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逆子!
顧明衡雖然只是嘆了口氣,卻勝於任何言語。
當年,顧弘新的死確實疑點重重。
將顧慕遠一紙詔書遣去邊疆之後,顧明衡徹查了此事,
最後查清,是文王的母妃設計害死了長子,所以顧明衡便秘密處死了她。
為保全顧文城,對外只說是暴斃而亡,這麼多年,知道內情的沒有幾個,沒想到今日竟被關祿說破。
“我要看着你的兒子們,一個個死在你眼前。”關祿笑得慘絕,早已不是之前笑意藹藹的樣子。
攥緊了拳,指甲深深嵌入掌中,痛意讓人清醒,顧慕遠抽出腰間軟劍,晃了幾下站起身。
“你是不是聯合了顧文城逼宮?”
有膽給自己下藥,關祿定然後面還有動作。
關祿斜眼看他,聲音尖銳刺耳:“與文王相比,你果然更聰明些。”
“可惜啊,陛下對你親情淡薄,向來不愛重你。”
“早年戒備你賽過蠻夷,若是一直留在京中,這天下大位早就該是你的了。”
顧明衡踉蹌往後退了兩步,對上顧慕遠陰冷的眼眸,嘴唇翕翕而動,卻說不出話來。
“死到臨頭還想着挑撥離間,當真是該死!”顧慕遠豈能看不透他的想法。
關祿驀然噴出口血來,看向顧明衡,陰惻惻地道:“陛下,老奴先去找榮妃了。”
“我們一起在下面等着您!”
話音落,黑紅的血,從口裏噴涌而出,轉瞬便沒了氣息。
顧慕遠緊了緊手裏的劍,大聲向茂林道:“快,護着陛下先走。”
“他若是聯手了文王,此事定不能善了!”
抓緊他的手,顧明衡眼眸里滿是濕意:“兒啊……”
“父皇不必多言,兒臣斷不會輕易被那等小人挑唆等此事平息,您再回來主持大局。”
說著,拉了顧明衡便往外走,冬夜裏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風冷的刺骨。
甫一出門,寢殿外雖然悄寂無聲,卻早已經黑燦燦一片,儘是顧文城如今統領的暗夜軍。
他一身黑盔黑甲靜立外面,似乎就在等着顧慕遠出來。
被冷風一吹,顧慕遠神思略清明了些,暗自思量了一下,自己此番進宮侍疾,身邊並沒有帶多少手下,加上顧明衡的貼身侍衛,也不過幾百人,現下見着情勢也都已經趕了過來。
而寢殿外的暗夜軍至少兩三千軍,顧文城此番顯然是有備而來,早早做了布划,不然也不至於如此讓人渾然不覺。
“父皇。”顧文城聽着腳步聲,緩緩抬起頭來。
“父皇不在裏面好好養病,天寒地凍的,這是要去哪裏啊?”
顧明衡手腳禁不住就打了個顫顫,下意識攥緊了顧慕遠的手臂。
“逆子!你這是要做什麼?”
輕笑了兩聲,顧文城看着養尊處優的男人,抬手看向左右的手下:“兒臣此來,自然是保護父皇的。”
伸手指着顧慕遠道:“太子殿下圖謀不軌,欲對父皇不利,兒臣是來清君側的。”
“你胡說!”顧明衡氣的上前一步:“明明是你!”
顧文城笑得溫煦,將手中長劍擲到他跟前:“只要父皇親手殺了寧王,再寫下禪位詔書,兒臣即刻退兵。”
抓着顧慕遠的手驀然收緊,顧明衡鬆開他,顫巍巍撿起地上的劍,
“陛下,不能啊。”茂林見狀就想要上前,卻被顧慕遠一把攔住。
“王爺!”他是個忠心的,哪裏能看着自家王爺被殺,當即將人擋在身後。
一聲尖銳哨響,就見着半空裏驟然炸開一朵煙花,只是那煙火不似尋常的顏色,而是藍色的,綿延許久才落下。
顧文城倒也沒有在意,將近年關,只以為是哪家富戶在放煙火。
抖索着舉起手中長劍,顧明衡看着他,自己殺了他的母妃,為的是保全這個兒子。
可如今他竟做出這樣的事情,着實讓人心痛。
向著他踏近兩步,顧明衡問道:“朕殺了他,你就真的會收手嗎?”
顧文城冷冷地掃了他眼,殺母之仇,他怎麼會輕易放過?
“父皇可以試一試。”
揮起手中長劍一遞,顧明衡發狠朝他砍去,怒道:“朕只後悔當日沒有將你一併處死!”
顧文城沒想到他竟然會砍自己,當即飛起一腳,將顧明衡踹倒。
“放肆!”顧慕遠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做。
畢竟兩方勢力太過懸殊,顧明衡這樣做,顯然是要與他魚死網破。
當即一把拽起顧明衡,在茂林等人的幫助下,退進了寢殿。
“顧慕遠,父皇既然不願意選活路,本王倒是可以給你次機會。”
“只要你殺了他,你就還是大啟的寧王。”
緊了緊手中的軟劍,顧慕遠站到顧明衡身前:“想殺父皇,除非你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好!”顧文城禁不住拍掌:“說得好!”
“好一出父慈子孝,既然你們兩個都不肯,那本王就送你們一程吧。”
說罷往後退了兩步,顧文城高聲喝道:“暗夜軍聽我號令!”
“顧慕遠挾持陛下,眾人護駕有功,誰能殺了他,本王賞黃金萬兩,封官拜爵!”
揮了下手,他身後的暗夜軍得令,當即便朝上湧來。
顧慕遠雖然只有幾百人,卻都是身手不凡,雙方人馬當即交戰到一處。
天邊接連又是幾簇藍色煙火炸開,顧慕遠知道南鳳儀已經察覺到自己這邊有異,雖然身上的毒素未清,卻也還是打起精神,奮勇拼殺。
兩人之前玩笑時候有過約定,若是覺得對方有危險,可以以特質的藍煙花為信號。
若是對方無恙,會放一支紅色煙火,若是沒有回應,便是出了事了。
南鳳儀那邊確實是發覺了異常,傍晚時候,她親手做了糕點讓人送去宮裏。
結果卻被宮中禁衛給擋了回來,這是以前從來不曾有過的事情。
“宮中的守衛奴才大多都識得,那人瞧着有些眼生,穿的黑漆漆的盔甲,也不似平日裏禁衛們的打扮,莫非是有什麼事情?”
這一句話倒是給南鳳儀提了醒,當即問道:“你說什麼?那些人穿着什麼樣的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