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九宮格
“渥丹先生有所不知，在下所學頗為繁雜，天文地理都有涉獵，不知先生想比什麼？”林燁還是有點興趣，不知道面前這位古人會和自己比什麼。
渥丹掐着下巴的鬍子，沉思道：“既然林公子所學廣博，不知是否學過術數？在下不才，唯有術數稱得上略有成就。”
“術數？？我好歹也是學過高數的，還能比不過你不成。”
林燁想了想，點頭道：“我術數在門中一直不算好，還常被師父責罰，不過應該還是可以和你比一比。”
“林公子此話未免太過狂妄了，在術數一道，在下還是有幾分自信的。”渥丹只覺得眼前這人太過狂妄。
在門中不算好，卻還自信能和自己比一比。
那自己去他們門中，豈不也是墊底的存在，自己好歹也算是術數大家。
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氣。
渥丹神色瞬間就沒那麼淡然了。
林燁一看他臉色就知道自己說的話好像是有點問題。
但自己都是實話實說啊。
“林公子剛剛與燕綏比武是下了賭注的，在下與你比試術數自然也需要點彩頭。”渥丹從懷裏摸出一塊金餅。
“這個時代的人都這麼有錢嗎？動不動就是一塊金餅。”
有人送錢，林燁自然很高興，笑道：“既然渥丹先生都這麼說了，那我自然也不能掃興，我就用剛贏的這塊金餅作為彩頭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圍觀的眾人本以為今天的戲就到這了，沒想到還有第二出。
比試的內容雖然不是直觀的打鬥，但學術上的較量更吸引人眼球。
這個時代的學術傳承都是秘不外傳的，各家絕學不會輕易向他人透露。
能夠有機會見識一下傳聞中的山門學識，眾人都不想錯過。
“既然是比試，規則如何？”林燁問道。
“你我各出一題，答對算贏，答不對算輸。”
林燁奇怪道：“如果我們兩個都答對了，算平手？”
渥丹自信一笑，眼神里又有些不屑：“我這道題，你答不對。若真是兩人都答對了，算我輸。”
這人比自己還狂。
誰給你的自信。
林燁笑道：“既然渥丹先生如此自信，那便開始吧。”
“那根竹竿來。”渥丹背負着手，雲淡風輕，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府中僕從立刻去摘了一根新鮮的竹子，遞給了渥丹。
“諸位跟我來。”渥丹拿着竹枝，朝校場走去。
眾人不知他要幹什麼，都好奇地跟了過去。
“接下來我給諸位看的，乃是蘊含天道真理的一道題，常人是看不懂的。在下也是苦心研究多年，才悟得其中真理。”
渥丹神色肅穆，沉心靜氣，彷彿要舉行什麼盛大的儀式。
眾人看他這副模樣更是不敢打擾，連呼吸都變得小聲起來。
在府里門客的認知中，渥丹本就是有通鬼神的能力。
這個時代的醫術往往是和鬼神聯繫在一起的。
渥丹會醫術也會巫術，本身就讓許多人發自內心地敬畏。
畢竟，誰沒有受傷生病的時候。
到時候還得指望別人給你請一條命回來。
渥丹這樣的人，自然就會讓人更加敬重。
渥丹拿着竹枝，在校場上畫了起來。
一道道橫線、豎線，構成了一個九宮格。
眾人不明起義，搞不懂渥丹是什麼意思。
林燁反而看出了點名堂，心想：“不會這麼簡單吧？”
“林公子可看好了，此乃九宮。將一至九這九個數字填入其中，使縱、橫、斜三條線上的三個數字，其和皆等於15，才算解開了此題。”
渥丹自豪道：“大千世界，陰陽五行，萬事萬物，皆在此陣中。”
府中門客聽聞此言后，全都盯着校場裏的九宮格思考起來。
看起來似乎很簡單，但當他們在心中一推算，發現無論如何都做不到渥丹說的縱橫斜加起來等於十五。
項羽不知何時也站在了校場邊，盯着九宮格深思着，也陷入了沉思。
場面頓時變得一陣沉默，久久無人說話。
渥丹看見這一幕很是自豪，捋着鬍子閉目養神。
他覺得在場根本不可能有人能答出來。
“公子……這……”呂素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來答案。
她已經在心裏打算，就算沒了那塊金餅，靠着自己身上的錢也能用很久。
想到這裏，她倒也沒那麼擔心了。
唯一怕的就是林燁答不出來，然後受到他人譏諷。
“林公子，如何？有眉目了嗎？”渥丹笑得很開心，他根本不認為林燁能答出來，所以特意發問譏諷。
“渥丹先生，你要不要換一題？”林燁神色古怪。
“換題？也是，此題確實太難了。不過我們事先已經說好了，這臨陣改變主意，怕是不太好吧？”
渥丹此話一出，其他人看林燁的眼神也有些變化。
他們最看不起的就是不遵守承諾的人。
林燁笑道：“渥丹先生誤會了，不是此題太難。而是此題太過簡單，小子五歲時就會做了。”
“簡直荒唐！林公子你若是答不出來大方承認便是，何必出次狂言！”渥丹直接呵斥出聲。
林燁說的話他半個字都不信，只當作是他死要面子了。
“渥丹先生既然不信，那小子便解給你看。”
林燁拔出項莊地佩劍，向校場走去。
長劍出鞘時，渥丹下意識往後余了一下。
他還以為林燁比試不過，就要動手殺人了。
林燁走到校場中間，拿着劍杵在地上：“聽好了，解開此題很簡單。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為肩，六八為足，以五居中。”
他一邊說，一邊用劍在地上刻畫著數字。
將一至九這九個數字，依次填入了九宮格中。
等到他填完，眾人紛紛湊了過來，盯着地面，嘴裏念念有詞測算着。
等到他們核算完畢，發現真的縱、橫、斜數字之和全都是十五，頓時震驚地看向林燁。
此刻的林燁在他們心目中已經變得深不可測。
武藝高強不說，才學還如此驚人。
最為震驚的便是渥丹，他眼前一黑，差點就要昏倒過去。
旁邊的僕人立刻扶住了他，他微張着嘴，雙眼無神地看着天空，半天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