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送佛送到西
黃毅沒有繼續猶豫,打開那瓶橙汁托起那個人的腦袋。
“咕咚、咕咚……”眨眼間半瓶橙汁被那人喝了。
然後黃毅剝了兩顆糖塞進那人嘴裏。
如果是低血糖犯了,半瓶橙汁、兩顆糖足以救命。
果不其然,片刻后那人就有了精神。
他“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黃毅一臉迷糊。
沒轍,黃毅用普通話一字一句一邊比劃一邊道:“我……聽……不懂……你的……話!”
說我的時候,黃毅指着自己,說聽的時候黃毅指着自己的耳朵,說不懂的時候搖手,說你的時候當然是指着那人……
那人應該不太笨居然聽明白了,然後他嘴裏冒出兩個字,黃毅貌似聽懂了,但是他不能確定,一字一句問道:“你……是……說……漢人?”
“漢人?”那人又開口了,這一回咬字清楚,就是漢人這兩個字。
黃毅樂了,點頭指着自己一字一句道:“我……是……漢人。”
那人又開口了,只可惜黃毅還是聽不懂,因為那人沒再次說出清晰可辨的漢語。
但是那人的精神頭貌似更加好了,居然掙扎着站起來準備上馬。
黃毅見他上馬比較困難,伸出手拎了他一把,那人藉著黃毅的力量在馬鞍上穩住了身形,看着黃毅一臉訝異。
因為剛才那一陣子,騎士如同騰空而起般,騎士知道自己有多沉,意識到伸出援手的這個人應該是個大力士。
“你這個樣子能走嗎?”問出這句話后黃毅覺得可笑,那人肯定聽不懂。
卻見那人也學着黃毅一邊說一邊比劃,還指向西南方向。
黃毅貌似懂了,那人應該是請求自己送他去西南方向。
那兒或許是他的家又或許是他們隊伍的營地,至少那兒應該有他的同伴,要不要送他去呢?
黃毅看了看那人,覺得那人的眼中流露出殷切。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他原本就沒地兒去。
況且他不能確定自己是否在下雪之前尋覓到能夠過冬的地方。
這個人肯定是當地的,既然有要去的地方,那地方肯定能夠過冬。
黃毅不再猶豫,點點頭也指了指西南方向,然後邁開大步。
騎士明白了,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
走着走着,黃毅發現身邊的騎士好像又不行了,在馬上搖搖欲墜。
黃毅趕緊扶他下馬,誰知道扶的地方不對勁,騎士大叫一聲,貌似很痛苦。
額!難道他身上有傷?
那騎士身上太髒了,以至於黃毅沒注意到他其實一直在流血。
“對不住,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你傷哪兒了?”
黃毅把騎士扶下馬後問道,隨即意識到問了也是白問,人家能夠聽得懂才怪。
於是乎黃毅自己找,很快就發現了騎士皮甲的後背有兩處破損,那裏有黑色的血污。
有外傷,得清理傷口進行包紮!
黃毅沒有說話直接動手解騎士的皮甲,那人好像知道黃毅想幹什麼很配合。
脫掉騎士的衣服后黃毅倒吸一口涼氣!
娘的!這是個什麼人啊!這麼能忍!
騎士背上有兩處傷口,依舊在冒血,怪不得他面色蒼白得如同死人。
這個樣子流血不止,等不到天黑恐怕就得掛了。
黃毅雖然不懂醫術,但是醫療常識懂不少,處理簡單外傷談不上是醫術,就是常識而已,他當然做得到。
他翻了翻背包,把急救包拿了出來,那裏有酒精、碘伏、創可貼、棉花棒,額!還有用來縫合的醫用針線。
清理第一個傷口時比較容易,清理第二個時發現傷口裏有東西。
黃毅咬着牙用指甲鉗把那東西夾了出來,沒辦法,急救包里只有一把不鏽鋼剪刀,沒有手術鉗。
那騎士倒是很硬氣,愣是一聲不吭,任憑額頭汗水直滴。
拔出異物后黃毅瞧了瞧,覺得那應該是一隻鐵質箭頭。
“糟了,萬一被鐵鏽感染得了破傷風,這人肯定沒救了!”
“管他呢!賭一把運氣!”
黃毅清理乾淨傷口后開始縫合,雖然笨手笨腳,但是成功了,最後抹了一些雲南白藥,貼上了兩張大號的創可貼。
這種大創可貼只有五片,用完就再也沒有了,小的應該還有幾十片。
接下來黃毅讓騎士把半瓶橙汁喝了,又摸了摸騎士的額頭,發現很燙!
黃毅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旅行杯往喝空的塑料橙汁瓶倒了一些水。
然後取出一粒阿司匹林做出吞服的動作示意騎士吃下去!
那人倒是爽利,毫不猶豫就着橙汁瓶里的開水一口吞下阿司匹林。
黃毅為什麼要把旅行杯里的開水倒到橙汁瓶里讓騎士喝?
那是黃毅嫌棄那人太臟、太臭,不想讓他用自己的旅行杯!
剛剛給騎士做了外科手術,得避免功虧一簣,不能繼續走,就地尋一處高地休息!
一個人野外生存十幾天,黃毅已經適應了風餐露宿!
他燃起篝火用鋁製飯盒煮羊肉,一會兒香飄四溢。
那騎士有些虛弱,一直斜靠在坡地上饒有興緻地瞧黃毅忙前忙后。
唉!見到人了卻沒法交流,還是不知道現在是哪年哪月!
吃飽了依舊是挖坑睡覺,黃毅沒忘記那匹聰明的馬兒,還特意牽着它去一個水塘里喝水,這匹馬太有靈氣,居然沒有反抗……
臨睡前,黃毅又給那騎士餵了一粒阿司匹林。
第二天一睜眼,黃毅嚇了一大跳!
因為映入眼帘的是一對眯縫眼!卻是那騎士正坐在一邊盯着自己。
“你幹嘛,嚇死我了!”
“嘰里咕嚕……”
“得,你別說了,我一句也聽不懂。”
黃毅一骨碌爬起來伸手要去摸騎士的額頭,這個動作,黃毅昨天做了有十幾次。
他是擔心騎士得了破傷風高燒不退,掛了。
很明顯,騎士知道黃毅要做什麼,伸頭讓黃毅摸!動作讓黃毅想起了老家養的大黃。
黃毅摸了摸騎士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笑了,這人耐受力真的很強,僅僅是一夜而已,居然完全退燒了。
騎士也笑了,他又一陣子嘰里咕嚕,瞧上去應該是說了些感謝的話!
必須吃早飯,也必須吃羊肉湯,沒辦法,沒別的東西可吃。
但是這一回不一樣了,因為騎士的褡褳里居然有些鹽巴,羊肉湯有了鹹味好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