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好生為難

第十四章好生為難

喬雲清走到雅梅的面前，低頭見雅梅還在沉睡中。林子恢復了寂靜，聽到遠處幾聲鳥呤。雅梅的臉色漸漸地紅潤起來，身上還依舊帶着凝香丸的香氣。不知道什麼時候聚集來了許多蝴蝶圍着她轉。這些蝴蝶都是被凝香丸的香氣吸引而來的。

喬雲清看着熟睡的雅梅，紅潤的臉色彷彿上了胭脂，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兩鬢間柔美的青絲，白嫩的肌膚如無暇的美玉……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那樣去認真地端詳着她。突然之間，他發現，原來雅梅其實是那樣的美麗。手不知不覺地伸了過去，想去摸一摸那張臉。一隻飛鳥撲着翅膀飛過，打斷了喬雲清的思緒，他趕緊丟掉邪惡的念頭，抱起雅梅朝小村而去。

當喬雲清回到小村的時候，村民們都蜂擁而來打聽事情的經過。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情又怎麼去回答七嘴八舌的村民。這個時候他才想到了楊止息，可是誰都不知道楊止息在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小村。

自從雅梅來到這個村子，漁村就接二連三地發生怪事。很多的村民都暗地裏議論紛紛，紛紛向村長投訴。雅梅是從海里來的，她的到來給漁村帶來了不少的麻煩，以德伯為首的村民謠傳是雅梅得罪了龍女，被龍女趕出了海域；誰收留雅梅，龍女就懲罰誰。村長思慮再三，終於在一天，把喬雲清叫到了自己的小屋。

喬雲清剛進村長的小屋，門口那些裝作若無其事的村民趕緊一窩蜂地擁到了村長的門口跟窗口偷聽。

喬雲清坐在小屋裏等着村長發話，可是村長抱着一個小匣子踱步走來走去，好幾次都預言又止。喬雲清的身份在他進村的時候就告訴了村長，整個村就村長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村長的小屋裏，喬雲清坐在一張凳子上，不安的村長在他的面前踱步。喬雲清雙手抱着，兩隻大拇指不停地相互在搓，能體會到村長要表達的意思。突然，村長跟喬雲清同時開口，雙方望着又停了口。喬雲清勉強地笑了笑，站起了身，他從村長的為難上看出了其中的意思。臨走的時候淡淡的一聲謝就轉身朝小屋外走去。村長不好意思地趕緊攔住他，向他解釋自己的為難。連日的鬧鬼，讓村民不得安生。自從雅梅出現起，村子就連着出怪事。迷信的村民都以為原因出在雅梅的身上，要求將她送走。喬雲清在情急之下，“未婚妻”三字竟然脫口而出。

在門口偷聽的村民驚訝得把小屋的門給擠開了，擁蜂而進。村長抱着小匣子，他以為喬雲清是為了袒護雅梅才這麼說，讓他日後幫人的時候千不可再撒這樣荒唐的謊。然而，喬雲清將七年前亡母臨終前的遺言簡略地說了一遍，村民們這才相信。村長突然大笑起來，用力拍了一把喬雲清的肩膀。一旁高興的村民們附和起來，弄得喬雲清哭笑不得。村長還主動組織村民，打算在雅梅病好之後為他們完婚。這下，喬雲清可不知道怎樣去跟雅梅解釋。這時，有一個村民跑來通知喬雲清，雅梅已經醒了。喬雲清趕緊擠出小屋奔向雅梅所在的方向。而村長又偷偷地將手裏的小匣子藏了回去。

雅梅起身揉了揉自己朦朧的眼睛，全身只覺得有些乏力。突然看到喬雲清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望着自己，她眨着眼睛。喬雲清突然對着她笑了起來，高興地沖了來就一把抱起她轉圈，道：“你醒了，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啊——幹什麼啊！暈啊！暈啊！別轉了，別轉了！”

喬雲清趕緊把雅梅放了下來，兩個人四目相對。雅梅第一次見喬雲清這樣在自己的面前真情地表露自己。不知趣的村民闖了進來，撞上了他們親密的面對面，一聲“哇——”地起鬨着趕緊退出小屋。喬雲清趕緊往後退了好幾步。其中一個村民道：“咱們都出去，別打擾他們小兩口說話。走走！”全部都偷笑着退出了小屋，順手將門關上了。

雅梅驚訝地看着那些村民，道：“小兩口？”她將目光移向了喬雲清。

傻乎乎的喬雲清不知道怎麼掩蓋，支支吾吾起來，道：“這個……那個……是因為……”一個勁地抓頭，十分苦惱的模樣。

聰明的雅梅已經會意到了幾分，羞澀的臉低垂了下去。過了一會，她才慢慢地抬起頭來，道：“雲清哥，原諒師傅好不好？”

喬雲清走到桌邊，端起魚湯道：“魚湯快涼了，還是趁熱喝了吧。”

雅梅接過了喬雲清手裏的碗，慢慢地喝完。將碗遞迴道：“也許我真的不應該來打擾你平靜的生活。少莊主，我的傷一好就馬上離開。”

“離開？”

雅梅低頭沒有看喬雲清，點了點頭。喬雲清走向桌子，將碗放回那，道：“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改口叫我少莊主，我還是……還是喜歡你叫我雲清哥。”

雅梅低頭淡然一笑，道：“我已經沒有理由再留下來了。”

“怎麼會呢？”喬雲清轉身看着雅梅。

雅梅將背轉了過去，道：“你知道為什麼！”她知道自己要走的路跟喬雲清的不一樣，所以不可能留下來。可是她感到意外的是喬雲清竟然從她的身後輕輕地抱住了她的腰。

喬雲清養的那隻海龜慢悠悠地爬進門抬頭看了一眼，似乎在說：“哎喲，我老人家好不容易爬進門怎麼就遇到這種事情，羞死老龜了！”頭、腳一縮，全進了它的龜殼裏。

喬雲清貼着雅梅的耳邊，輕聲道：“留下來好嗎？就算是完成韓老頭的心愿。”

雅梅好驚訝，她怎麼想像都無法想到這些話這個語氣這個表情出自喬雲清。心撲通撲通地跳得奇怪，結結巴巴地道：“雲清哥……”從這話里，她知道，喬雲清已經不再芥蒂韓之刃，接受了韓之刃為他定的親事，也接受了自己。

喬雲清閉上眼嗅着雅梅身上的蘋果香味，想起了他已故的母親。不是雅梅的那次重傷，不會讓喬雲清感覺到在他母親之後還有一個人對他更為重要。也許這個時候的喬雲清對雅梅不是真的愛情，可是溫馨的感覺是在母親過逝之後再次回來的。他不想失去這樣的感覺，於是將雅梅抱得更緊了。

雅梅知道友情、愛情、親情，也能在這個時候微微感覺到喬雲清對自己的情感。對他拚命救自己，在林中對自己說的那些，已經感覺到好溫馨了。說不上感動，只算是感激。

最後，雅梅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是留了下來，喬雲清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留下她。幾個月過去了，雅梅接受了喬雲清倍至的關懷。漸漸的，她的身體復原了。她再也沒有提關於以前的事，喬雲清也沒有再問。二人在村民的撮合下成了親。喬雲清在他的那隻愛龜的龜殼上刻下了“執手雅梅，偕老雲清”八個字。他們過着平淡的生活，沒有江湖的紛紛擾擾，沒有仇殺與算計，雅梅幾乎忘記了自己背負的責任。她身懷六甲，喬雲清則高興地等待着做父親。漁村裏的人都為他們高興！

村長呆在他的小屋裏，神秘地拿出了那個小匣子，打開看了看，裏面的捲軸上記載着密密麻麻的字。一會過後，他恭謹地將那個捲軸放回藏好。決定將村長之位交付給喬雲清，於是約了他到小村村東的龍女廟見。想要告訴他隱藏在這小村的一個秘密，這個秘密也是老太爺爺選擇在這個小村隱匿的關鍵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