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使徒

()一天後。“老闆，就是這樣。”托尼·斯塔克斜靠在牆壁上，左臂環胸，右手把玩着一個不知道從哪裏摸來的水晶杯，把從那位女性魔劍士口中套來的情報告訴安逸。這幾天疾風冒險團的五男一女雖然掩飾的很好，但他們就像是餓了十天八天的流浪狗看到一塊熱氣騰騰的肉骨頭的目光還是出賣了他們的心思。於是，在一行人走出落日山脈並在人類小鎮投宿后，托尼·斯塔克收起盔甲，以一個路人的身份接近疾風冒險團唯一的女性。托尼這個花花公子自然是馬到功成。吃頓飯的功夫他帶回來安逸需要的情報。一個月前，也就是亞歷山大離開瓦倫西亞的第二天，亞歷山大·羅蘭的老師“風之軌跡”安德烈·蓋爾在冒險者公會發佈一條任務，懸賞十萬金幣尋找亞歷山大的下落！如果把亞歷山大完好無損的送回瓦倫西亞，懸賞翻倍！十萬金幣的購買力大約相當於安逸前世的一百萬人民幣。疾風冒險者們的貪婪也就可以理解。“乾的不錯。不過，”安逸眉頭一豎，“先把你脖子上的吻痕擦掉！”“嘿嘿嘿……老闆，你嫉妒了。”托尼曖昧的笑了笑，“這可是男人的證明哦！嗯，這不是重點。”看到安逸眉頭一挑有發怒的跡象，托尼趕忙說道，“重點是你打算怎麼做。”“我需要一隻新的僕從。”安逸沉默良久，說道。“新的僕從？需要嗎？一切有我！”托尼拍拍胸膛，不以為然的說道。“是嗎？那很好。去抓一隻魔獸回來。”安逸冷冷的補了一句，“不穿盔甲！”“呃！”托尼啞然。安逸這句話算是拿住他的要害。這個世界的人類強橫，如果不穿盔甲，威名赫赫的鋼鐵俠連一個半大孩子都未必打不過……“你是老闆，”托尼嘴角抽動了幾下，最後無奈的說道，“你說的算。”眼見托尼屈服了，安逸也懶得搭理他。安逸從空間指環中摸出一隻裝着鮮紅液體的水晶筆，蹲在地板上勾勾畫畫。隨着安逸的動作，一個玄妙的魔法陣漸漸成型。術士從異世界召喚僕從需要用到召喚法陣。這是一種與異界生物溝通的魔法陣，由母陣和子陣兩個魔法陣組成。啟動召喚法陣后，子陣會幫助術士分裂出一部分靈魂，然後把這部分靈魂送到異界，用來吸引異界生物。如果有異界生物喜歡他就會吞下這部分靈魂進而走進母陣，然後子陣發揮作用，把異界生物傳送到術士身邊。召喚法陣的母陣有很多，傳說中是“世界的引導者”瑪法人在深淵、元素位面和機械位面三個位面建立的無法毀壞的魔法陣，一般建在某種異界生物的聚居地。術士描繪召喚法陣，其實就是與建立在遙遠位面的某個母陣取得聯繫。術士無需擔心能否吸引到異界生物。惡魔、元素生物、機械生物，都有充足的理由接受術士的契約來到這個世界。惡魔渴望生活在陽光下的權力。所以除了惡魔國度歐弗的召喚，成為術士的僕從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元素生物接受術士的召喚是遵循某個古老的盟約。機械生物的理由就比較複雜。它們有的是為了追求知識，有的是出於對異世界的好奇，有的是厭倦了機械位面平淡的生活方式，有的則是對戰鬥的渴求。所以對一個術士來說，他需要擔心的是能否完成召喚儀式，而不是能否召喚到僕從。“狼系魔獸魔核一顆……”“沙漠巨蜥的牙齒十枚……”“獨角獸的鬃毛五根……”“雷鷹的尾翎三根……”“火山地行龍的血液一百毫升……”“鐵一千克……”“精鐵一百克……”“秘銀十克……”……“嗯，應該就這些了。”安逸把亞歷山大早已準備好的召喚素材一一放到子陣相對應的位置，“托尼，你來護法。”“遵命，老闆。”托尼應了一聲，左手食指上那枚造型古樸的指環閃了一閃，方方正正的手提箱就出現在他的手中。托尼把手提箱放在地板上，然後站直身子，對手提箱的某個部位踢了一下。然後，伴着“茲啦茲啦”的聲音，托尼搖身一變，變做那位在疾風冒險者面前威風凜凜的鋼鐵俠。“呼！”安逸深深的吸一口氣，緩步走到魔法陣邊緣，半蹲下，伸出雙手按在兩個直徑大約三十公分的圓環里。數秒鐘后，一團團如氣體一般朦朧又如液體一般流動的紅青兩色霧氣從安逸的手上流出，閃了幾下融入魔法陣中。兩色霧氣連接不斷的從安逸體內流入魔法陣。安逸的臉色也漸漸變得蒼白。這是魔力枯竭的前兆。他覺得渾身都在酸痛。那種感覺就彷彿有無數把鈍刀子在一點一點的切割自己。安逸心中發苦。他選擇的新僕從是術士一階機械犬，一種身手靈活的機械生物。機械犬戰鬥力不俗，但終究是一階生物，只需支付五個標準魔力就可以完成召喚儀式。魔力的本質就是被神選者吸引進身體裏的元素，儲存於核中。一標準魔力就是釋放一階魔法火球需要的魔力。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施展魔法需要魔力，啟動魔法陣需要魔力，煉製煉金道具需要魔力……用安逸前世的觀念來形容，魔力就是一種貨幣。相比之下，武士們的鬥氣就純粹許多。安逸對自己的魔力水平只有一個模糊的認知。但是他可以肯定，連續釋放五個火球絕對臉不紅氣不喘。難道是變異僕從？安逸只能找到這個解釋。所謂的變異僕從就是術士召喚特定生物卻召來特定生物的進階形態或者某種沒有記載的生物，比如召喚二階地獄犬召來的卻是三階雙首地獄犬或者五階三首地獄犬。僕從越強大，其穿越空間所需的能量也就越大，用於維持召喚法陣運轉的魔力自然也要增加。偏偏法魯思恩大陸瞬間補充魔力的道具比安逸前世的大熊貓還要稀少。這就是術士召喚僕從需要師長在旁邊看護的原因。遇到魔力枯竭，術士的師長可以強行中斷召喚。這樣做雖然失去了一個強大的僕從，但至少不會因為魔力枯竭變成廢人甚至是死亡。要知道，如果神選者需要大量魔力的支持但是核已經空了的時候，核就會強行抽取身體裏蘊含的元素提供給神選者。這就是魔力枯竭。在這個所有物種都是由元素構成的世界裏，強行抽取身體內的元素就相當於安逸前世的細胞大量死亡……可惜安逸現在就是光桿一個。即使心念急轉想明白了原因他也只能咬牙堅持。鋼鐵俠幫不了他。哪怕鋼鐵俠的機載智腦顯示安逸的心跳急劇加速、細胞大量死亡、血液就像煮沸了水一樣跳動，一頭霧水的鋼鐵俠也只能一籌莫展，什麼也做不了。難道，我的異界之旅就這麼結束了？老天啊！我還是處男呢！安逸悲哀的想到。“茲啦！”大約是命運大神不想自己的玩物就這麼輕易的死去。當魔法陣中央爆出耀眼的白芒后也停止了吸取安逸的魔力。“呼！”安逸一屁股坐倒，喘着粗氣緊緊地盯着那團白芒。他很好奇，這個差點要了他小命的僕從會是什麼。白芒漸漸散去，安逸的第二個僕從也揭開了神秘的面紗。這是一隻犬型的機械生物，全身灰色，雙眸卻是血紅，低吼的口中長滿了鋸齒狀的森冷尖牙。與普通機械犬流暢的體型不同，這隻機械犬的身體彷彿是由無數金屬片組合而成，看上去就如同某些龍類，不同的是它的“鱗片”可以張開或者貼合。它的尾巴也相當怪異，如同一條鐵鞭一般。尾巴的尖端是四柄泛着寒芒的刀刃，安逸一點也不懷疑它們的鋒利程度。安逸的眼睛漸漸睜大。這隻機械犬的形象慢慢的與記憶深處的印象重合……“機器狗！”安逸聲音發顫，“竟然是機器狗！”“咦？是狂派的機器狗呀。”鋼鐵俠走了過來，很驚訝的說道。“你認識？”鋼鐵俠的話讓安逸心頭生出一團疑雲。鋼鐵俠與變形金剛，似乎並不是一個系統？“當然。”鋼鐵俠說出讓安逸疑雲更重的話，“三個月前我還幫助博派擊退了狂派對洛杉磯的進攻。”“這樣呀……”安逸敲敲腦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突然想到，自從來到這世界后他從未詢問過鋼鐵俠的世界。顯然，鋼鐵俠的世界與他記憶中的鋼鐵俠的世界並不相同。“托尼，跟我說說你的世界。”安逸想了想，問道。“嗯，好的。”鋼鐵俠盤腿坐下，“那是一個每座城市都有守護者的世界。美國隊長、蝙蝠俠、蜘蛛俠、變形金剛、神奇四俠、雷神托爾……我們隸屬於兩個組織，正義聯盟和復仇者同盟，與肆意妄為的超自然生物戰鬥。”“我們是保護者，也是破壞者。即使我們竭力避免，總會有普通人被我們誤傷。有些時候，我們覺得自己就是罪犯。”鋼鐵俠雙手一攤，道，“這就是我們的世界，一個充滿了危險的世界，一個普通人隨時會死於衝突的世界。”鋼鐵俠意味深長的說道，“老闆，你很幸運。”“幸運嗎？”安逸搖搖頭，道，“我不覺得。我原以為自己的穿越是一個意外。但是現在我卻覺得是一個陰謀。比如你所說的世界，比如它。”安逸伸出手，撫摸着在自己身邊蹲下的機器狗的冰冷鱗片。“算了，不說這個。”安逸搖搖頭，一臉自嘲的說道，“既來之則安之……啊！”安逸猛然抱住頭，發出痛苦的嚎叫。緊接着，他摔倒在地，劇烈的翻滾着。“老闆！”鋼鐵俠急忙上前按住安逸的身體，“該死！又來了！”“怎麼了？”馬克撞開門，焦急的問道。稍後，他的同伴也一窩蜂似的衝擊來。他們有足夠的理由焦急。此時的安逸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會走路的金庫，死了的亞歷山大明顯不如活着的亞歷山大值錢。“主人的老毛病犯了。”鋼鐵俠輕描淡寫的說道，“吃點葯就好。”鋼鐵俠蹲下身，裝模做樣的在安逸身上翻弄。可惜疾風冒險者們很不知趣，睜大了眼睛盯着鋼鐵俠的一舉一動。“我沒事了。”就在鋼鐵俠考慮是不是用武力趕走這些傢伙的時候，安逸喘着粗氣，說道。“哦？”馬克看到臉色蒼白的安逸慢慢坐起，遂說道，“那就不打擾你休息了。”說完這句話，馬克對自己的同伴使了個眼色，帶着他們退出安逸的房間。“老闆，這次你又看到了什麼？”等到馬克幾人離開，鋼鐵俠問道。“還是她。”安逸閉上雙目，先前的畫面再次浮現在腦海中：“自己”躲在一棵大樹后，默默的注視着那個身穿武士服一板一眼練劍的少女。這個少女，應該就是亞歷山大日記中的“她”。安逸心底陡然生出一種渴望，一種立刻見到她的渴望。同一時間，安逸房間外的走廊。魔弓手裝束的冒險者關上門，好奇的問道，“他怎麼了？”“看到房間裏的魔法陣嗎？那應該是召喚法陣。”馬克道，“加上那隻怪異的機械犬，你們應該明白了？”“頭兒，你的意思是亞歷山大在沒有師長看護的情況下召喚新的僕從，而且還成功了？”疾風冒險團中那位臉皮白凈的法師一臉驚訝的說道。“正是如此。而且，與那名實力直追高階神選者的阿爾法一樣，”馬克一臉羨慕的說道，“他的機械犬也是變異的！”馬克把安逸的成功歸結到安逸的老師安德烈身上，“不愧是‘風之軌跡’安德烈霓下的弟子呀！”“好了！大家去睡覺！”馬克拍拍手，把眾人趕回房間，“明天還要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