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論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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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佶聽高俅這麼一說,人當時就來了興趣,心中不禁亂想,到底那夔龍隊派上了三個什麼人,居然讓自己認為可以獲勝的東京斗球勁旅齊雲社一分未得,落得大敗而回,想到這裏那趙佶連忙問道:
“高愛卿你快詳細為朕道來,這換上場的這三人到底后如何的手段,怎樣的本領可以將這齊雲社殺得大敗而回,你可要詳細的說來,不要漏了分毫!”
這高俅見趙佶被自己的一番話鉤的興起,也就不在羅嗦,就開始仔細的才為那趙佶講解起今天的這一場斗球決賽起來,只聽那高俅用不緊不慢但又讓人聽得分外清楚的聲音說道:
“回稟官家,今日那斗球比賽開場之時倒是一切正常,那投錢猜先倒是齊雲社先中了,得了先手強攻,不過由於那夔龍隊似乎是知道今天己方有撒手鐧上場,便緊守不出,把自己的陣地防守的和烏龜殼一般,那齊雲社久攻不下,所以攻守互換,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夔龍隊要求換人,這按照規矩是可以的,所以那場上的裁判就同意了。”
趙佶聽到此處突然插嘴道:
“高愛卿,如今這夔龍隊所換上來的這三個人,是不是就是愛卿所說的那決定這斗球決賽的三個人,愛卿快將這三人的來歷仔細道來,朕倒要看看這三人有何本事能夠將齊雲社殺得一分未得?”
那高俅聽趙佶這麼一插嘴,也沒有多說話,只是從袖子裏掏出一本小冊子,那趙佶眼尖,看得冊子不過薄薄的一冊,紙制發黃,而且裝訂的極為粗劣,想來也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件,也就不已為意,而這時那高俅將冊子打開,找到一頁然後說道:
“官家所料不差,那換上來的三人,微臣也沒有想到,就是那決定這場決賽的關鍵人物,這三人一聞不名根本沒有參與之前那夔龍隊的任何比賽,所以那全場百姓居然無一人認得,只是在那三人帶着自己球隊大勝齊雲社一節之後,那球場小販前來兜售那球員信息的小冊子,沒有想到平常幾文一冊的球員信息,今日居然賣到二十文還供不應求,微臣讓手下的下人費儘力氣才搶到一冊,上面有新近球員的名單來歷,還請陛下御覽!”
高俅說完舊將手中那本攤開的小冊子,交給了早就在一旁等候的楊戩,那楊戩從高俅的手中接過這本小冊子之後,雙手拖起,恭恭敬敬的擺到趙佶面前的書案上,那趙佶見了就隨意的翻了翻,這小冊子與自己之前所瞄到的那樣,紙制低下,裝訂粗劣,居然是用漿糊粘的,之時在書冊的一角用幾根棉線扎過,恐怕是為了防止那漿糊沒有了黏性,書頁散開,而那書冊的封面則印有“球員信息”四個大字,字型倒是不錯,有幾分鐵鉤銀划的味道,不過也就將將能看,雖然墨色黝黑,但是聞着有一股墨臭,想來是用極其低劣的墨汁印的,那打開的書頁部分,密密麻麻的印滿了蠅頭小楷,看得趙佶一陣眼暈,那趙佶就有些不耐,於是那趙佶開口朝那高俅說道:
“愛卿,這書冊粗劣不堪,朕不願細看,恐得平白傷了朕的眼睛,還是有高愛卿親自為朕講解吧!”
說完那趙佶一招手,那楊戩會意,就將這本小冊子重新交到高俅手裏,那高俅接過冊子,口頭稱了一聲是,然後翻到那自己需要的那頁讀了起來,只聽高俅讀道:
“焦挺,中山府人氏,祖傳三代,相撲為生,獨門單傳三十六路擒龍手,人稱沒面目,王定六平生只好赴水使棒,多曾投師,不得傳受,唯得高人傳授遊走輕身功夫,閃展騰挪十分迅速,因為走跳得快,人人都喚霍閃婆王定六。郁保四,原來是華山挑夫。身高八遲,膀大腰圓,力大無窮,當道一站,萬夫莫開。所以被稱為險道神,這三人被那夔龍隊替換上場,這齊雲社無人可敵,這才落得大敗!”
這趙佶一聽哦了一聲,然後問道:
“高愛卿你就詳細說說這三人是如何比賽的!”
那高俅點點頭道:
“這三人上場之後,位置倒是簡單,焦挺為右胠,郁保四為大將,而那王定六則為左啟,官家可知道這三人外號的來歷,那王定六人喚霍閃婆,霍閃者閃電也,霍閃婆說得就是那電母,只有這王定六一接到球就立刻向前衝去,一路之上迅捷非常,真好像一道閃電在球場之上四處亂飛,讓人摸不到邊際,從而輕鬆得分,後來那齊雲社看着不對,就想派人夾攻,讓人四面合圍,這樣這霍閃婆就沒有什麼作用了,可是沒有想到那充當右胠的焦挺卻發揮了作用,想那焦挺,中山府人氏,祖傳三代,相撲為生,獨門單傳三十六路擒龍手為相撲之中的絕技,而且那焦挺腰馬之力強悍過人,步法極其穩健,可是因為那焦挺祖傳三代,都是靠相撲為生,所以在自家那裏因為相撲之事得罪了不少人,弄得自身處境非常孤僻,無人相幫,所以被稱為沒面目,而自從這焦挺到了夔龍隊之後,處境卻大為改觀,而這焦挺配合那王定六更是天衣無縫,想那焦挺在一旁護着那王定六前進,阻斷來敵,這一般的對方球員一碰到這焦挺,就會被他猛推出去,為王定六打通道路,而那對方對王定六四面合圍的時候,微臣親眼看見,那焦挺扎了一個馬步,雙手平推,任憑那齊雲社請來的三個關西大漢,如何推拉撤拽,那焦挺竟然紋絲不動,硬生生的為王定六打開一道缺口,讓王定六衝將出去,斗球入門得分!”
那趙佶聽了這高俅的一番話,深感自己沒有親臨現場觀球而感到可惜,而這個時候,那趙佶忽然發現那高俅少說了一人,連忙問道:
“那麼號稱這險道神的郁保四他的本領又是如何,要知道這能在斗球隊中充當大將者無一不是隊中最強者,朕倒要知道知道這號稱這險道神的郁保四到底有何本領可以擔當這大將之職!”
這高俅一聽滿臉苦笑道:
“陛下不是微臣不說,實在是這個郁保四他太過嚇人了,如果前面那焦挺與王定六還算是兩個比較厲害的人物,但算起來還是正常人罷了,但是這郁保四那簡直就是一個怪物,那我朝禁軍之中挑選軍漢要求是在六尺以上,不過由於這須在全國挑選,所以成本頗高,自神宗先帝起就將這身高下降了不少,而這郁保四則身高足有八尺開外,且身體狀碩無比,據說那郁保四原本是那華山上的挑夫,陛下也是知道的,古語有云,自古華山一條路,這華山山道險峻無比,而那華山又為五嶽之中的西嶽,而且山中多有道觀和寺廟,那山中修行之人上下不易,所以那郁保四就靠為山上的修行者運送糧食用品為生,那郁保四雙臂有千斤的力氣,拿一根熟銅的扁擔,他這上山一趟居然比那一般的馱馬挑的東西還要多,這華山山路本就險峻狹窄,這郁保四一人就可將這山路佔滿,所以人稱險道神,而且他速度也是極快,所以收入頗豐,後來那郁保四被那到華山遊玩的周家少爺看中,這才進了夔龍隊,這郁保四由於常年在華山險道之間行走,所以雖然他身軀龐大,但是動作卻靈巧異常,而且力量奇大,耐力悠長,所以他上場之後,也不管他人如何,就是一個勁的向前猛衝,居然無一人可以攔下,直讓他帶球進門得分,而且由於他身軀高大,那齊雲社為了避開他,向外傳高球,也被他輕鬆攔截,更有甚者,那齊雲社為了壓制郁保四不惜五人聯手。但卻被郁保四一人拖着對方五名球員直過半場輕鬆得分,而且這郁保四最猛的一次,就是他抱球之後直衝那齊雲社大門,那齊雲社防守的七人組成人牆來攔他,不想卻被他輕鬆將那人牆撞穿,四人當場倒地,另外三人則飛出去兩丈來遠,當場昏了過去,這下齊雲社頓時損失三名主力,而這夔龍隊則以那郁保四為矛頭前鋒,而讓焦挺與王定六在兩翼協同,一路殺將過去,那齊雲社無人可擋最終慘敗!”
這趙佶聽了點點頭道:
“想不到那夔龍隊居然忍得住讓這三個高手,一直不上場,到最後決賽之時才痛下殺手,這下可報了前次那齊雲社奪了那夔龍隊冠軍的仇了!”
接着那趙佶看見高俅似乎因為說得多了,嗓子有些發乾,就命那楊戩叫人給高俅上茶,那高俅一聽要給自己茶喝,連忙開口道:
“官家要賜臣茶喝,微臣感激不盡,但是還請官家不要再給微臣上那清抄的清茶了,微臣上次喝了一次之後,覺得清淡的不是很舒服,裏面還有一點苦味,讓微臣的舌頭適應不了,微臣小時候家裏窮,常喝的樹葉煮水就是這種滋味,微臣已經是喝傷了,還請官家給微臣上那煮茶吧,裏面多放些**、香料、霜糖什麼的,微臣覺得只有這樣,才是喝茶的滋味!”
那趙佶一聽笑罵一聲,但還是同意了,便命令那楊戩照此辦理,那楊戩領命出去,過了片刻那楊戩又回來了,在楊戩的後面跟着一個小黃門,手裏托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放着一個不大不小的定窯白瓷茶盞,從老遠的地方就聞到從茶盞里飄出濃濃的香氣,那小黃門托着托盤來到高俅的面前,那高俅忙將茶盞拿在手中,這時那楊戩在一旁一臉笑意的對高俅說道:
“高大人這可是按照你的要求做的,用的不是那清抄的茶葉,而是用那陳年的大理國進獻的千年古茶樹的茶葉製成的茶磚,烹煮而成,裏面加了從遼國新到的牛乳,還有從泉州運來的豆蔻,已及上好的交趾霜糖,用那金液池中所結之冰,用銀霜炭煮出來的,你喝的時候可要仔細了!”
那高俅聽了連連稱謝,然後雙手托着茶盞,放到嘴邊,先用鼻子一溫那濃郁的奶香夾雜着一絲豆蔻的香氣撲鼻而來,在一看那茶盞之中茶湯的顏色,那顏色為紅褐色其中還有一絲絲的白色,那高俅明白這是其中並沒有完全化開的牛乳,接着那高俅朝茶湯微微的吹了幾口氣,那茶湯立時泛起波瀾,在乳白色的茶盞內壁上留下一道厚重的痕迹,這高俅明白這茶盞入手雖然只是溫溫的,但是卻是因為這茶盞盞壁比較厚不容易傳熱的緣故,這煮沸的茶湯其實是燙的嚇人,如果不吹溫了再入口,那麼這猛的一盞茶灌下去,恐怕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燙熟了,這高俅又將那茶湯吹了吹,覺得溫度適當了,這才喝了一口,頓時滿嘴充滿了奶香還有豆蔻的香氣,嘴中香甜無比,而其中還夾雜着一絲茶葉的苦意,卻正好把前兩者又烘托出來了,這高俅一口茶喝下,眯着眼睛呼出一口氣來感覺到分外的舒服。
這趙佶看見高俅這樣一幅樣子,不由得笑罵道:
“你這潑皮,朕這裏的茶就當真這麼好喝么?我看你這潑皮喝茶喝的不是茶水的滋味,反倒是更喜歡那牛乳、豆蔻、霜糖吧!早知道如此,就因該讓那楊戩不往這裏面加上茶葉,直接用牛乳、豆蔻、霜糖為你煮一碗甜水得了,要知道這茶本為南方嘉木,為上古神農氏所傳,能消食去膩、降火明目、寧心除煩、清暑解毒、生津止渴,只是以為前代上古制茶之法意外失傳,後世所興之制茶之法不佳,才使得喝茶之時要加入那香料,還有那鹽糖等物,此等性烈味沖之物,豈不是糟蹋了這茶水原本清香悠遠的滋味,也幸虧那周家從古書之中尋得那上古制茶之樹,才還以這茶仙家飲品的本味,怎料得你們這些粗俗之人,只中那茶配料的味道,卻失了茶之本意,算了與你這潑皮說這話,不亞於對牛彈琴,快把茶放下,看看朕這裏的這幅畫畫得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