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3、爭渡

鴻蒙，為宇宙未分，時空皆無“時“的存在，為宇宙時空等一切萬物的元氣，一切概念的起源，所有時間空間的原初狀態。

而有那麼一個空間，蘊含著這一切的概念，實質化鴻蒙靈氣。

這裏的靈氣，一縷就重過神界不朽神山，可壓塌宇宙。

一大四小的宇宙，在其中連滄海一栗都稱不上，只是鴻蒙隨手捏造的玩具罷了。

而此刻，有物自天外墜落。

“轟隆隆！！”

宛若兩獸廝殺，又似星球碰撞。

浩瀚無垠的高能空間發生劇烈震動，厚重無比，一縷就能創造世間萬物的鴻蒙靈氣，此時掀起滔天波浪，不斷炸開，一個個旋渦、巨浪成型。

一氣初判鴻蒙，就彷彿一個引子，宇宙爆炸的起點誕生，無數微塵世界生生滅滅一瞬間。

在這環境下，仙王都難以自保。

可以遙望，那天外盡頭，好似人型，內部存在億兆微型鴻蒙節點，分分合合，不斷運動，祂們共同構造了一個相似而又不同的鴻蒙空間。

正是跨界而來，主神空間降臨的凰天道。

命運的牽引力彷彿燃燒到極點，吸引着彼此。

一者為先天而成，渾然一體的鴻蒙空間，另一者為後天鑄就，采鴻蒙之氣，肉身竅穴為基的後天鴻蒙空間。

兩大鴻蒙力量碰撞，掀起無盡次元維度的軒然大波。

重重鴻蒙海翻滾，先天而成的空間無缺，有界無限，此時天穹上卻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露出了一片虛無，隱約能看到無盡次元維度的些許光輝，但更多的是黑暗。

灰袍的中年人鴻蒙，站立在這天穹裂縫上，神情欣喜的看着這一幕。

“這就是鴻蒙空間之外嗎？”

總有人會認為，那些先天神聖是如何如何的超然，歷經無數歲月孤獨，習以為常。

然而並非如此。

生靈誕生智慧的那一瞬間，就會向外更為廣闊的天空。

鴻蒙空間內部無垠無疑，但對於鴻蒙來說，卻好似一個巨大的困牢，只讓人煩惱。

是以他會去培養能與他交流的同伴。

雖然很難，對鴻蒙來說，不在鴻蒙靈氣腐蝕下消亡的存在，才能勉強有資格成為同伴，不然連‘人’都算不上。

“如果你嚮往世外，那就將這方空間讓出來，我會帶領祂走向更高峰。”凰天道的聲音在虛空中傳盪。

重重疊疊，回蕩在了整個鴻蒙空間中，一大四小的宇宙結構瞬間震動不已，險些直接裂開，他太強大，本尊就是一個完整的鴻蒙空間，其聲似大道，凡人不能觸。

一舉一動都有滅世創世之力，什麼宇宙、多元的，在其面前就是螻蟻。

“道友說笑了。”

鴻蒙欣賞一番空間之外的美景，轉頭直視那人型姿態，鴻蒙無極的後天空間。

“我們乃同道之人，何需如此爭奪，道友的鴻蒙空間也不差不是嗎。”他勸道，十分老好人一般。

就跟那林雷超脫盤龍宇宙時遇到時一般，態度溫和。

然而真實態度存疑，凰天道根本沒有理會他的意思，輕嘆一聲道：“道途之爭，寸步不能讓，想來道友也是希望我來吧。”

每一個人都在爭渡，與天爭，與人爭。

今日已非他們能停止的了，兩大鴻蒙空間開始接觸，似洲陸碰撞，融合交匯，要組成一個全新的更為龐大，潛力無窮的新鴻蒙空間。

若鴻蒙真的想退避，早在先前就應特意收攏力量，而非在與他交流間，縱容鴻蒙空間彼此吞噬。

“哈哈哈，知我者道友也！”鴻蒙也不再掩蓋自己的真實，眸光微亮的凝視他。

“我從來沒有想過，竟然真有人能憑藉一己之力，締造一個全新完整的鴻蒙空間。”

“來自主神空間的奇迹？的確了不起。”

他不斷讚賞，毫不掩蓋其重視：“所謂鴻蒙掌控者，不過是接觸空間權限的開始，號稱掌控，實際上卻天差地遠，根本無法與你這樣的創造者比。”

“甚至若我沒有這無數衍紀的積累，恐怕也要差你一頭，任其宰執。”

凰天道十四星的氣息，沒有掩蓋的揮發這着，橫掃鴻蒙空間，自然被鴻蒙感應到，也正因為如此才眸光火熱、激動。

這就是前路嗎，身融空間。

相對來說，其實凰天道的鴻蒙空間，要遜色先天一大籌，但是力量凝鍊、聽話，十分力可以完全發揮出來。

而鴻蒙的不然。

先天鴻蒙空間強大非凡，他只是其中孕育的第一生靈，而非其主人，所能操控的力量要少許多，但就算如此，也足以媲美此時的凰天道。

由此可見完整的鴻蒙空間，到底是怎樣一份寶藏。

鴻蒙若只是想離開這片空間，其實並不難，但他在遙遙感應到無盡次元維度的存在後，那無數強者縱橫、爭霸，心中誕生了更近一步的想法。

“鴻蒙金榜……每一位上面留名的掌控者，都會貢獻一份力，幫你煉化鴻蒙空間，鴻蒙道友好算計。”

凰天道親眼見到了那件被傳得神乎其乎的榜單，再無疑惑。

一切都有着利益算計，鴻蒙看好林雷、秦羽不就是如此。

后兩者不清楚嗎？

不見得吧。

都是天地的主角，經歷了許許多多，能感受到他人惡意與否，只是沒有實力反抗，鴻蒙又表現出溫和態度，那就順勢應下。

相較被一巴掌拍死，這樣無疑好許多。

“道友見笑了，能力不夠，只好這樣為之。”鴻蒙甩了甩手，苦笑道。

若有眼前之人的機遇、能力，創造一片嶄新鴻蒙空間，他又豈會等待無數歲月，只為有超脫衍紀，進入鴻蒙空間的人。

但眼下不用再等待了，這片鴻蒙空間獻祭一番，他的掌控力將直接達到最巔峰，天地一體不再話下。

如此那能不爭。

兩人心思百轉千回，但眼神卻同樣的鋒銳。

“戰！”

此戰不為私情，只為爭渡。

有我無你！

凰天道身姿偉岸，蓋世霸氣橫掃天上地下，一步邁出，直接登陸鴻蒙空間，虛空哀鳴，宛若一隻龐然大物躋入進來。

鴻蒙神情凝重，不敢有一絲輕視。

念動間，便抽取了鴻蒙空間海量的本源，無匹的力量覺醒，猛然爆發，逆流而上。

“轟隆隆！！”

兩方碰撞在一起，性質不同的鴻蒙氣不斷廝殺、啃咬，宛若野獸。

“咔嚓！”

鴻蒙空間界壁不斷破碎的聲響傳出，凰天道拳出如龍，僅僅交手片刻，悍然打穿了鴻蒙身軀，折斷其手。

“道友，且看我這一手。”鴻蒙大笑，亦是不甘示弱，肉身殺伐要弱於凰天道，但對鴻蒙元氣的操縱，又豈是一般。

只見原本乖巧、臣服的鴻蒙靈氣不斷暴動，凰天道體內的鴻蒙節點瞬間接連破碎又頑強重組，這是來自鴻蒙的干擾，用途超拔，直擊其弱點。

這些節點，儼然便是凰天道鴻蒙空間的根基，先天無漏無缺，後天終究差了點，可以被破壞。

“鴻蒙金榜！”

鴻蒙得勢不饒人，遠處金榜破空而來，聽話異常。

這顯然不像其所說的，乃是鴻蒙空間伴生之物，更近似他一人的武器、法寶。

海平天地靜，鴻蒙金榜蘊含著無與倫比的鎮壓之力，僅僅只是揮灑餘波，兩大鴻蒙空間的震動就開始有了消停的跡象。

融合交際的部分，也在加速。

這是有利的一面，雖然不一定是先天而生，但卻無愧神物之名，有鎮壓鴻蒙空間之效用。

若用一句話，便是開天斧之於盤古，造化玉蝶之於鴻鈞。

當這股能鎮壓整個鴻蒙空間的力量，用在對敵上，那更是無匹，凰天道突感背負一層巨大壓力，彷彿無數個諸天世界壓在其身上，險些讓其跌倒。

“鎮、封、滅！”

鴻蒙金榜在鴻蒙手中，展露出種種大神通，時空、大道都要在其面前粉碎。

“不過如此！”

凰天道一聲暴喝，扛着重壓征戰，血肉間元始的鴻蒙之氣流出，不斷修復其軀，這具身體便是他最好的武器。

他一掌拍出，真我唯一！

沒有像鴻蒙般施展出各種繁複與絢爛的神通妙術，但已然足夠！

鴻蒙色變，感受到了那磅礴無垠的力量，什麼大道，什麼蓋世神通，全都一掌打滅！

轟！轟！

凰天道浴血而戰，掌印拍塌一切，打穿阻擋，整片鴻蒙空間都在震動，出現可怕的黑色縫隙，衍生到無限光年之外。

鴻蒙哪敢硬抗，他活的是久，但論起征戰之力，還真不一定比得上凰天道。

正面承受這一擊，怕是當場重創。

“啊！”

他也發狂，鴻蒙金榜震動，大放光芒，這是祭煉無數歲月的神器，是鴻蒙的底牌，他持之甚至能加持整片鴻蒙空間之力，只是付出代價會很慘重，畢竟他不是這個空間的締造者，只是其中一員生靈罷了。

觸髮禁忌的他，如遭雷劈，身體劇烈顫抖，灰袍殘破，露出虛化的鴻蒙身軀。

但那換回的力量可怕無比，巨大光束貫穿時空，毀滅一切，凰天道接連暴退，身上血跡斑斑。

這是他在成就至高仙帝之後，第一次受到如此重的創傷。

鴻蒙不是弱者，恰恰相反，他是這片鴻蒙空間誕生來的最強者，先天之神聖，超然於道者。

雙方同走鴻蒙空間之道，可謂棋逢對手，打的不可開交。

而在這般不斷爭鬥中，兩片鴻蒙空間也開始不可逆的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凰天道感受到了不同，先天、後天交匯，宛若陰陽太極，演化大道的原初，鴻蒙空間在不斷的躍升、前進，以一個超乎想像的速度提升着。

鴻蒙亦然。

“哈哈哈，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他有些癲狂，不復溫和老好人的狀態，氣息節節攀升。

兩人都是鴻蒙空間融合的受益者，實力突飛猛進，遠超剛剛，但對彼此的敵意也越發巨大，道途之爭，半步不可退。

“殺！”

凰天道全力揮動拳印，簡直要打爆萬古，讓一切成空，仙帝力磨滅一切，讓其不復存在。

蒙蒙的神聖光輝，照亮鴻蒙海，宛若開天闢地一般，極盡升華的一擊，宛若煙花炸開，轟撞在其身。

砰砰砰！

鴻蒙悶哼不斷，自身部分形體在破損，炸出一個又一個血洞，但他的積累太雄厚了，鴻蒙空間本源不斷灌入體內，瞬間就恢復過來，宛若打不死的小強。

凰天道有些皺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難纏。

兩人走的道路相近，以至於傷害很難說徹底抹滅對方，只能削弱，而無法徹底擊敗。

“但你錯了，鴻蒙是你的唯一，卻不是我的唯一。”

凰天道眉宇傲然，動用終極天道，璀璨的光芒綻放，宛若永恆唯一，世界、天道、萬物的變化、變革都在其中，調動鴻蒙之力。

力量與道行，兩者不可缺一。

前者未血肉，後者為骨架。

這個道理，凰天道很早之前就已明白，一直苦修不斷，甚至耽誤自身鴻蒙空間的凝聚成型，而今到了收穫之時。

終極毀滅之道瞬間打落鴻蒙的狀態，哦不，此刻應該稱之為永恆終極毀滅之道了，早已進化。

那怕對仙帝級強者來說，亦是無與倫比的威脅。

鴻蒙的道傷難以癒合。

反觀凰天道，神光奕奕，還在不斷的從鴻蒙空間躍升中獲得大量好處。

“要敗了……”鴻蒙突生明悟。

他也不缺什麼對大道的領悟，甚至一大四小的宇宙都是他創造的，只是空間限制了人，他無法接觸外面的道與理，閉關鎖國，自然也就落後了。

而他的這位同道競爭者，是毫無疑問屍山血海殺出來的人，同樣大道修為精通無比。

還是創造空間者，掌控權要高於他，他的希望本就渺茫。

轟隆！

凰天道萬道匯聚，打出升華一擊。

無垠的時空炸開，場面駭人。

鴻蒙當場被打爆，身軀成為粉末，什麼玄黃不滅身的，一點用都沒有。

那時空的碎片晶瑩斑駁，連時間線上的他也在被蠶食、打爆、抹滅被吞噬，正如一開始所言，這是道爭，贏家通吃。

輸者連存在的痕迹都會被抹去。

自此，凰天道可改名換姓，自號鴻蒙了。

他微微吐氣，時空已然發生改變，現在是他創造了一主四副的盤龍宇宙。

鴻蒙金榜微微震動，沒有絲毫阻礙的入手，上面第一行刻錄著其姓名，這或許是那位鴻蒙留下的唯一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