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富婆同桌，催更了！
關於同意借傘就被拿走傘這事，姜穩難以吐槽。
所謂借傘，不該是——等會一起打傘。
這麼個意思嘛？
白痴學霸才女，作文白痴也就罷了，生活常識也白痴嘛？
姜穩遙望教學樓，風太緊，雨太大，雷聲轟鳴，他沒傘，也沒人借他傘，感覺孤獨得像條狗。
當頂風冒雨到達教室，簡直不要太糟。
回到座位時，姜穩看到沈顏已經進入了學習狀態，一手摁住A3紙大小的數學試卷，一手在草稿紙上書寫步驟，字跡娟秀漂亮，她的手也很漂亮，也許練過鋼琴的人，手指都是這樣修長漂亮的感覺？
沈顏做題很投入，卷子越過三八界，入侵了他的領地，都還不自知？
女人！你過分啦！
姜穩不好意思打斷。
“早自習了，大家起立讀書……”然而總有人打斷，語文課代表在黑板上寫出今早朗讀計劃。
班上同學懶洋洋不想起身，覺還沒醒透，尤其在陰鬱的雨天，衣服褲子多少濕了點，更是一點朗讀的心情都無。
語文科代表大喇叭似的嚷嚷，音量都快趕上街邊吆喝“收舊彩電，爛彩電，冰箱冰櫃洗衣機……”的那些人。
沈顏蹙了蹙眉，不用想都知道，被打斷思路的她很不開心。
“早自習？”她抬頭。
“嗯，早自習……”看沈顏那疑惑樣，在尖子班時，應當是沒經歷早自習朗讀這樣費力不討好的事。
“沒事，你坐吧，反正沒人管。”坐最後一排好處多多，摸摸魚什麼的也不會被發現。
姜穩就隨口一提，沈顏還真這樣做，埋頭繼續做題。
忽然，她抬頭，眼中意外：“你淋濕了？”
“……”這特喵不是你的傑作嘛。
“你沒別的傘？”她繼續問。
“……沒。”誰特喵上學帶兩把傘？
“你借給我，我以為你還有傘在。”她的每一字每一句，快把姜穩氣死。
“……”借給你的意思是，等會一起撐傘啊！究竟缺了哪根筋，才能想到你那意思。
“……算了，沒事。”跟白痴爭論，姜穩覺得自己也會變成白痴。
“沒事的話，你能把《踏碎星空》的繼續寫下去嗎？”沈顏還真不客氣，上一秒唯唯諾諾，這一秒反客為主、重拳出擊。
她盯着姜穩，目光格外認真，就連喜歡的理科題都沒再看一眼。
“漢皇重色思傾國，御宇多年求不得……”裝載五十多人的教室，響起的長恨歌朗讀聲，淹沒沈顏的下一句話。
姜穩只看她唇瓣的張合，大抵懂了那意思——“我真的很喜歡”
喜歡啊……喜歡的東西忽然沒了，會很不舒服的吧。
不知怎的，心中莫名不是滋味……這女人，有毒！
昨天沈顏跟蹤他，想說的應該是這兩句話吧。
但，姜穩搖搖頭示意不會寫了，沈顏嘴唇微張，沒再說話，眼角夾雜一絲失落，悄悄回過身子。有那麼一瞬，姜穩覺得自己像剛欺負完小白兔的大灰狼。
受害人明明是自己啊！啊切～都特喵要感冒了！
待朗讀聲過，早自習下了，距離數學課還有五分鐘，除去三分鐘課前準備，剩下兩分鐘是去廁所的自由活動時間。
現在安靜了，沈顏眼中掠過一抹堅持，她想繼續剛才的話題。
但姜穩阻止了，教室這丁大點地方，說說話就被別人聽去，他不想身邊人知道他寫小說，那種被當博物館珍品動物看待的眼神，很不舒服。
於是，沈顏抽出草稿本，以此交流。
沈顏：狗大你為什麼不繼續寫下去呢？
沈顏化身讀者時，對姜穩的稱呼不自主成了“狗大”。雖然吧，他的昵稱是穩如老狗，但被人寫出來，還有點不適應。
沈顏：缺錢？不會吧，成績明明很好，我看見你在書友群說過，《踏碎星空》均訂在一千。均訂一千，據我了解，一個月應該有一萬？
姜穩：嗯，一個月一萬上下。
沈顏：那為何呢？
姜穩：愛好罷了，又不是討飯，寫小說這愛好我很享受，如果為了錢……我可能，都不會動筆一個字。
姜穩沒有談論愛好的習慣，但面對熱心讀者兼同桌，終究沒辦法高冷起來一句話不說。
沈顏愣了愣，寫上不解的幾字：……愛好？
姜穩盯着她，認真地落筆幾字：你有愛好嘛？鋼琴？
沈顏轉動眸子，認可着寫了一字：嗯。
如果不是愛好，也不會學了。
姜穩忽然想到個招，他寫了個問題：如果有人以一個月一萬的酬勞，讓你去街邊表演鋼琴賣藝，你去嗎？
沈顏深深看了姜穩一眼：不會。
姜穩：為什麼？
沈顏：我每個月零花錢都有一萬。
姜穩：……
得，富婆實錘了，以後窮得吃不起飯，能找你包養嘛？
姜穩本想借將心比心的力量，把熱心讀者的堅持壓下去，但很明顯失敗了。
姜穩重整旗鼓，好生給沈顏寫明其中道理。
不知不覺間，第一堂數學課已經開始。
他倆的交鋒還在繼續。
“下面的人安心上課，別搞小動作！”數學老師姓陳，地中海大眼鏡，四十歲男老師一枚，課餘時間和學生打成一片，大家都親切稱呼老陳。
在學校經濟緊張，又捨不得花錢雇新老師的情況下，身為高級教師的老陳，任教了許多班級，沈顏之前在的尖子班也由他任教。
老陳本來疑惑沈顏轉班的理由，不在尖子班好好待着沖清北，跑實驗班搞啥呢？輕鬆一下？畢竟距離高三還有一年，若是這理由，也不是不可接受。
但現在看到沈顏和姜穩搞小動作？老陳心想這是要擦出愛情的火花？
所以提醒了一下！沒想到沒用，那兩人繼續小動作。
簡直，目中無人！
老陳怒了！
循着記憶，他在黑板上寫了一道去年全國數學競賽的壓軸題。
沖姜穩和沈顏說道：
“最後排靠窗那兩人，上來把這道題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