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罪臣之女VS大祭司(9)
連秦添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對蘇姣姣有求必應,讓步和心軟都那麼悄無聲息。
可蘇姣姣只當是他壞事做盡的人性醒悟,“祭司大人,回去說什麼呢?”
他們相伴而行,總有一個人先開口打破沉默。
“你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秦添生怕蘇姣姣又追問程氏滅門的前因後果,多少他也有參與,雖談不上劊子手,可幫凶的罪名怎麼也推卸不掉。
蘇姣姣知道能套出秦添的話,有且僅有一種可能—白日做夢。
“如果你不肯告訴我實情,我就不走了。”
像寵物一樣被拴着,蘇姣姣才不想在大街小巷都被瞧見。
尤其是從前有過眼緣的香客們,沒幾個會對她恭敬有加。
準確來說,不拿雙節棍追着錘都算她命大。
“蘇姣姣,”這是秦添第一次叫她全名,此前大都以“你”或者“蘇姑娘”相稱。
通常也意味着,這時候的秦添非常嚴肅。
“祭司大人,有何指教?”蘇姣姣依舊不慌不忙地應道,該行的禮絕不少半分。
“你姓蘇,不姓程。”
鏗鏘有力的六個字,在蘇姣姣的心上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姓甄,不姓蘇,也不姓程。
要不是復仇大業不能一蹴而就,給多少誘惑條件,再來一遭也不可能和秦添走近。
“此言差矣,我生下來起,命運就註定了。你攔不住的,也改變不了。”
蘇姣姣雖然不知道到底程遠出於什麼考量,把最小的女兒送往雲隱寺,改名換姓,換了面容,僅僅每年見一次。
可死神系統下達的任務,是她沒有權利更改的。
秦添明顯慢了下來,躊躇半晌說道,“其實他們不希望你復仇,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
秦添有自己的計劃,絕不允許蘇姣姣捲入。
前鎮國公之死牽連的血債,又何止程遠一家,還有不少天子金崇和太后的親信。
“難道和你一樣,像個行屍走肉?”
蘇姣姣冷不丁地一問,比起他的各種冷漠,可不就是個活生生的殺人機器。
“你不懂。”
“我是不懂,那你和我說說程遠是怎麼死的?”蘇姣姣越是想接近多年前的真相,秦添就越是卻而遠之。
“蘇姣姣,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了。”秦添真的生氣了,好像被戳中了軟肋,急紅了眼喝道后,兩指一刷封住她的啞穴。
無恥。
蘇姣姣眼神寫滿了不屑一顧,沒想到秦添的耐心就這麼點,還沒成天洗腦呢,暴力都用上了。
秦添閉着眼睛也能窺探到蘇姣姣的心聲,好不容易就可以激怒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除了干瞪着眼,無時無刻不透着厭惡。
“不滿能怎麼樣,切。”秦添居然還有幾分得意,好像蘇姣姣如此都是自作孽。
不能說也不能怎麼樣。
蘇姣姣靈機一動,既然秦添殺人不眨眼,不如讓他也嘗嘗疼痛感。
譬如—手腕上要是掉了一塊兒肉,他還能這麼鎮定自若。
那蘇姣姣才是真的佩服得五體投地。
她悄悄加快了步伐,趁着秦添沒注意,狠狠地啄了口臉頰,果真是人丟了魂似的,目不轉睛看了蘇姣姣很長時間,再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撕心的痛感湧上心頭。
皮肉分離的位置剛剛好,就是牽着繩子的附近,肯定是蘇姣姣謀划的。
這般幼稚的舉動,也就蘇姣姣做得出來。
“蘇姣姣,咬一口,你長肉?”
蘇姣姣搖頭,只等着他鬆手。
都這麼深的口子了,這男人還真就忍住了?
但正當秦添想解開另一頭的時候,恍然大悟,她之所以下這麼重的口,不就是等着跑路么。
在她手腕那頭系得是個死結,只有他那一頭才能解開還二人自由。
“隨你,反正除了私宅,你哪兒都別想去。”秦添這可不是威脅,一旦回去那裏,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所有門窗都鎖上,並且給她限制行動,每日兩次軟骨散,第二天就只能躺床上苟延殘喘。
秦添日子算得很准,不出三年,當朝天子就可以重新執掌朝政;待到清繳外臣攝政后,他那時再接她進府,給她個名分,方是最為妥當。
奈何,蘇姣姣目前沒有一點兒興趣。
既然傷他不行,那就咬咬牙—自殘試試看。
咬秦添可以不留情,咬自己得仔細點。
就好比,剛才劃破羅琛的喉嚨,卻沒真正破了最要緊的;所以,她一揣測,估摸着也是差不多的位置,拿個什麼的利器,就可以輕鬆騙過他了。
不過利器在哪裏呢。
蘇姣姣想到了那柄匕首,目光卻不自覺地移到腰間的配劍。
也是純金質地的劍鞘,鑲着一顆紅寶石,她好像在妖族祭壇上看過。
不可能!
蘇姣姣心中否定了千百遍,全族都被她血洗空了,怎麼可能有不要命的人類,冒死潛入只為一顆紅寶石。
還是一顆離開祭壇就和鵝卵石一樣不值錢的石頭,蘇姣姣不認為秦添會因小失大。
“這把劍,偷誰的?”
“與你無關。”秦添惱怒只有那麼一小會兒,並不會長期冷眼冷語。
“這顆寶石,你……怪好看的,能送我么?”蘇姣姣到嘴邊的話改口了,直接問也不能討到什麼便宜,還不如換個法子接近這把劍。
顯然,憑着她一己之力,拿到配劍的難度,確實不小。
“不能。”
不出意外的拒絕,擲地有聲,不容置喙。
“情人送的?”
談論朝政什麼的蘇姣姣不擅長,但八卦蠱惑人心可是手到擒來。
見秦添沒回答,蘇姣姣變本加厲,居然對着他撒嬌,“添哥哥,我就,我就看一眼嘛!”
與其自己拔出配劍,不如他雙手奉上。
“不行。”秦添耳根子早軟了,不過是仗着定性夠強才不予理睬。
“就一次嘛!”蘇姣姣不死心,楚楚可憐地豎起食指,眼睛從沒離開過秦添臉上。
秦添被她盯得臉上微微發燙,只得迫於心裏的反抗把劍交給蘇姣姣。
“你小心點,這刀口利得很,可不比尋常菜刀。”
蘇姣姣以為秦添是說什麼呢,原來是這個。
而她偏偏,就希望劍刃夠快。
大祭司牽着個姑娘家出現在似錦城城中,走到了別處人卻死了,還不知道朝廷的天有多麼烏雲密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