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教你
白釋整個下午都是在混沌之中度過的。
“叮——”
直到放學的鈴聲響起,白釋才緩緩地回神。
主人說讓她放學別走!
不會是想要跟她算賬吧?
雖然她真的很努力做那些題了,但是作為一隻腦斧,她真的做不出來啊!
主人不會因此討厭她吧?!
一想到這裏,白釋連吃小魚乾的心情都沒有了!
戰戰兢兢地等到教室里的學生都走得差不多了,白釋的心裏跟打鼓一樣。
齊飛將書包搭在肩上的時候,慢悠悠地走到白釋身邊。
“老大,你怎麼還沒收拾啊?不是說好了要去試吃新口味的小魚乾嗎?”
看着眼前一臉英勇就義模樣的白釋,齊飛疑惑地問道。
“吃吃吃,你一天天的就知道吃!”
白釋十分不滿地對齊飛喊道。
齊飛被罵懵了,茫然地看着白釋:“啊?”
“啊什麼啊?我都要死了還吃什麼小魚乾?”白釋的眼睛如同藍寶石一般,清澈又純粹。
只是現在看起來,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齊飛更懵了:“老大你在說什麼啊?我為啥一句都聽不懂?”
白釋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長長地嘆了口氣,她緩緩起身,拍了拍齊飛的肩膀。
“我如果死了,你記得要多給我貢幾袋小魚乾……”
這如同留遺言一樣的場景是什麼情況?!
齊飛還想說什麼,突然注意到白釋身後的門外站了一個人。
張張嘴巴,齊飛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嗓子眼裏,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門口的權嗔。
白釋注意到齊飛的目光,也下意識地轉身。
權嗔剛來十三班,就看到了女孩兒的手放在齊飛的肩膀上,兩人的動作看上去十分親昵。
看來是真的關係很好。
眼中有一絲情緒閃過,稍縱即逝,白釋轉過來的時候,權嗔的目光已經落在了她的身上。
“跟我走。”
權嗔只說了一句話,轉身就走,也不管身後的人會不會追上來。
少年的背影寬闊筆挺,如同一棵挺拔的白楊。
白釋想也不想地跟了上去,不再管身後一臉驚恐的齊飛。
小跑着追上前面的權嗔,白釋始終在權嗔後面一個身位的距離,不敢再靠近一步。
主人要帶她去哪?
這是白釋的虎腦子裏思考的第一個問題。
權嗔修長的大腿邁下樓梯,身後的女孩兒一直跟着,他微微蹙起的眉頭緩緩撫平。
兩人走出了教學樓。
企慕中學不愧是A市的重點高中,不管是校園環境還是教學質量都是數一數二的。
清俊的少年走在夕陽的餘暉下,像是鐫刻進了一幅雋永的畫中。
白釋不禁有些看呆了。
主人好看。
她只覺得主人好看,是那種無關對錯,無關氛圍的好看。
用白釋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主人的臉像小魚乾一樣讓人有食慾!
有風吹過少年寬大的校服,帶起一陣青竹的香氣,那是白釋熟悉了幾百萬年的味道。
淡淡的,像是主人的懷抱,溫暖又舒服。
一瞬間,鼻頭一酸,白釋的視線瞬間模糊了。
覺察到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權嗔微微擰眉,頓住了腳步。
少年回頭。
夕陽的餘暉灑在少年柔軟的發上,也灑在他纖長的睫毛上,如同羽化成風的仙人一般。
白釋迎着夕陽,愣怔地看着權嗔。
少女穿着一身不夠合身的校服,土氣的麻花辮已經被她解開,柔順的長發隨意慵懶地搭在少女的肩膀上。
她的臉上還掛着淚痕,霞光照進她水藍色的眼眸中,如同發著金光的水面。
權嗔蹙眉,兩步走到白釋面前。
“哭什麼?”
權嗔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僵硬,似乎並不習慣做這種安慰別人的事。
不是說兇狠的校霸嗎?怎麼這麼愛哭鼻子?
耷拉着腦袋的樣子,像是一隻被主人丟棄的小貓。
一點也不凶。
白釋似乎才反應過來,慌張地擦着臉上的眼淚,一邊擦還一邊擔心主人會嫌棄。
“沒有沒有,我沒有哭,是風!”
權嗔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從口袋裏拿出一袋消毒紙巾,遞到了白釋面前。
白釋道謝之後接過,擦乾淨眼淚,又重新看向權嗔。
眼神怯生生的,像是某種擔心被主人拋棄的小動物。
“權嗔,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權嗔聲音有些沉:“我沒有生氣。”
白釋的眼睛瞬間亮起來,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權嗔,小心翼翼地問道:“真的嗎?你真的沒有生氣嗎?”
權嗔微微頷首。
白釋終於放下心來,朝着權嗔露出一對尖尖的虎牙。
“權嗔權嗔,你讓我做的那些題目,我都有好好看的,我沒有偷懶,我是真的不會……”
白釋委屈地解釋道。
“嗯。”
權嗔應了一聲。
“那我可以……”
那我可以不學了嗎?
這句話還沒有問出口,權嗔就再次開了口。
“我教你。”
“什麼?”白釋以為自己聽錯了。
權嗔抿唇,似乎覺得剛才說得太草率了,應該思考一下的。
半晌。
“我教你。”
思考過後,他依舊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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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嗔,校服我給你拿去乾洗店了。”
正在預習功課的權嗔,聽到權母的話后,猛地起身走出了房間。
來到客廳的時候,權嗔就看到權母一手拿着權嗔的校服,一手拿着兩袋小魚乾,神色有些茫然。
權嗔見狀,兩步來到權母身邊,將兩袋小魚乾拿了過來。
“阿嗔喜歡吃小魚乾啊?不過這些看上去不幹凈,你想吃的話媽媽給你買。”
權母有些激動地說道。
他家這孩子,也不知道為什麼,從來都是沉默寡言,零食飲料之類的東西更是碰都沒碰過!
從小到大都是成熟穩重的,有時候權母還會想,阿嗔到底是不是她的小孩兒。
一點都不隨她。
現在居然看到兒子口袋裏有零食?!
這簡直是比找到孩兒他爸的私房錢還要令人興奮的事情啊!
權嗔的耳尖有些紅。
“不用。”
他這樣說,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神情居然有些懊惱。
權母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還是追問道:“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碳烤?還是香辣?上次你爸爸從北海道……”
“不用了。”
權嗔還是這樣說,拿着手裏的兩袋小魚乾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小魚乾有什麼好吃的?
權嗔不禁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