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 城牆之爭
“轟,轟,轟!”薊城東西北三個方向處,戰事依然十分焦灼,雖然依仗強弓勁弩以及無數的滾木礌石,使得守軍佔據着地利優勢,可城外的敵人實在太多,切其攻勢也近乎瘋狂。
不過短短片刻,就已經向城牆發起了數次進攻,並且現在三面城牆之上,皆有敵人的身影存在,守城之戰,已經進行到了城頭爭奪的白熱化了。
那些躲過滾木礌石與強弓勁弩的幸運兒們,在蹬上城牆之後,都心下大喜,以為這座城也會同先前一般,被自己一方輕易拿下,儘管在此之前同伴們曾在此間吃過兩次大虧,可如今動起真刀真槍來,這些軟弱漢人定然不會是自己對手。
可是,這些念頭也僅僅只是一閃而過,因為在這城牆之上,還有無數漢卒的刀刃在等待着他們。
見到這些異族到達面前之後,西面城牆之上,張飛挺矛大喝一聲道:“嘿,狗雜碎們,你張飛爺爺來也!”
喝罷,便見這張飛手中丈八蛇矛舞地虎虎生風,在接連刺死幾名鮮卑敵人之後,更還把手中長矛一橫,頂在那些剛剛蹬上城牆的異族們身前,兩手猛一發力,便將那些異族盡皆推下城去,一路向下,更還能順便帶走幾名努力攀登的同伴的身體。
在那東面城牆之上,典韋雖不似張飛那般聒噪,可殞命在其那雙鐵戟之下的異族也不在少數。
用不多時,在這典韋周邊一定距離之內的異族盡數殞命,其半徑卻是要比那張飛還遠些,原來這典韋除卻使用這兩桿大鐵戟之外,更還有十數把小鐵戟別在腰間,有夠得到的,這典韋便伸手取來小鐵戟投擲過去,照樣叫那些異族殞命。
待到腰間小鐵戟使得差不多了,這典韋便一路向前殺去,一邊殺着一邊不時彎腰拾回自己擲出的鐵戟,而後再向更遠處投擲過去,再一路殺去。
如此往複,使得殞命在典韋手上的異族越來越多,那臧洪以及守衛西面的鄒靖二人見了典韋張飛的勇武后,也都振奮不已,紛紛高叫着向前殺敵。
作為敵人首要奪取目標的北門,公孫瓚這裏則是壓力劇增,也不知那軻比能是給這麾下大軍下了死命令還是怎的,城下部隊竟然死了一茬又來一茬,彷彿無窮無盡,永無止境,怎麼殺也殺不完。
公孫瓚也只好合力分配兵力,調度麾下眾人各司其職,坐鎮軍心,不被敵人侵擾。
與其同守北面的鄒丹與王門二人,一個持搶,一個執劍,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不斷揮舞兵器屠戮着身前敵人的性命。
而那管亥則高舉長槍,坐鎮中央,肆意挑殺攻上城牆的敵將性命,卻也沾染上同張飛一般的聒噪聲響。
便是連那軍師荀攸,也投身於這場戰役之中,只見其執劍守衛在公孫瓚身旁,若有敵人離得近了些,其便挺身上前給那敵人來上一劍,之後再抽身回來,一點也沒有平日間的那股溫和。少了分儒雅,多了分堅毅。
這時,公孫瓚也提槍出面,左衝右突,清出了一片空地來,再邀荀攸前來觀察敵軍動向。
見得城外此景后,荀攸則是說道:“真是奇怪,這些鮮卑竟如此瘋狂,這卻是為何?而其眾在這般瘋狂進攻之下,卻不曾見得敵人首領軻比能之身影,奇怪奇怪,着實奇怪。”
聽了荀攸此言,公孫瓚同樣有些不解,隨後,其叫過鄒丹,為自己把守此間,便返回城樓之中冥思苦想其中緣由,過不多時,公孫瓚則是問道:“公達,先前鮮卑來犯,所攻何門?”
荀攸聞言,答曰:“回主公,南門。”
“南門?南門當真沒有鮮卑身影?可為何某總覺得其中有些古怪?”
“主公,南門已經被我等用那巨石堵上了城門,便是那鮮卑有心繞路,卻也進不得城,主公您又想他作甚。”
“巨石堵門?對,是巨石堵門,可巨石,對了!正是巨石!”公孫瓚重複了幾遍,隨後突然驚呼道,卻是嚇了荀攸一驚,忙問道:“主公可是想到了什麼?”
“公達,我問你,那些巨石置於南門,當真無人可過?”
“也不盡然,若是喚些身強力壯者,只需六七人便可將那巨石移開一塊,若是人多些,再湊以身材矮小者,從縫隙而入,二者內外合力,只消半個時辰,便可將南門巨石清楚乾淨,攸本想着待到戰事結束,令翼德將軍與典韋二人一同領人去清理南門呢。”
公孫瓚聞言問道:“公達,你說城外這些鮮卑如此瘋狂進攻,是否就是想要告訴我們,他們的目的便是近日攻下此城,叫我等再無空閑去思索其他。如若那軻比能在大軍洶洶攻奪城池之時,遣一路精兵繞至南門,先將那城門巨石移開,再喚東西二路賊軍由南門入城,則此城危矣!”
荀攸聞言也大驚,慌道:“若是如此,則大大不妙!主公,還請與攸一支部隊,攸願親赴南門,以絕後患!”
“不必,公達你只需坐鎮於此,某不需你殺多少敵寇,只需你保持頭腦清醒,冷靜分析戰局,想出制敵之策才為首要,至於那南門,某親去也!”
說罷,這公孫瓚便緊握那桿雙刃長矛,喚來管亥,點起那跟隨張飛管亥殺穿敵陣的三百兵勇,匆匆趕下城去,向南門進發。
公孫瓚與管亥一走,那鄒丹與王門二人陰顯感覺到壓力在增加,可是身為軍人,為了城中的無數百姓,以及大漢的無數平民,他們二人只有咬緊牙關,堅持到底。這也是鍛煉一個人各項能力的絕佳機會。
而要說起鍛煉來,此番鮮卑大舉入境,最能體現出名將風範的,當屬現如今堅守代縣的高順。。
原來當日這高順在聞得鮮卑調集各路人馬,一同趕赴薊城之後,便敏銳地察覺到,這是收服代縣的絕佳機會,於是便不顧違背張飛的命令,與其結怨,也要單獨行軍,讓那些傾巢而出的鮮卑沒了依靠,如若其眾在薊城戰敗,則唯有退回草原一途而已,卻是再也無城可守。
此般釜底抽薪,除了高順與其麾下陷陣營有這個膽量外,只怕別人還真想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