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艱難的調查團

貝海石被困住。

相應的，豪商們的八位一流武者也騰不出手。

兩兩相減！

長樂幫餘下的一流武者人數和豪商請來的一流武者人數相仿。

不過長樂幫的一流武者內力相對深厚些，戰力也就強些。

一對一久戰，長樂幫當能取勝。

可惜豪商手下還有大票二流武者組成的精銳隊伍。

刀槍無言，面對數百人圍攻，哪怕一流武者，也只能仗着渾厚內力護體脫身。耽誤久了，內力不濟，一流武者也不是神，被亂刀砍死也不算啥稀奇事。

這關鍵時刻！

藍小鳳出手了，以毒攻晉陞一流，所配置的毒粉在群戰中的威能當真超乎想像！

三流及其以下武者，碰着就死，挨着就傷。

毒粉隨風飄散人群。

哪怕二流武者也得小心翼翼，一旦染毒，變得調動大部分內力祛毒。

緊接着，向大熊也突然暴起！

襲擊正在交戰的豪商一流武者。

長樂幫諸一流混戰這麼多次，也算有些經驗，立刻出大招牽制。

豪商一流武者無法脫身，只能以兩敗俱傷的方式攻擊向大熊，試圖將之逼退。

然而，向大熊的鷹爪鐵布衫已然大成，是外功晉陞一流。

近身後，攻擊能力強悍；防禦能力也極為驚人。

而普通一流武者都是攻高防低。

交錯而過，向大熊輕微傷，稍稍調息便緩過氣，豪商的一流武者卻是被一爪抓破心臟，橫死當場。

不過當時正是黑夜！

向大熊胸口染着敵人的血，混戰中，一時間也沒人真了解他情況。

得此機會，向大熊又是沖向一位一流武者，以胸口中掌為代價，再次解決了一位一流武者。

場面局勢就此拉平！

雙方一流武者數量等同，豪商雇來的一流功力弱，再見到同伴接連死去，愈發膽顫。雖不至當場逃脫，但卻是有意識的減少攻擊，多防禦卸力，保存功力，以防不測。

這情況下，再想突襲是不可能了！

向大熊果斷沖向被八門鎖金大陣困住的貝海石。

豪商們見狀不妙，大喊提醒。若是貝海石破陣而出，一位能自由活動的一流巔峰威能如何？看看天一真人和長樂幫的戰鬥就知道！

當真可怕到了極點，沒兩位數的一流武者，想自保都難。

可雇來的一流武者卻全當沒聽到。

他們只是收錢辦事罷了，犯不着把自身也搭上！

阻止？

怎麼阻止！

拼盡全力開大招，自然能阻擋住向大熊！

可然後呢？

自身功力損耗嚴重，怎麼應對向大熊的突襲？

沒法啊！

最後，向大熊撞上了八門鎖金陣。

陣法這東西，陣內的人想破陣而出自然是千難萬難，可陣外的想破陣，只需擊打陣基——也就是組陣之人。

人受傷，內氣亂了，陣法自然也就破了！

破陣而出的貝海石大發神威，將五行六合掌的渾厚掌力優勢發揮到極點。

硬生生一掌湮滅普通一流武者的絕招，隨後將之一掌拍死！

事不可為！

風緊扯呼！

一流武者潰散，二流武者自然也不肯死戰，一個個跟着逃走，只剩下一些三流武者和奴僕莊客哀嚎遍野。

莆田豪商們也是一夜被燒成白地，數不清的資源銀兩被送入鎮江總舵。

……

一月二十二日。

泉州、莆田的消息傳開，江湖又是一片嘩然！

大臣們再次集體泣血跪奏，懇請聖上調動大軍剿滅長樂幫等一干目無王法的賊子。

然而還是那句話！

消息來得太過突然！

兩天時間，除了口口相傳的消息外，別說物證了，連個人證都沒有！

這情況！

耗費海量的銀子，調動大軍圍剿！

弘治帝又不傻，怎麼可能答應！

還是那句話，得先把事情原委始末探察清楚，再做最終決定！

當然了，面對大臣們的再一次逼宮！

這次，弘治帝不得不口頭上答應，一旦探察清楚，真是長樂幫這幫賊子所為，必定會出動大軍將之剿滅！

這才暫時安撫住了大臣。

題外說一句！

四天過去，刑部牽頭，大理寺，六扇門，東廠為輔助的調查團都還沒出京。

甚至別說出京，連調查團的人選都還沒最終確定！

刑部自身倒是很快，第一天就選出了合適的人選；但大理寺這地方，雖然名義上是在刑部的管轄範圍，但也監管皇室旁系一些個事，位高半級。

由皇室所組成的宗室長總領職務。

大多數情況，這宗室長不怎麼干預日常案件，但此番涉案重大！

長樂幫幫眾遍佈江南諸省，勢力龐大，一不小心就是傾天之禍！

慎重！

一定得慎重！

挑選出來的官員必須確保忠心耿耿，不能被人算計，或者腐蝕。

祖上三代得無劣跡才行。

這話……嗯，當然是沒毛病！

誰敢說有毛病，那就是心懷不軌！意圖顛覆大明！

所以嘛，先由下面人初步選官，選出的官員后；又派六扇門、東廠等將之祖上三代全盤調查清楚，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劣跡！

故人雖云：小節有虧，大節不辱！

但很多時候，大部分虧了大節的人，其實小節就各種坑了。

大理寺選出三名官員。

準備加入調查團。

第二天，準備出發。然而第二天中午，就被東廠發現，其中一名官員犯了貪污罪，欺上瞞下！

沒奈何，只能重新選個人替代。

第三天，又準備走。六扇門站了出來，表示其中一名官員的父輩手腳不幹凈。

嗯……上樑不正下樑歪！

“這名官員的使用上得慎重！尤其是涉及江山大事！”

再選！

第四天，再換一名官員，準備齊全，正要出發；東廠人又站出來，表示有名官員的爺爺曾經和兒媳婦有過不乾不淨的事！

這次，都不帶大理寺卿開口，當事人急忙主動表示退出！

再選！

這次，底下有資格進調查團的低級官員人人自危！

清官本來就少！

清官，還得保證父輩、祖輩乾乾淨淨！

這不是為難人么！

千里做官只為財！

再退一步，讀書也是要消耗大量資源的，什麼靠近縣學的房產；各方考試心得；還有考場移民……祖輩不貪點錢，父輩哪有錢來讀書，考進士當官？

父輩不撈點，兒輩又哪來安逸條件專心讀書科考？

選了一遍又一遍，把林、陳、黃三位大佬自身麾下的小弟全排除了……入官場后，能機靈找靠山的，都是聰明人。

聰明人怎麼可能不貪！

你不貪！哪來的錢孝敬上官？並且和同僚一起吃吃喝喝，打好關係？

不貪，年底考評的時候，怎麼向上浮動一個半個層次？

最終，還是選出來了。

新科進士——還來不及動手貪！

家境又還算富裕，詩書傳家！

勉強合格……這次該能走了吧！

還沒消停！

使團由四部分組成，現在才刑部、大理寺搞定了。

六扇門，東廠……

剛要除非，東廠就把六扇門的官員給局報了！

貪污！

換人，方行！

次日，六扇門果斷出手，由局報了東廠的千戶嚴刑逼供！

六扇門和東廠兩方相互傷害！

你一刀，我一刀，刀刀都往致命處捅！

這一番操作，當真是讓京城官員吃了大半月的瓜！

活久見！

真的什麼破事都有！

東廠，名義上是由太監組成，但其實只是主體，主幹是太監。太監辦事，手下還得收斂一批心腹流氓……沒錯，就是流氓！

太監在民間口碑都臭了，除了流氓，根本沒人願意在太監手下當差。

當然了，老實人……太監自身也是看不上的！

下不了狠手怎麼撈得到錢？

么錢，你特么說個嘚？

六扇門，是制衡江湖的勢力，裏面的武者有散修，但也有各大勢力退休人員。

退出江湖，哪有那般容易！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

若非經歷過重重，看穿江湖黑暗，大多是捨不得退出江湖的名利圈！既然是經歷重重，那很多事是真不能擺明面上細究，一細究，全特么是違法亂紀！

耗費了足足二十天！

六扇門和東廠還在狗咬狗！

百官中也不乏聰明人，很快想明白，這是弘治帝使出的緩兵之計！

使團不至福建，拿不到證據，就不用耗費大軍！

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

從徽省、海商搜刮來的銀子，運入京城也是需要一段時日的呢！

雖說收了錢，不一定得辦事！

但錢都不收到手，肯定是不行的……國庫也沒餘糧啊！

調動大軍不得耗費海量糧草和銀兩么！

百官再次泣血上奏，要求使團迅速出動，調查冤情！

否則，乾脆就由刑部牽頭，大理寺協辦出動！

弘治帝考慮一番后，‘勉為其難’應下。六扇門和東廠不再互坑，新組成的百人調查團終於出京。

這時間，已然是來到了二月十二！

……

兩地相隔太遠。

大隊人馬，哪怕此番事關重大，首輔等大佬再三叮囑，速度，速度，速度！

一定要速度抵達福州，調查出‘真相’，帶着證據火速回京！

只要能速度回京，升官發財！

不在話下！

另外，東廠曹化淳，六扇門的郭巨俠也被大佬們聯袂登門，進行‘友好’磋商。若東廠、六扇門的人敢私自找事，繼續想法拖延時日！

需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面對急眼了的百官，弘治帝都頂不住，只能打太極拖延；曹化淳雖氣焰囂張，但也知道，自身的囂張來源於什麼！

平日做事，也是看似囂張，其實該得罪的實權大佬，一個沒得罪！實在沒辦法，也只是因為皇命！

雙方也有數！

所以鬥爭有底線在！

這情況下，按照大佬的預估，調查團齊心協力，當在十五天內就能趕赴福州，然後三天火速清查證據，一邊清查，一邊派人彙報。

也就一個月時間，便能調查清楚，再花半個月調動大軍，半個月圍剿！

兩個月時間，不可一世的長樂幫賊子定然難逃一死！

可實際操作哪有那般簡單！

馬，大明全加起來也難湊出百匹千里馬，大多在勛貴手中，價值千金。先不說有沒有人肯報銷這筆銀子，就算有，勛貴們也捨不得賣！

馬，千里馬，在大多數武官眼中，當真比老婆還重要！

所以，只能騎普通馬。

一般傳信走驛站，每三十里就能換一匹馬，勉勉強強能達到八百里急奏的速度。

驛站肯定不可能每個都馴養上百匹馬這麼多，多數情況只有三匹，一匹值班，一匹輪候，還有一匹沒長大……

普通馬速度還是挺快，能達到每個時辰六十里地！

一天十二個時辰，算算極限速度差不多七百里。

然而現實肯定不能這般計算，普通馬的馬力是有限的，跑久了就得休息，時間太長不休息，能活活累死！

千里馬日行千里，為保持充沛馬力吃的雞蛋配黃豆，偶爾還扔點人蔘進補！這才能在一天之內堅持這麼遠距離。

普通馬也就能兩百里的速度每天，而且不能連續勞累多日。

事實上……也輪不到馬累，那些新科進士，自小讀書，雖說君子六藝中有騎馬射箭，但省試會試殿試又不考……

為了能將四書五經讀全，就得耗費大量時間，再精熟，擊敗諸多對手，就更難了。

哪有空學騎馬！

首先是不會騎！只能被人帶着！

其次，起了大半個時辰不到，兩大腿與馬腹之間劇烈摩擦摩擦摩擦，直接就把大腿內側的皮磨破了，血淋淋的！

別說這幫剛成年沒多久的新科進士，就是刑部那些個探案精熟的老油子，又有幾個會騎馬，又能受得了這種苦的？

第一天，朝中大佬在看着，勉強日行百里。

第二天，五十！

第三天……嗯，下雨天，急行容易出事，萬一傷着了更耽誤時間……所以原地休養一天。什麼，你說京城沒下雨？！

相隔百多里地，這邊下了，那邊沒下不是很正常嗎？

第四天，收拾行囊，正欲前行，突遇狂風！遮天蔽日的狂風，帶着滿天塵沙，危機四伏！

安全第一！

紮營休息！

第五天，大雪路滑，不利出行，暫且再休息一日。

第六天，雪未融，慎行！

第七天，冰雖未全化，但為報朝中大佬的恩德，冒死前行——雖然只是前行了三里地，少了些，但這種冒死前進的精神還是很值得鼓勵的！

值得被傳頌表演……不，表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