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道寧醫館
杭州,西湖。
何維同一身道袍,背着竹制的箱籠,手提一木棍的灰狼屍體,走在這座偏現代化的大都市裏,看着很是奇怪。
神秘、普通、兇狠這一刻都在他的身上得到了體現。
何維同的這副奇怪形象引得街上的行人連連回頭注視。
道士這個古老的職業,在如今這個極度崇尚科學的時代,地位有些尷尬,一方面接受過近現代教育的知識分子瘋狂的批判宗教這麼一個重要的封建迷信的集聚地,而另一方面低層百姓又給了這些宗教生長的土壤。
當然,宗教總體還是在衰落的。
道士在如今這個時代的都市人眼中代表着落後,而野狼往往代表着兇狠,落後與兇狠融合起來就是危險,所以何維同的形象能好才怪。
何維同迎着那些奇怪的眼神,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因為就在一天前,他也不會相信自己會變成這樣。
何維同提着木棍上的灰狼加快了速度,在街道穿行,禮讓電車,他需要一個地方能把他手中的灰狼屍體賣出去。
這灰狼身上只有那皮毛值點錢,何維同找的就是做皮毛生意的店鋪。
但是作為一個外來人,這麼大的都市,何維同看着眼前的世界,頗有幾分摸不着頭腦的的感覺。
何維同看着在一牆角等客人的黃包車司機,逕自走了過去。
“小道長要坐車嗎?”那位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看着何維同的問道。
何維同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我是剛剛下山的道士,出山途中這幾隻畜牲攻擊我,我隨手打殺了,想着出山之後總免不了一些花費,所以便帶着它們,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做皮毛生意的店鋪賣出去,但是我這剛下山,也不知道哪兒有收皮毛的店鋪,所以想問問居士知道不知道附近哪裏有做這個生意的店鋪。”
中年漢子見何維同不是來坐車的,熱情立馬減半開口,但是見何維同手中的灰狼屍體,也知道何維同不好惹,就準備拒絕的時候,何維同先開口了。
作為一個廝混職場數年的三十歲企業中層,察言觀色自然是一項最基本的技能。
何維同立馬說道:“我不會白問,這其中一隻賣出的錢可以當作居士的酬勞。”
何維同自然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
何維同此話一出,中年漢子又立馬笑臉招呼了起來。
“小道長上車,我帶你去。”
中年漢子笑着幫助何維同把灰狼屍體和箱籠放到黃包車上,然後招呼着何維同上車。
何維同看着在短短一分鐘內,態度數次轉變的中年漢子,倒是沒覺得有什麼。
畢竟別人只是一個生活在社會底層靠賣力氣生活的,對不能幫助他改善生活的事情自然不會太感興趣,而且也有可能是別人最近心情不好。
總之,中年漢子這一系列行為並沒有引起何維同的不快,只是讓他更加清楚的,認識到了在這個時代生活有多麼的不易。
何維同坐在黃包車上看着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有穿西裝革履的,有穿旗袍的,有穿長衫馬褂的,也有穿粗布的,有學生,有混混,也有乞丐,有孤兒。
何維同看着這一切,心中雖然有對這多苦多難人民的同情,但他想的更多還是自己,他絕對不能變成那樣,這次來杭州的目的必須達到。
………………
一家叫做“走南闖北皮毛店”的門前。
“多謝小道長!”中年漢子拿着一塊大洋對着何維同傻笑。
何維同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喜悅異常的漢子點了點頭。
中年漢子得了報酬,然後便開心的拉着黃包車“哐當哐當”的離去。
一塊大洋在他們這群黃包車夫眼裏絕對算是一筆巨款了。
一共四匹灰狼,三匹灰狼每隻賣了三塊大洋,那隻狼王買的貴一點,賣了五塊大洋。
所以何維同一共得了十四塊大洋,何維同本來準備按照約定把三塊大洋給哪漢子,但是那漢子說什麼也不要,只拿了一塊大洋。
何維同看着緩緩離去的中年漢子,搖了搖頭,然後把大洋收到一個袋子裏,然後背着箱籠離去。
大約一刻鐘后。
何維同站在了一家名叫道寧醫館的門前。
醫館前人流不息,可以看出醫館的醫生有兩把刷子。
何維同在門口看了看,然後便走了進去。
叮!到達劇情點請選擇是否打卡!
何維同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而是在心中默念“打卡!”
叮!打卡成功!
打卡地點:道寧醫館
由來:還俗道士崔道寧的祖產,主要劇情點,存在着極強的世界因果之力。
獎勵:涼爽休閑內衣一套。
物品屬性:打底衫,特殊材料製成,全面吸附汗液,使肌膚長期處於乾燥舒適的環境。
………………
何維同看着發放的獎勵,有些意外,但是也沒有糾結,獎勵這種東西平常心就好,該來的時候自然會來。
何維同也不是來打卡的,他此次主要的目的是來打針。
他身上有幾道深深的咬痕和抓傷,如果不打疫苗,很容易得狂犬病。
這是一家中西合璧的醫館,但是主要是西醫為主。
醫館的醫生就是原著中那位叫做崔道寧的,也就是原主未來的恩人。
走進醫館后,病人很多,但是醫生卻只有一個,所以根本就沒人來招呼何維同,何維同見醫生在做手術也就沒有急着打擾,而是找了一個地方放下了箱籠坐了下來等待,直到一個小時后,到了中午時分,病人少了,崔道寧才有時間出來詢問。
“不知道這位小道長需要看什麼病?”
何維同起身說道:“大夫,我昨日于山中與群狼搏鬥,身上被那灰狼咬了幾口。”
說罷,擼起袖子給崔道寧看傷口。
禿頂的崔道寧抬起何維同的手仔細看了看,然後說道:“小道長,你跟我來。”
何維同起身跟着崔道寧往手術室里走。
其實何維同心中是有些慌亂的,雖然狂犬病疫苗早在1889年就已經被法國的科學家巴斯德發明了,如今也已經過了三十年。
何維同怕的是這狂犬病疫苗到底傳到了中國沒有,如果已經傳了過來,這個小醫館有沒有,如果有的話效果怎麼樣。
何維同已經決定了,如果這個醫院沒有,他會再去那些西方人的醫院看一看,如果還是沒有的話。
他就準備用中醫。
狂犬病就算是放到後世也是只能預防而不能治癒的絕症,何況是現在,所以絕對不能拖得太久。
如果杭州沒有,其他城池也來不及,而且也不一定會有,畢竟杭州可是如今這個時代最先接觸西方事物的城市之一。
中醫不是沒有預防狂犬病的方法,只是有點生死由天的味道。
東晉的道學家葛洪曾在他的醫學巨著《肘後備急方》中記載了一種猘犬咬人引起的病證。猘犬就是瘋狗,人被瘋狗咬傷后非常痛苦,患者只要聽見一點兒聲音就會抽搐,甚至聽見倒水聲響也會痙攣,這種病沒有什麼辦法治療。
葛洪心想,瘋狗咬人一定是狗嘴裏有毒,從傷口侵入人體,使人中毒。能否用瘋狗身上的毒來治療此病呢?葛洪把瘋狗捕來殺死,取出腦子,敷在患者傷口上,雖然發病也較輕,但是有的患者沒有發病。葛洪對狂犬病能採取積極措施,堪稱免疫學之先驅。
何維同能知道這個,就是因為當初被狗咬到的時候,無聊就上網查了一下關於狂犬病的事情,意外就看到了這一條。
葛洪的這個用狗的腦子治病與巴斯德用延髓的提取液治病有異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