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女孩
“證據？”杜如晦冷笑連連：“證據就在陛下手中，你要看看嗎？”
顏本家臉色鐵青，回顧身旁的幾個人，想讓他們開口幫幫自己，可這幾個傢伙卻全都低着頭裝起了啞巴。
上朝之前信誓旦旦說的那些話全都變成了狗屁！
“陛下，臣覺得……”
“你不用覺得！”顏本家話還未說完，直接被李二打斷。
至尊位上的李二把手中的奏摺扔了下來怒斥道：“你自己好好看看，這上面都寫了什麼！”
“如今你還要為元家狡辯，難不成元家給了你什麼好處？”
“臣不敢！”顏本家冷汗涔涔，撲倒在地上大聲喊道：“臣只是覺得巡鹽使行事太過殘暴，如此滅門之舉實在是駭人聽聞！”
李二眯起眼睛，狹長的眸子中透露出一股殺機，熟悉他的人心中都清楚。
如此表現，已經是動了殺機。
大殿上曾經受到過元家恩惠的那些人全都低着頭，生怕李二會把火苗燒向自己。
“謀反，如何論處？”沒有機會顏本家，李二轉而看向了刑部侍郎呂中書。
不想出頭的呂中書在自己長官的眼神之下，只能硬着頭皮站了出來：“回陛下，依唐律，謀反者抄家滅門。”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李二心情略微好轉，此刻顏本家匍匐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心中只剩下了後悔，朝堂上，真正的世家門閥後人集體靜默，李二正在氣頭上。
就連他們也不敢觸現在的霉頭，不然受傷的只能是自己，也就顏本家這個傻子。
腦子裏也不知道填充了些什麼東西，杜如晦都站出來就已經代表了李二的意志。
居然還頭鐵的想要讓李翰付出代價，這不是傻這是什麼？
為了區區一個元家，命都不要了？值得嗎？
朝堂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人敢再多說一句，杜如晦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冷笑着重新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
長安朝堂上的風暴吹不到李翰的身邊，此時他正站在元府舊址門前大聲的吆喝。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三天後這裏會開一間學堂，希望大家都讓自己的孩子來上學！”
“放心，錢是唐國出，百姓們不用出一分錢！”
聽到不用出錢，原本興緻缺缺的百姓們瞬間起了好奇心。
他們也都聽說了，面前的少年正是絕了元家腦門的人，可流言中不是說他是一個青面獠牙，神情奸惡的傢伙嗎。
怎麼會是一個如此清秀的少年郎？
半晌，李翰吆喝的滿頭大汗，脫下身上的皮襖，毫無形象的坐在石階上。
距離元家被滅已經過了半月，在這十幾天中，他帶着尉遲寶林他們仔仔細細的把整個元府重新改造了一遍。
所有的血跡全都沖刷的乾乾淨淨，保證不留下一絲痕迹這才放心。
本來滿心歡喜的要在這裏開一間學堂，可沒想到這裏的百姓居然只站在遠處觀看，卻壓根不過來。
任憑李翰在這裏大喊大叫，都毫無用處。
有過來一個時辰，李翰身心俱疲，舉得不會有人來的時侯突然聽到一個聲音。
“你說的都是真的？”
聲音清亮如同黃鸝，李翰立刻打起精神：“誰，誰在說話？”
“我，在這。”
一隻髒兮兮的小手出現在李翰的面前，對着他搖了搖。
順着手看下去，一名女童正一臉躊躇的看着他，感覺到對方注意到自己的時候，鼓起勇氣又問了一遍：“在這裏真的不花錢嗎？”
她有些冷，瘦小的身子在寒風中有些瑟瑟發抖，見狀李翰並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扒下呂方身上的披肩蓋在了小女孩的身上。
“公子，這……”
“你皮糙肉厚凍一會兒沒事。”
小女孩想要掙扎，卻無處可躲，任由披肩蓋在自己瘦小的身子上。
寒風乎的停了下來，李翰蹲下身子：“沒錯，只要你想上學，這裏都不花錢。”
小姑娘的眼眸微微亮起：“那…那有吃的嗎？”
咕嚕嚕~
剛說完，一聲肚子的叫聲傳進李翰的耳朵。
小姑娘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露出兩根腳趾的鞋子無意識的靠在一起。
“當然有，正好我也餓了，咱們先去吃東西。”
不等小姑娘反應過來，李翰就已經牽起他的手走向了最近的酒樓。
掉了幾個菜，李翰看着有些拘謹的小姑娘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家裏還有什麼人？為何如此落魄？”
“我叫韓玉，家中無人了……”
韓玉髒兮兮的小臉上充滿了悲傷，兩滴碩大的淚珠落在地面上，快速凝成了一層冰霜。
李翰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恰巧熱騰騰的飯菜端上來，沖淡了幾人之間的氛圍。
“快，趁熱吃。”
李翰把飯菜推到韓玉的面前：“不夠的話我一會兒再給你買。”
見到飯菜，韓玉收起悲傷的情緒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頤，狼吞虎咽的樣子讓李翰和呂方都目瞪口呆。
看來是真的餓了，也不知道多久沒吃過飯了。
風捲殘雲一般的吃下眼前的飯菜，韓玉放下筷子盯着李翰眼神中帶着渴望。
“沒…沒吃飽？”李翰試探性的問道，他有些不敢相信。
韓玉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李翰怕她撐壞，親自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撐到以後又叫了幾個飯菜。
可等這次飯菜送上來以後，韓玉卻並沒有動手，都是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哥哥，我可以把這些帶走嗎？”
“帶走？帶去哪裏？”
李翰不明白小韓玉心中是如何想的，明明在這裏就能吃飽為什麼還要帶走，除非…
“你告訴大哥哥，這些飯菜帶回去是要給誰吃啊？”
“給小哥哥。”韓玉認真的回答。
果然還有其他同伴，李翰點點頭：“沒問題，大哥哥跟你一起去。”
收拾好飯菜，又讓店小二拿出飯盒整理了下飯菜，兩人一起跟着小韓玉離開。
在經過鞋店的時候，李翰特地為韓玉買了雙鞋子，同樣還有她的同伴。
兩人跟在韓玉的身後，慢慢悠悠的走着，經過長街，出了幽州城，進入一條雜草叢生的小路。
幾番周折，這才來到一座破屋前。
“是阿玉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