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像你女馬
“我不賣了,錢退給你吧!”洪宇有些衝動的說出了這句話。
“可以,兩萬五積分!”丁卓穎並沒有太大反應,只是淡淡的說道。
“不是兩萬積分嗎?”洪宇以為對方記錯了。
“兩萬是收購價,兩萬五是我們中心的標準售價!”丁卓穎說道。
洪宇聽明白了,交易完成了不可取消,他想要火爆蠻熊就得花錢購買。
最終,丁卓穎還是帶走了火爆蠻熊。洪宇可不想當這個冤大頭,而且他也沒那個財力去當。
進了學院后,洪宇他們四人先回中隊長那裏做了彙報,以往這是隊長石平的任務,他不在了就只能他們上了。
只是他們的中隊長不在,副中隊長刁爽幫他們做了記錄。聽到石平的死訊后,刁爽對石平的死深表唏噓,還說了些他們以往在同一小隊就職時的故事,一副沉痛不已的樣子,讓不知情的洪宇還以為他們真的是情比金堅的好哥們。
結果回去的路上,曾海就偷偷告訴他,這刁爽早就和石平鬧掰了,剛才那一切都只是假惺惺的逢場作戲而已,現在說不定已經躲在廁所里樂開花了。
之後他們又去了位於大山內部的醫院,他們四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即使被樹精靈的木之靈液治療過了,還是得做個檢查才能安心。尤其是洪宇,他受傷最重,即使被木之靈液治療了幾次,也只好了大半而已,檢查過後需要住院治療。畢竟樹精靈連續治療了他們四人,也沒法撐太久,需要休息。
“怎麼又是你?不是前天才出院嗎?”看到躺在病床上,來給洪宇輸液的小護士表情怪異的問道。
“這說明你們有緣啊!”洪宇還沒說話,一旁的曾海就很哥們的來了個助攻,他一看就覺得這兩人有情況。
“閉嘴吧你!”誰知洪宇立刻扭頭狠狠的瞪了曾海一眼,輕聲的放着狠話。
“誰跟他有緣,流氓!”小護士俏臉一下子就紅了,低着頭罵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罵洪宇還是曾海。
曾海頓時就鬱悶了,貧貧嘴也算耍流氓嗎?那他要是講點帶顏色的笑話,那不是要被報警抓起來?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洪宇這小子職業假笑中夾帶的那點兒尷尬是怎麼回事?再看小護士表情也不對,從一開始就不敢拿正眼瞧洪宇。
好不容易等小護士走了,曾海的八卦之火轟然爆發,揪着洪宇的領子就問道:“你是不是把人家怎麼了?她剛才那句‘流氓’罵的是你吧?”
“誒,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洪宇一把推開曾海,義正言辭的說道。
但他心裏則是狠狠的將九蛻金蠶蠱給再次臭罵了一頓,上次住院時,九蛻金蠶蠱破殼而出,寄生到了他身上。之後,剛才那個小護士進來給他換藥時,九蛻金蠶蠱覺得好玩的鑽出他的腹部,在那裏拱被子玩……
結果在小護士的眼裏,那是洪宇的大龍在支帳篷,而且有一隻麒麟鐵臂在擼它!
簡直是肆無忌憚,流氓無恥嘛!怎麼可以醬紫?小護士給了洪宇一巴掌就跑了。
洪宇也是憋屈得要吐血,他不能暴露自己有九蛻金蠶蠱,所以只能默默的背下了這口黑鍋。還好小護士人挺好,並沒有將事情捅上去,不然他一個賤民做出這種事,後果一定很嚴重。
和他們一起的另外兩個保安受傷不重,他們和洪宇也沒多深的交情,所以早早就回去了。曾海倒是想多賴一會兒,好套出洪宇和小護士的八卦,但卻被洪宇無情的趕走了。
等病房裏都安靜了下來,隔壁床的哥們也漸漸響起呼嚕聲后,洪宇這才有空去想接下來要怎麼做。
和上輩子看的小說一樣,穿越后他如願獲得了傳說中的金手指。
金手指之一是水晶頭骨,目前來看它除了比較硬,還沒發現什麼神奇之處。
金手指之二是水晶頭骨的左眼,它原先是顆石眼,擁有復刻的能力,所以可以叫它復刻石瞳。復刻石瞳要獵殺異獸才能吸取到復刻值,復刻異獸能力需要消耗復刻值,而且臨時復刻一次和長久復刻所需消耗的復刻值也有天壤之別。
金手指之三則是右眼的九蛻金蠶蠱卵,它孵化出了神聖級的異獸,九蛻金蠶蠱。這條蠱蟲異獸一旦蛻變,就能將它之前的能力“傳承”給宿主,也就是洪宇。
所以,他現在想要使自己變強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儘快獵殺到足夠的異獸,積滿復刻值,去復刻一種強大的能力。
他現在擁有的復刻值是87,還差23點才滿100。也就是說,他至少還要殺二十三隻黑鐵級異獸才能達到復刻的條件。以他的實力,還是很難做到的,因為他也不能隨便施展“生命連結”這能力,這能力是雙刃劍,傷敵也傷己。
另一種就是儘快幫助九蛻金蠶蠱完成蛻變,然後繼承其遺留在蠶蛻上的能力。這樣他不止可以一下子獲得兩種能力,蛻變后的九蛻金蠶蠱也可以形成他的另一股戰力,可謂是一舉兩得。
現階段九蛻金蠶蠱蛻變的條件是要吞噬一隻金屬性的青銅級異獸,至於是哪一種的異獸並沒有要求,所以應該是普通的青銅初階異獸就行。但要抓一隻青銅初階的異獸可沒那麼容易,或許比殺二十三隻黑鐵級異獸更難。
不過,如果有了鈔能力的話,以上兩個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了。
兩萬學院積分,足以買到一隻最垃圾的青銅級異獸和二十幾隻最垃圾的黑鐵級異獸了。那樣子的話,他就能將復刻點堆滿,同時讓九蛻金蠶蠱完成蛻變進化,簡直一舉兩得。
不過難點就在於,他一個小保安,突然買這麼多異獸太引人注意了,即使跟人說自己是買來殺了吃掉的,也怕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尤其是暗中有人想要殺他,他做出的任何舉動都會引起對方注意。
他現在只想扮豬吃虎,低調的變強,不想引起對方的警惕。尤其是他左眼的復刻能力和神聖級潛力上限的九蛻金蠶蠱都太逆天了,絕對不能讓人知道,不然鐵定他要涼涼。之前曾海看到過九蛻金蠶蠱,他都產生過殺人滅口的想法。
所以本來很簡單的事情,又變得複雜了。
就在洪宇想着解決方法,並漸漸要睡着的時候,忽然病房門被推開了,一個穿着學院長袍校服的青年走了進來。
“喂,你就是洪宇?”那個學生一看到洪宇,就居高臨下的問道。
洪宇看到他這副傲慢模樣,就懶得理他,剛睜開的眼睛直接又閉上。
“你聾了嗎?老子跟你說話呢?”那青年看到洪宇這副姿態,怒火一下子就上來了,“睜開你的狗眼看着我!”
“是我,有事?”洪宇依然閉着眼睛,雙手枕着後腦,悠閑的問道。
“你踏馬……”青年氣得差點直接動手,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走到洪宇身邊,說道,“把你那兩萬積分給我,我二十萬塊跟你買!”
洪宇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是為了這些積分來的,是看他一個賤民好欺負,把他當冤大頭了?
他睜開眼睛,看傻逼一樣的將這個青年打量了一遍,然後再緩緩閉上眼睛,不再搭理他。
青年感覺被洪宇的眼神侮辱了,惱怒的揪起他的衣領,將他給提到自己面前,冷冷的說道:“老子不是跟你商量!現在主動交出來,你還能拿到二十萬,不然,等我用出手段,你一毛錢都拿不到!”
“三十萬,可以的話立刻轉給你!”洪宇淡定的擦掉臉上的口水,繼續說道,“你的時間不多了,知道我有兩萬積分的學生應該不少,比你有錢的學生應該也很多,等一下他們來了,就沒你什麼事了!”
學院的積分都是要做任務獲得,獲取十分不易,特別是對於那些實力低的學生,能接的任務就那些,賺取積分十分緩慢,偏偏需要用到積分的地方有多,根本不夠用。所以有錢的學生經常會花錢去買積分,急用的時候,溢價再多也會咬牙買下。
可是就算有人願意花大價錢去買積分,但願意賣積分的人太少了,往往是有價無市。所以這個青年花錢買到洪宇手上有兩萬積分的消息后,就急沖沖的跑了過來,生怕被別人搶先。不過他家裏也不是特別有錢,並不太捨得花太多錢去買積分,聽說洪宇只是一個賤民,而且剛從地底出來兩三星期而已,就想着來個強買強賣。
結果洪宇早就不是地底來的那個洪宇了,根本不吃他這一套。雖然洪宇是一個賤民,學院也沒有保護賤民的相關校規,但洪宇是學院的保安啊,是簽了合同的正式職工,職工是受校規保護的,學生如果對學校職工動手,視情況嚴重是要被扣積分的。
所以在醫院這種人多的地方,又有那麼多監控,洪宇是不怕對方動手的,反而有恃無恐。
青年沒想到洪宇是個明白人,瞬間感覺棘手,想了一會兒,他才不得不惡狠狠的說道:“最多二十五萬,多了沒人會買的!”
“三十萬一分錢都不能少!”洪宇態度堅決,這個學生還是太嫩了,一看就是色厲內荏。
“你踏馬找死,信不信我有一百種方法偷偷弄死你!”青年一把掐住洪宇的脖子,凶神惡煞的說道。
強烈的窒息感傳來,洪宇體驗到了瀕臨死亡的感覺,還好他和九蛻金蠶蠱生命共享,短時間沒那麼容易死亡。而且他隨時可以施展生命連結和青年共享生命,不怕青年發瘋殺人。
“三……十……五……萬!”洪宇艱難的再次吐出這四個字,他直接漲價了。
青年沒想到這種情況下,洪宇沒有被嚇住,反而還敢漲價。他死死盯着洪宇的眼睛,手上不斷加大力道,但洪宇卻沒有露出一絲害怕的神色。
“算你狠!三十萬是吧,成交!”青年重重將洪宇摔回病床上,氣急敗壞的妥協了。
洪宇咳嗽了幾聲,用力的喘息了一會兒后,才又看向青年,嘴角微翹的說道:“你沒聽清楚嗎?三十五萬,漲價了!”
“你!不要太過分了!”青年氣得差點背過氣去,這個賤民怎麼敢這樣戲弄他。
“三十六萬!”洪宇笑了起來,“你可以慢慢考慮,或者等其他學生過來了,你們一起競價,價高者得!”
“三十萬愛要不要!你最好不要惹毛我,學校里我是不敢對你怎麼樣,但你總有離開學院的時候!”青年徹底被惹怒了。
“三十七萬!”洪宇繼續加價,想殺他的又不止你一個,先排隊吧!
青年徹底被整得沒脾氣了,他手指指着洪宇的鼻子,欲言又止兩次,最後咬牙道:“好,成交,立刻交易!”
青年害怕等一下真有其他同學聞訊趕來,所以只能咬牙同意。沒辦法,他才黑鐵高階的境界,危險的任務不敢接,普通任務給的積分又少,辛苦一年也不一定能賺到兩萬積分,如今花些錢就能輕鬆賺到,就是再貴他也會咬牙同意的。只不過這些錢是讓一個賤民賺走的,他心中很不甘!
洪宇其實並不知道這二十萬積分具體值多少錢,但他知道一件東西的價值往往在它的需求量上,想要的人越多,越着急,它就越值錢。所以他不斷加價,不斷挑戰青年的底線,只是想試探出這兩萬積分的價值,並不一定會賣。
但他也沒想到能加價到三十七萬,這絕對是驚喜了,那就賣了吧!
兩人正舉起各自的手環,準備交易的時候,一個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
“四十萬!”
洪宇和青年循聲望去,就看到病房門口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學生站在那裏,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
“虞玉玲!”青年有些吃驚的說出了少女的名字。
“認識我?那就好辦了,出去吧!”少女聲音不帶感情的說道。
“可是我和他已經……”青年話沒說完,就被虞玉玲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神給鎮住了,然後滿心不甘的走出了病房。
“你是前幾天給我治療的第一個學生?我記得你,沒想到你年紀不大,名氣和脾氣還都挺大的!”洪宇看着虞玉玲這莫名熟悉的臉龐,立刻回想起來她是誰了。
原來這醫院裏最厲害的不是那些醫術高超的醫生,而是那些擁有治療能力的御獸。只要有人住院進來,醫生查明病因后,一邊治療和穩定傷情,一邊就會發佈相關的治療任務,徵集擁有對應治療能力的御獸來對病患治療。
學院裏的學生如果契約有擁有治療能力的御獸,都會關注這一方面的任務,每天都會有大量學生接下任務,帶着御獸來到醫院為患者治療。賺取積分的同時,還能提高御獸相關能力的掌握程度,一舉兩得。
洪宇剛穿越過來那會兒,這具身體身受重傷,小半條左臂都被雙頭犬給吃了。當時被送來醫院后,就是眼前這個虞玉玲第一個接了任務來救他的。他永遠也忘不了虞玉玲的那條長生蛞蝓趴在他的斷臂上,然後他斷掉的半截手臂和手掌就慢慢長出來的場景,直到那一刻他才相信,他穿越了。
那之後幾天其實也有不少學生先後來幫他治療不同地方的傷勢,但洪宇印象最深的還是虞玉玲,長生蛞蝓只是一部分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她的臉讓洪宇總是有種熟悉感,見一面就很難忘掉。
虞玉玲沒搭理洪宇的貧嘴,而是直接說道:“那兩萬積分我四十萬買了。待會兒我幫你治療好傷勢,你收拾一下東西直接回地底吧,相關手續我幫你搞定!”
“為什麼?”洪宇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些懵圈的問道。
“不回地下,你會死!”虞玉玲一邊召喚出長生蛞蝓丟到洪宇的身上,一邊淡淡的說道。
洪宇這下聽出對方的意思了,她知道自己兩次受傷另有隱情,甚至可能知道誰是幕後兇手。
“我是問你,為什麼要幫我?你認識我?”洪宇更直接的問道。
虞玉玲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的開口說道:“有人想要你活着,讓我出手幫你,僅此而已!”
洪宇沉默了,他在努力回想原主的記憶,想要從中找出原因。原主明明只是個賤民,從小在地底長大,為什麼一來到地面,就有人想要殺他。現在,又出現一個人要來救他。他難道有什麼特殊身份?
一會兒之後,洪宇突然想到什麼,立刻看着虞玉玲問道:“我記得我爸跟我說過,說我出生的時候,我們一家都還是生活在堡壘地面上的公民。請你幫忙的人是不是認識他們,所以才選擇幫我?”
虞玉玲再次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道:“不全是因為他們,你的原因更重要!”
“我?”洪宇疑惑,幫他的人和他也有關係?
就在這時,洪宇感覺到體內的九蛻金蠶蠱不知什麼時候跑到自己的胸口位置,潛伏在胸口的血肉之下,一副對趴在他胸口上的長生蛞蝓垂涎欲滴的樣子。
洪宇嚇得趕緊拚命溝通阻止,不斷告訴它自己有錢了,可以給他買更好吃的異獸給它,最後好說歹說,總算是說服了它。當然,長生蛞蝓白銀初階的實力也是一大勸退因素,不然它不會給洪宇反應的機會,早就動口了。
就這一會兒功夫,長生蛞蝓已經使用“傷病置換”的能力,將洪宇所受的傷轉嫁給了自己,同時將一部分健康的生命力轉嫁到洪宇的身上,將他給治好了。然後長生蛞蝓身體萎靡了一些,但它很快就能自愈。
洪宇看着這條黏糊糊的鼻涕蟲,眼饞的要死,要是自己能契約這隻異獸,然後再和它建立“生命連結”,那自己就很難被殺死了吧,畢竟這長生蛞蝓的生命力太強悍了。不過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他不是御獸師,契約不了異獸。
“傷給你治療好了,走吧,我送你回去!”虞玉玲收起長生蛞蝓,對洪宇說道。
“謝謝你!也替我謝謝請你幫忙的那人!”洪宇感覺身體徹底恢復了,就坐了起來,對虞玉玲表示了感謝,然後說道,“不過我是不會回去地底的,在那裏生活一輩子,還不如現在死去!”
“你確定?你知道……”虞玉玲表情終於有了變化,滿臉不解的問道。
但洪宇打斷了她的說,堅定的說道:“我知道我會面臨什麼,這兩次我都挺過來了,我相信以後也一樣!”
如果洪宇像原主一樣平平無奇,他可能會接受虞玉玲的幫助,先躲回地底苟着,一切從長計議。但他現在身懷金手指,當然得搏一搏讓單車變摩託了,要是回到地底,接觸不到異獸,他還如何利用金手指變強?
虞玉玲看到了他眼神中的堅定,知道自己勸也沒用了,點了點頭沒再多說。
然後她走過來和洪宇交易了兩萬積分,準備離開時,她站着猶豫了一會兒,回過頭來對洪宇說道:“給你我的電話號碼,有需要幫忙的話可以聯繫我,我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你提供幫助!”
洪宇有些茫然的舉起手環和虞玉玲的手環碰了一下,接收了她的電話號碼,然後欲言又止了一會兒才問道:“真的是有人請你幫我的嗎?為什麼我覺得你很眼熟,我們以前見過嗎?”
洪宇問的時候,腦袋裏其實還腦補了一些狗血情節的猜測,比如虞玉玲是他指腹為婚的未婚妻;或者是原主小時候青梅竹馬的玩伴,打娘胎里就對他一往情深;甚至,可能是他小時候救過她的命,她是來報恩的。
結果虞玉玲的回答完全出乎洪宇的預料。
“你當然覺得眼熟了,因為讓我幫忙的那個人經常說我很像一個人!”
“像誰?”洪宇下意識問道。
“像你媽?”虞玉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平淡的眼眸里浮現出一絲慈愛的神色,嘴角露出姨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