“那啥,葉哥,這柳家開酒會,安保方面有點隱患,所以我們哥幾個就自告奮勇過來幫幫忙。”
“懂了。”
東方易點點頭,繼續吃着烤腸。
三人對視一眼,便也留在一旁。
他們都是偷偷溜進來的,在這,也沒個熟悉大人物照應,不如跟着東方易看看風向。
“把東西給我抬進來。”
門外,一聲大喝陡然響起。
一個足有兩百斤的胖子正領着幾個西裝大漢往裏抬東西。
金燦燦的,散發著耀眼金光,遠遠的看着,好像一顆常青樹。
金子做的常青樹!
“那是明光集團的張總,這傢伙別看長得大大咧咧的,但最擅長揣摩人心思。送禮這門學問,當真被他學出花了。這幾年,張總就靠着送禮,硬生生和柳家家主成為忘年交,關係好的不得了。”
劉昆說到這,眼中不由閃動着一絲嫉妒的光芒。
拍馬屁送禮人人都懂,可能拍到主人癢處,拍舒服,送舒服的人就真心少。
“張胖子,你這又是從哪咂摸的好東西啊。”
洪亮的聲音過後,一個身材壯碩的光頭走入大廳。
他一身黑西服,但卻被撐得鼓囊囊的,看起來就跟穿了小號衣服一樣。
“星城地產的袁總,混混出身,心狠,敢打敢拼,當年搞拆遷手下不知弄了多少事故。後來據說運氣好,這才逐漸轉行,但為人還有一股江湖氣。”李輝眯起眼睛。
“葉哥,這兩位據說已經被林家說動,打算找您麻煩,您還是稍微躲着點吧。”
趙旭縮了縮腦袋。
這兩人,可沒一個好惹的!
袁總就不說了,那張總也是位標準的笑面虎,暗地裏不知陰死多少人。只不過有柳老罩着,宜城無人能動。
“躲他們?呵。”
東方易冷笑着不說話。
“葉哥……”劉昆也打算開口勸。
李輝急忙拉了一把,三人對視一眼。
趙旭低聲道:“葉哥,我們去趟廁所,有事電話聯繫。”
說著三人便要離開。
這時,一飽含怨毒的尖叫響起。
“東方易!”
噔噔噔!
一個穿着高跟鞋,顴骨奇高,滿面濃妝的紅衣婦人沖了過來。
她看年紀估計四十歲了,可身上的禮服卻是把能露的都露了出來。
“我去!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林虎他媽錢艷可不是個善茬。”劉昆道。
“錢艷當年可是宜城有名的交際花,和個個大佬關係曖昧,後來生了林虎兄弟,這才漸漸熄了心思,安心在家相夫教子。”趙旭道。
“得了吧!什麼安心在家……還不就是年老色衰,沒人要了?”李輝道。
“你個殺千刀的,你竟然還敢來這!我殺了你!”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錢艷張牙舞爪地撲向東方易。
東方易微微皺眉。
講真,他不喜歡打女人。
但……
有時候,人硬要往槍口上湊也是沒辦法。
啪!
下一瞬。
錢艷轉着圈,直接被抽倒在地。
“啊!你敢打我,你這臭小子你敢打我!”
錢艷八百分唄尖叫起來。
她惡狠狠地盯着東方易,看着想再衝上來,但最後還是沒敢。
東方易抽了一張紙巾,淡定地擦着手。
這女人啊,就是麻煩。自帶濃妝保護,厚厚的濃妝不但能減傷,還能反彈。打完后,手裏粘了一堆噁心玩意,簡直能噁心死人。
“發生什麼事了?”
“好像有人打架!”
“我去!今天可是柳家酒會,還有人敢動手!這也太不把柳家放眼裏了吧!”
看熱鬧是華夏自古優良傳統,很快,一群便自發地湊了過來。
錢艷不敢再動手,張望一圈,很快拖着身子撲向人群:“袁總,張總,你可要為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