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欠了一屁股的債
回城，是坐的連接城鄉的客車。
三個小時的車程，吭哧吭哧的，把人屁股都要巔翻了。
終於到了江城，雲笙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買手機。
她的手機在昨晚逃跑的時候，不知道丟哪兒去了。
如今這個時代，沒有手機，還真是幹啥都不方便。
手機銷售大廳。
雲笙在一眾中高端手機面前流連忘返。
考慮到如今銀行卡里的餘額后，她無奈選擇了一個1299元的老人智能機。
這種機器最大的特點，就是聲音賊大。
買手機、補卡，步驟一氣呵成。
終於開機。
結果立馬就有電話打進來。
“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
大街上，刺耳的鈴聲響的雲笙腳指頭蜷縮。
她低聲咒罵著，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打來的電話。
結果低頭一瞧，就見着是顧夜寒的電話號碼。
她想都沒想，直接掛了，然後順便把電話給拉進了黑名單里。
做完這一切，她轉頭沖全程乖乖站在她面前的准老公笑：“走吧，去領證。”
段沐宸輕挑眉梢，“好。”
民政局有點遠，雲笙為了節約錢，選擇坐公交車。
路上，她研究着顧夜寒的漢輝有限公司，尋找可以把顧夜寒一網打盡的突破口。
滿腦子想的都是報仇。
完全沒有即將要和人領證的激動興奮之感，就像是去菜市場買菜，順便拎根蔥回來的心情。
毫無波瀾。
漢輝公司，是顧夜寒在大學時候成立的，僅僅幾年的時間，就已經到了快上市的節奏。
但，公司能有如今的成就，顧夜寒的功勞，其實還比不上她。
因為顧夜寒平常只負責運營，背後出謀劃策，指點方向的，全是她在暗中操作。
外人不知道這些。
還以為是顧夜寒青年才俊，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讓人望塵莫及的霸道總裁。
雲笙這邊在忙的時候，段沐宸這邊也在忙着給任吉延發消息：
“偽造的戶口簿和真正的戶口簿，都送到民政去，你假扮成我的村友在門口等我。”
“買通裏面的人，一會兒不要給我露餡了。”
“媽那邊你先幫我瞞着，我會找個適當的時機向她解釋。”
“……”
這時，雲笙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她媽媽，詹映秋。
“喂，媽。”
“笙兒……”詹映秋的聲音帶着哭腔。
雲笙明顯察覺不對勁，眉頭一皺，立即問，“發生什麼事了?”
“媽的公司，這下真的要完了……哇……”四十多歲的女強人，一個沒忍住，直接在女兒面前哭了起來。
雲笙有些急，忙道：“媽，你先別哭，和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前世的她，一心撲在顧夜寒的身上，並沒有精力關注媽的公司。
只知道媽的公司，就在這幾天破產清算了，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前世，她是讓顧夜寒幫媽把窟窿填上的。
顧夜寒還為此生了她好幾天的氣。
他覺得完全沒必要還錢，以後她們母女倆的吃穿，都由他給包了，只要她們身上沒有屬於她們的資產，就是法院也拿她們沒有辦法。
意思就是要讓她媽當老賴了。
如今回想起來，雲笙才發現，顧夜寒的本性，其實早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陸陸續續地暴露了不少。
只是那時候她對他一心一意，從來就沒有去深究過什麼。
詹映秋在電話那頭，抹着淚，說：“公司最後剩下的幾名服裝設計師，全都被雲氏集團給挖走了，現在我們徹底完了!”
雲氏……
雲笙眯了眯眼，眸光隱隱有幾分戾氣閃現。
“是雲志光和謝彤蘭乾的好事?”她問。
詹映秋委屈地“嗯”了一聲，隨即又道：“我都儘可能地避開他們，不和他們有所牽扯了，為什麼他們還是不放過我？前有搶我訂單，后又高價挖走我公司員工，這不就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嘛!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對我？……”
詹映秋委屈地直哭。
雲笙像哄着小孩一樣，哄着她：“好了好了，別哭了，女兒知道你受委屈了。”
她看了眼時間，還早，於是又道，“我現在立馬去公司一趟，看看是個什麼情況，你也別著急宣佈清算，沒準還有救呢。”
掛了電話，雲笙還沒開口，段沐宸便道了：“你有事?”
雲笙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個，我媽那邊出了點急事，要不，你先去民政局等我，我晚點來?”
段沐宸眯了眯眼，眼睛帶着幾分探究和懷疑。
雲笙立馬對天發誓：“我以我的人品擔保，我絕對不會跑路!你要是不放心，我把身份證壓在你這裏!”
段沐宸瞧着她一本正經發誓的模樣，有些忍俊不禁。
“好啊。”
他手心一攤，示意她把身份證給他。
雲笙老老實實地掏出身份證給了他。
“需要我幫忙嗎？”段沐宸認真問她。
雲笙笑了。
不是瞧不起他農村漢子的身份，而是這種公司上的糾紛，他一個天天在田裏幹活的，肯定不懂。
不過他有這份心，心裏還是蠻溫暖的。
這個白撿的農村漢子老公，感覺人還蠻不錯的嘛!
雲笙搖了搖頭，“不用。”
頓了頓，又道，“等我。”
然後在公交車開門的時候，她飛速下了車。
段沐宸瞧着她飛快離開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漸漸淡了下去。
他給任吉延打了電話過去：“查一下雲笙的母親。”
笙時尚公司。
雲笙趕到這裏的時候，那幾個被雲氏集團挖走的服裝設計師，還在收拾東西。
她媽媽詹映秋紅着眼眶，十分卑微地在她們身邊乞求她們：
“當初我們不是簽了十年的合同嗎？為此，我還貸款一人給你們買了一套房，現在你們怎麼就出爾反爾了呢?看在我當初在你們落魄的時候收留了你們，如今你們也不要在企業生死攸關的時候，拋下不管，好不好?就當我求求你們了!”
三個服裝設計師的表情，十分冷漠。
“詹總，我們是為錢工作，不是為情懷工作的。我承認，當初你對我們幾個姐妹是好，但是鳥為食亡，人為財死，您也不能盡然都怪我們的，對吧?”
“是啊是啊，雖然你給我們買了房子，可人家雲氏挖我們的錢，也不少，這個錢，我們不掙白不掙啊。”
“詹總，有句實話我很早就想說了，和雲氏這樣的大企業斗，你是鬥不過的，你還是趁早關門大吉回家養老吧，別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