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罪臣之女VS大祭司(7)
蘇姣姣一邊在屋裏嚷嚷着不夠吃,一邊翻找着作案工具,尋個恰當的機會逃走。
當羅琛捂得嚴實,只露出雙眼睛,飛快地鑽到了后廚房問,“樓上的姑娘誰帶來的?”
一眾廚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隔了好久才答道,“是……二子領上去的。”
他們沒認出來羅琛的身份,可似乎有無形的壓力逼迫着回答,還是如實告知的那種。
二子,便是那位應了秦添吩咐的人;雖說為晚吹堂的一把手,但常年都是混作小二的打扮攬客吆喝。
要不是羅琛和他私交不淺,縱使許諾金山銀山,二子也決不肯替他打理晚吹堂。
“二子,來的誰啊?”羅琛很準確地找到了他,手往肩上一搭,隨便一提嘴。
哪知二子的神色立馬就不一樣,他是憑着“錦”字牌認成羅琛的,難道來者是個更不得了的官人,還是說只是個竊賊。
“你腰牌呢?”二子沒搭理,繼續打着算盤,問了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羅琛納悶,相識以來二子從沒這麼嚴肅過,即使不抬頭交流是常有的事。
羅琛還是習慣性一摸,才發現“錦”字牌不見了。
“大爺的!那孫子!”
羅琛想到秦添的速度,幾乎和條件反射一般,肯定是昨天晚上撞見時候順走的。
不然誰還有這本事。
“被誰拿走了?”二子繼續逼問,提筆進賬和出賬依舊如流水般順暢。
“一個你我都惹不起的人。”
“哦。”
二子的手在算盤上停了下來,意識到樓上的姑娘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儘管前面答應了,但是現在可不行。
“你等我一下。”二子多少也觀察到羅琛和那位惹不起的走得有點近,為了自家兄弟,做一次惡人也無妨。
“二子,你想什麼?”羅琛卻是攔住了,那種不言而喻的味道,讓他感到一絲不安。
若真是秦添“寄放”在此的人,二子怕是揪出去了,第二天這晚吹堂就真“吹”了。
如若不是,這晚吹堂離“吹”也不遠了。
“你惹不起的,別衝動。”羅琛指的不僅僅是秦添,還有那可疑性極大的蘇姣姣。
羅琛起了大早溜到宅院去看看,卻瞧見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掏出顆心臟。
除了感嘆一句“絕配”,羅琛也想不到二者更好的交集了。
能讓秦添吃啞巴虧的,這蘇姣姣開天闢地第一遭。
“那你呢?風口浪尖的時候,替他護着,能落好?”二子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卻看見羅琛不知什麼時候換了自己衣服。
“謝了。”羅琛秒速點穴封住二子的行動,自己則是代為上樓送菜。
“大……”碰巧有個夥計認出了,支吾着不敢多說,目送他過去后又對守門的示意切莫小心。
包間內,蘇姣姣豎起耳朵在聽腳步聲。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等來人出現,她好栽贓鬧事。
只要動靜夠大,她就不信秦添坐得住。
“哐當!”
是碗碟打碎的聲音,晚吹堂專用的琉璃白玉,上等的成色,也只有蘇姣姣敢砸。
還隔着幾百米,羅琛就想像到了房內的畫面。
必然又是秦添做了什麼,否則蘇姣姣不會這麼暴躁。
羅琛每每往前走一步,包間裏就會傳來“哐當”的聲音,一次比一次乾脆。
這女人有點意思。
從他在街頭髮現灰頭土臉的她后,多少是察覺到了幾分不尋常。
“怎麼換人了……”守門的面面相覷,本以為下頭的眼色別有深意,但如今看來倒是另外的意思。
“開門。”羅琛壓着聲音說話,但耳尖兒的蘇姣姣還是認出來了。
機會到了。
桌上的碗都快被摔光了,她可算等來了他。
只是蘇姣姣沒有想過是羅琛。
腳步聲越來越近,蘇姣姣撿起一角離手腕也近了幾分。
只等着一個瞬間,在他進門的前一刻閉眼倒地,那麼這出好戲,才算盡致淋漓。
【宿主,我覺得這不妥當。】
死神系統靜默了許久,偏生在她要劃破手腕的時候出沒。
蘇姣姣一個沒拿穩,竟是掉了地上,彎腰時候,一隻官靴映入眼帘。
而羅琛則是一進門就低頭問好,“蘇姑娘,在找錢?”
晚吹堂包間的價格,羅琛可是再清楚不過的。
何況還是秦添親自來點的,那不扒層皮都算過硬的交情了。
蘇姣姣耳邊響起這個聲音,一個新計劃闖入腦海,幾乎是立馬執行的決定。
沒等他放下碗碟,蘇姣姣的利器已經夠着了羅琛的脖子。
“放我出去。”
這個羅督軍反應一向慢半拍,只是原主一心只有秦添而已,否則早就拿下了他。
“我又不是這兒的老闆,哪裏做的了這個主。”
羅琛一無所知地進來送菜,僅僅是為了確認她是否安全。
畢竟是第一次,秦添莫名其妙地塞了個女人來晚吹堂。
傳出去,怕是遭殃的還是他一個小小督軍。
“好歹你是朝廷官員,你說話他們會不聽?”蘇姣姣性子很執拗,認準的事情沒什麼例外可以打破,即使秦添來了都不行。
羅琛無奈地苦笑道,“大小姐,我一個微末官職,可不比人大祭司。”
“什麼狗屁祭司,我要出去。”蘇姣姣才不信羅琛的鬼話,從前被忽悠多了,再次來過總是會提防着。
“嗯?你居然不信我,誒,出去你就知道了。”
橋歸橋,路歸路。
羅琛來請客,賬還是要清的。
更別說,是人特意交代,掛在蘇姣姣頭上的。
“開門。”蘇姣姣示意羅琛喊出聲,威脅一個端茶遞水的,到底好過自己瞎琢磨。
“你—”樓下剛被解開穴道的二子面露不悅,這姑娘家看着平庸,誰知膽子大到敢劫持朝廷命官。
莫不是真當晚吹堂,只是個一般的酒樓不成。
“攔住她。”二子一個眼神,店內就餐的客人有序地結賬,打包,然後離去。
接着,便是從四面湧來的打手,一人一根燒火棍。
“以多欺少?哼。”蘇姣姣不屑地往地上吐口水,直接就對準脖子狠狠一劃。
不過力道把握得恰到好處,汩汩鮮血,一點一點地滲到衣領下方,慢慢地染紅衣裳。
羅琛也感覺到溫度在一點點變得冰冷,嗅到腥紅后,眼神微微擦見那抹紅色,不禁後悔起自己的失算。
她遠遠要比他想像的沒有感情,下手快准狠,毫不在意是否能活着離開。
二子同時也稍顯無措,通常對人質有個談判的時間,怎料她隨心到無所顧忌。
這羅琛也是,武功那麼好的,會被人當成待宰的羔羊,動彈的機會都沒有。
蘇姣姣靠近羅琛的耳底,咬着嘴唇,笑靨如花,輕聲道,“怎樣,我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