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讓他去
拒北城以北,一老一少兩個影子正在荒野之上快速穿梭,很快就消失在了漫天黃沙之中。
這個被稱為蠻荒的塞外邊陲,歷來都是中原地區最大的威脅。
大乾王朝幾百年的歷史其中有一半以上的戰鬥都是在這裏爆發的,尤其是近兩年塞外王帳野心日漸顯露,這讓廟堂中的很多人都是坐不住了,於是才有了這次監天閣提前到達。
處於上帝視角的沐紅喜此時正快速的跟着面前的兩道身影,當然要是真論起來的話這應該她的師父和師祖。
若不是前段時間的機緣讓她修為大增的話,此時的她還真不一定能跟得上前面的兩個長輩。
當然沐紅喜這裏跟的累死累活,在前面一直奔跑的李青風其實也並不好受,此時的李青風年齡比沐紅喜大不了多少,修為更是相差無幾,要不是有他的師父在前面拽着,年輕的李青風早就掉隊了。
“師父,咱們到底要去哪裏啊?”
又是半日的趕路,到最後李青風這裏實在是受不了了,此時的他感覺自己的腿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了,那就是兩根不聽話的木頭。
僵直!
生硬!
別說是走路了,現在的他連站都要站不穩了,作為監天閣的當代大師兄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站都站不穩。
當然和李青風有着同樣痛苦的還有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的沐紅喜。
雖然視角是上帝視角,但是她並不是真的上帝,走了這麼遠即使是之前修為精進此時也多少有點承受不住,當然和勞累相比,此時的沐紅喜更好奇自己的師祖帶着師父走這麼遠幹什麼,顯然這個距離已經超出了監天閣的考驗範圍,甚至說這個地方已經算是蠻荒的深處了。
“到了!”
就在李青風和沐紅喜師徒二人即將堅持不住的時候,走在最前面的老者忽然停下了腳步,同時將目光看向了遠處。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沐紅喜和她的師父李青風兩人明顯鬆了一口氣。
可算是不用再走了,要是再走下去的話今天他們兩個人就要累死在這黃沙之中了。
深吸了兩口氣后,二人都是將目光看向了老人所看的方向。
愣住!
只看見不遠處在漫天黃沙中豎立着五個金頂大帳,而在大帳的周圍有着無數兵馬環繞。
嘶——
當看到這一幕之後,李青風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氣。
或許作為後來者的沐紅喜不知道這五頂金帳代表什麼、有什麼意義。
但是作為這個時代的李青風可知道五頂金帳同時出現意味着什麼。
那將是整個中原地區的危機。
“師父這.....”
看着不遠處的五頂金帳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師父,李青風這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他不明白自己的師父為什麼帶自己來這裏,又是如何找到這裏的,當然更多的還是被眼前的場景給震驚到了。
其實這次來拒北城之前他就知道任務不好做,但是也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困難。
五頂金帳在蠻荒分別代表着自己、同伴、夫人、子孫教育、宗教信仰。
當五頂金帳聚集在一起之後,就代表了蠻荒的這些人已經做好了拚死一戰的準備,金帳搭起的那一刻不管婦孺還是兒童全員皆兵。
據史記載上次遇見這樣的情況還是在二百年前,那次戰鬥拒北城直接化作廢墟,中原的百姓死傷無數,大乾王朝更是差點改朝換代,皇帝御駕親征了七年的時間才堪堪平定了大亂。
李青風此時是萬萬沒想到,這次竟然又出現了這樣的情況,而且還提前被他們發現了。
“師父我們......”
“事情遠比你想的還要更為困難。”
下一刻似乎是猜到了自己這個徒弟要說些什麼,又或是自言自語,總之還沒等李青風這裏開口呢,老者直接擺了擺手隨後緩緩開口說道:
“中原內地平穩這麼多年,其實早就失去了當年的血厲,若是戰事真的起來了,拒北城只要一破中原百姓將瞬間被血洗,廟堂上的那些人如今只懂得阿諛奉承搜刮民脂,大乾這次劫數將至......”
老者語氣平靜,似乎這些事情和他並沒有關係。
但是只有站在上帝視角的沐紅喜發現,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自己這位師祖的手在忍不住的顫抖。
“青風你對這樣的中原還抱有希望嗎?”
扭頭看向自己的這個徒弟,老者語氣忽然一轉像是在質問又像是在自問。
“我......”
在這一刻李青風被問的無言以對,他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為題,即使是被譽為大乾王朝百年以來最為難得一見的修鍊奇才,他想的其實也只有如何提升自己的修為,再往後就是如何在自己師父的手上接過這監天閣並讓他發揚光大,像是整個國運走向如此宏大的問題,距離現在的他好像還太遙遠了。
而另一邊在旁聽的沐紅喜,聽完這些問題之後則是發現了有些不對勁的地方,至於究竟是哪裏不對勁,可能就是她的那個師祖的表現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着自己的這個師祖,沐紅喜總覺的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自相矛盾的同時又苦苦掙扎。
她不知道自己這位監天閣閣主同時又是大乾王朝第一高手的師祖在掙扎什麼,又有什麼能讓中這樣的人掙扎。
“你可以慢慢想,我們先從這裏離開吧。”
看着自己的徒弟一臉茫然,老者並沒有太急着得到答案,畢竟距離真正的戰爭發動還會有一段的時間。
“是.....”
而李青風在聽到自己師父說這句話之後,則是默默的低下了頭顱,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
隨後一行三人從佈滿黃沙的沙丘之上快速消失不見。
“大汗外面.......”
“無妨!”
與此同時,在五頂金帳最裏面的那頂之中,一名神情陰翳的老者忽然從矮桌後面站了起來表情冰冷。
不過還沒等他這裏把話說完呢,大帳深處忽然伸出來了一隻粗壯的手臂將他給阻止了下來。
“讓他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