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暗潮洶湧
第八十九章暗潮洶湧
這一天的寒梅山莊暗潮洶湧!
胡雨亭被點了穴道坐在房間裏,他哪裏肯安穩,一邊求着身邊的蠻山一邊掙扎着。不安的蠻山在房間裏踱步,他心裏還在想着見到的“雅梅”。十七年前的那場血腥的屠殺,他沒有參加,原因是他很清楚韓雲清跟韓之刃的關係。如今,胡天逆逼着雅梅改嫁於他,這讓蠻山再次想到了最後一次見到喬雲清跟雅梅時候的情景。他該不該出面阻止這場不道德的婚姻?倘若承認了當年雅梅殺師盜書的罪行,胡天逆又怎麼會娶一個這樣的女人?倘若相信了當年雅梅所說的,那麼殺師盜書的又將是何人?喬雲清的下落如何,蠻山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有消息。韓之刃對蠻山是有恩的,蠻山不得不追查這件事情!所以他不安地走來走去。根本就沒有聽進胡雨亭任何一句哀求的話。
而與此同時,胡天逆以胡氏身體不適拒絕見客為由,將其軟禁在房。小曉拿來了韓冰落在秋兒房間的小背包,對胡氏道:“我在那個姑娘的小背包中看到了這一隻奇怪的笛子。笛子上用梵文清晰地刻着‘紅顏笑’三個字。”
當胡氏聽到小曉這麼說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在那裏!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人提起了,連她自己都快忘記了。她從小曉的手裏拿過笛子愣在那裏,腦海里依稀地記得那年自己還是二十歲的時候……
綠河畔,連綿山,不垢塵煙羨煞仙。鳥兒鳴,雀兒叫,清風拂柳月下見。
一匹馬,一壺酒,一個佳人一篝火。千之言,萬之語,多少心思付笑談。
對月兒,一飲盡,酒過穿腸,忘、忘、忘!
莫輕嘆,少年時,仗義天涯,干、干、干!
那是在一個綠蔭河畔,青山連綿映着碧綠的湖水。平靜的湖面如同一個巨大的鏡面映着青峰與藍天,潔凈的空間裏一層不染,仿若一個隔絕的時空。淡水的季節,河床上露出寬闊的鵝卵石道,長發紅衣女子牽着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漫步在湖邊。這個女子就是當年的紅顏笑!
那一天是無居客約她的最後一次見面。她深深地記得那一天天色已經接近黃昏,蔥綠的樹木尖與藍天的緋紅相連接,樹根與碧綠的湖面相映襯。白色的鵝卵石上自己穿着一件紅衣長袍,長袍長長地拖在乾涸的鵝卵石河床上,當風起的時候,順着風向將烏黑是長發與紅色的長袍吹起之後,偕同着白馬映入畫面顯得特別愜意。
無居客當時只有三十來歲,他的臉上充滿了年輕時候的豪情英氣,背上背着的就是那把惹人的青龍寶劍。他遠遠地站在河床上等着,遠遠地看到紅衣女子牽着白馬緩緩地走來。隔着五丈的距離,紅顏笑停下了腳步。無居客奔了上去,兩個人坐在了碧綠的湖水河畔。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他們在河畔邊生起了火。無居客仰頭喝着酒,他說他將要遵從師命下山行俠仗義,浪跡天涯。紅顏笑也告訴他自己的父親已經定下她的親事,不久也要嫁人離開這裏。這一個晚上,無居客飲着紅顏笑帶來的踐行酒,用這酒借花獻佛地祝福她幸福;紅顏笑在湖邊為他吹着最後一首曲子。清秀的山野,寧靜的河畔,優雅的笛音,絕美的畫面。
第二天清晨,當無居客醒過來的時候,紅顏笑已經走了,身邊只留下她的一隻竹笛。任何的意味深長都只在無言之中!
胡氏回想着這些,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淚又悄悄地滑落。小曉看着她緊緊地握着竹笛,又在落淚,上前問道:“夫人,你怎麼了?”
胡氏趕緊擦掉了眼淚,臉上卻露出了笑容,對小曉輕搖了搖頭。問道:“小曉,你怎麼認識梵文?”
“哦,小的時候到處流浪,被寺廟裏的一個畫觀音的花匠收留了一陣子,他有時候替人畫觀音有時候替人抄寫經文,於是就教我認識了不少梵文。後來他被人打死了,我又一個人到處流浪。被人販子賣了,這不才被莊主買進了來。”
胡氏看着小曉,嘆道:“可憐啊,唉——”她低頭看着竹笛,她彷彿又回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那時候也頑皮過,每天背着老爹跑出去玩。在後山的綠湖河畔遇到了劫匪,多虧了路過的無居客相救。那之後他們便成為了最好的朋友,經常在一起玩。無居客走之後,紅顏笑便出嫁了,做了寒梅山莊的女主人之後,一切都在歲月中遺忘。再次看到這個竹笛,她心裏沒有辦法平靜下來。無居客為什麼要走,她心裏很清楚,主要的原因是她跟胡天逆定親了。紅顏笑原本居住在玉劍山莊,是江湖第一美人兒,她定親的事自然會傳遍江湖,無居客雖然與師傅深山修行,但是還是很容易能打聽到消息。臨走的時候無居客把自己要走的決定說在了紅顏笑之前,目的就是要掩飾這些。紅顏笑那時候很單純,並沒有注意這些細節,她只是當無居客是自己最好最好的朋友。這便是胡氏曾經在馬車上說的,“當初應該選擇一個愛自己的男人而不是選擇嫁一個自己愛的男人”!
“小曉,這些東西都是那個叫絲絲姑娘的嗎?”
小曉點了點頭。
胡氏再次看着竹笛,摸着笛子上“紅顏笑”三個字。接着她又在背包里發現了半邊龜殼,上面寫着:“偕老雲清。”
小曉在一旁註意着胡氏的言行,門口掃地的老皮一邊掃一邊嘴巴里說道:“爭新娘,熱鬧,熱鬧……”
胡氏對小曉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呆會。”
小曉退了出去,拉着老皮道:“到別的地方掃去,別在這裏煩夫人。”
老皮一手拿着掃帚,一手緊緊地拉住小曉,嘻嘻地笑道:“今天晚上,熱鬧,熱鬧……”
小曉看着老皮緊抓自己的那隻手,將目光移回到老皮臉上。一旁的家丁看到,趕緊跑了過來拉走老皮,道:“你這個瘋老頭又在這裏騷擾小曉姐姐。”
小曉看着家丁拉走老皮,心裏想道:“如今寒梅山莊暗潮洶湧,最近山莊的戒備表面如常,卻暗地裏調派嚴防。莊主在這個時候突然娶兒子帶回來的女人做小妾,倒有得熱鬧瞧了。今天晚上……”想到這裏,偷偷地朝西廂房而去。
楊斌混進了後園,正好被小曉瞧見,小曉見着他陌生便叫住他喝道:“喂喂,你是誰啊,這裏是後園女眷的地方,不準進入。”
楊斌拔出一截青龍劍,用劍鋒逼着小曉的脖子,問道:“說,胡雨亭帶回來的那個丫頭在哪裏?”
小曉驚恐地看着楊斌手裏的青龍劍,指着西廂房的位置。
楊斌看到她抬起的那隻指方向的手的手背上隱隱有着蛇鱗。他點中了小曉的暈穴,將她藏到了一旁的亂石之中,小心地靠近西廂房。他剛靠近那個方向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道:“站住!”
楊斌捂着肚子急着道:“我是來找茅房的,請問……”
“你不應該找茅房,應該找蛇鱗峽谷的入口!”
楊斌一聽這語氣這聲音,立即站直了腰,喝道:“夭嬈!出來!”
夭嬈坐在樹枝上搖晃着腿,道:“就不出來。”
“懶得跟你玩。”
“站住!你敢走一步我就叫!把所有的人都引來,你這個大魔頭混進山莊,這裏的武林高手夠讓你好受的!”
楊斌站在那裏抱着劍,道:“夭嬈!別逼我。”
“哼!誰叫你答應我的事不做,偷偷跑這裏來!虧我那麼地信任你。”
楊斌對着說話的方向用一兩碎銀子彈去,正中夭嬈的三足里穴,夭嬈一聲叫摔下樹來,重重地摔在地上。她生氣地呻吟着,罵道:“該死的楊斌,挨千刀的。”
楊斌一聳肩,很輕鬆地繼續望前走。
“死楊斌,你若再往前一定會後悔的。”
楊斌拿着青龍劍道:“大紅燈籠高高掛,雙喜之字處處貼。今天胡大莊主大婚,我得一睹新娘的芳容。”
“死楊斌,死性不改,想到美女連命都不要了。這是寒梅山莊,高手如雲,你想勾引紅葉山莊的大小姐那般勾引人家的新婚小妾,小心哦。”
“哈哈……”
“夭嬈說得沒錯!”突然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楊斌止住了笑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屋頂之上坐着一個磕着瓜子的瘦個子。
夭嬈從地上爬了起來拍着身上的灰塵,道:“三隻手‘狼捕羊’,你跑這來做什麼?你也想偷胡大莊主的新娘?”
狼捕羊飛身到了楊斌的面前,一把抓住楊斌的假鬍鬚,道:“你這麼丑的裝扮,還想勾引美女?你就省省吧,快點還原了,看了你這個樣子真叫人噁心。”
楊斌甩開狼捕羊的手,摸着自己的假鬍鬚,重新地粘好,剛想開口,夭嬈先搶上一步道:“你看看他手裏的劍,他若以真面目拿這把劍,還沒有進山莊的門就已經被人咔嚓了。”
狼捕羊抓起楊斌拿劍的手,眼睛鼓得大大的,仔細地端詳着青龍劍,結結巴巴地道:“這……這……這就是聞名白道的……”鼓着青蛙一樣的大眼睛望着楊斌。
楊斌很自信地點了點頭,道:“你要不要試試?”
狼捕羊立即鬆開楊斌的手,退後了三步,笑道:“別啊,我可不想跟數百前的魔王一樣,死在這把劍下。這把劍怎麼會在大魔頭你的手裏,是不是俠王死在了這把劍下?”
“呸!”楊斌朝狼捕羊道:“我倒是想有這個本事。”
狼捕羊摸掉臉上被噴的口水,道:“懶得理你。”甩甩手,準備彈身而去。
夭嬈攔住狼捕羊問道:“等等,你上哪?”
“去看新娘。”
“沒那麼簡單吧。人家砍了你兩隻手你還有第三隻手,可是人頭卻只有一個。”
狼捕羊看看夭嬈,又看看楊斌,道:“你們恐怕也不是看新娘來的吧!大家彼此彼此,各憑本事,互不相干。”說罷,準備彈身而去的時候,夭嬈突然朝他的死穴襲去。狼捕羊如龍旋風一般迅速地閃過夭嬈的襲擊,飛身站到了屋頂之上。他從懷裏取出一把木梳,梳着頭笑道:“幻影仙子,小美人,等有人願意娶你的時候我再去洞房偷你,現在對你沒有興趣。嘿嘿……”笑着閃身就不見了。
氣得夭嬈在那裏直跺腳。
楊斌淡然一笑,看了看西廂房的方向,那的守衛很嚴厲,門口竟然是歩非羽在把守,他心裏想道:“難道一個小妾值得讓歩非羽出面么?”想到剛才小曉對他指這個方向,究竟是無意還是有意?一路進來,竟然沒有見到少莊主胡雨亭。按照常理來說,他應該在外面幫着招呼客人的,可是怎麼不見人影?種種疑慮都將楊斌的好奇目光吸引到了那間被看守嚴密的西廂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