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裝病

第十二回 裝病

徐益看着抱在懷中的徐榮,只見她那嬌俏白皙的小臉上已經染上了一抹紅暈,連忙將徐榮扶穩,緩緩放開了她。徐班並不知前因後果,只是徑直衝了上前便推開徐益,大聲喝道:“二哥你好生無禮!”

徐益心中本是被徐榮迷得有些暈眩,徐班一推便沒了氣力,直獃獃的往後一倒,竟摔在了地面上。

董筱幽眼見不好,驚呼一聲:“二哥當心!”便上前去攙扶起徐益來,徐益也醒過神來,倒沒有與徐班置氣,只是輕輕說了聲:“多謝四妹。”

徐班見了,心中不是滋味,上前一步一把便拉過了徐榮,喝道:“小妹你不可待他好!”他把他那張精緻的小臉氣得漲鼓鼓的。

“玉哥哥你今日怎麼了?”董筱幽覺得這正太似乎有些為方才她與徐益的舉動而吃醋,便解釋道:“方才二哥來同我道歉,不想我沒站穩,差點摔倒,是二哥趕忙扶住了我的,你莫要錯怪了二哥。”

徐班卻單單隻是發怒道:“小妹你切莫信了他!他怎會真心同你道歉的?”

“四弟,你這話可有失偏頗了,我可是真心向四妹認錯的。”徐益冷冷的看着徐班。

“是呀,我已原諒了二哥。”董筱幽只想着自己能在徐府安穩的過上幾年好日子,節外生枝可不是她願意看到的事情,如今便是要解除誤會,徐班正太是一心為自己好沒錯,但他也過分敵視徐益等人了。

“四妹你莫信!他娘親當年害死了你娘,你怎可再信他?”徐班一聲暴喝,但這話一出口,整個廳堂內的眾人臉色皆是一變。只見徐榮瞪圓了那雙大眼,臉色變得慘白慘白,徐益則是長大了口,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其餘碧落、葉兒、梅兒、依兒等丫鬟,也個個呆立着,頓時廳內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徐班只在氣頭上便吼出此言,但如今見了眾人的反應,心中暗暗後悔,也停住了口。

“四哥!你說的可是當真?”董筱幽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不受控制一般,發出了難以置信的尖利聲音。

“這……”徐班看着眼前的徐榮,竟然顯得極其不知所措,連話也說不出了。

“四……弟,這種話,可千萬莫要亂講,是要害死人的!”徐益臉色也變得煞白,渾身顫抖道。

徐班也不敢再往下講,只是立刻轉過了身,便逃也似的跑出了梅香園。徐益見了,也不敢再多留片刻,只是朝徐榮說道:“四妹,四弟那番話是氣話,你莫要多想,信不得的。”也訕訕的離了梅香園。董筱幽一個人呆立了一陣,周圍的丫鬟也不敢輕易靠近她。

董筱幽心裏極其紛亂,她是后一世的徐榮,雖說魂靈是一個,但她記憶中並沒有任何對陳氏的依靠,因此陳氏究竟如何死,對她而言並不是很要緊的一個事,但這具身體的反映顯然與她的內心有衝突,這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但徐班那句話分明證實,這府里的某些事情,鄒氏、王氏甚至慕容氏和徐班都知曉,但徐潛老爺未必知曉,徐榮更是完全不知。由此來看,當年陳氏蹊蹺病死,以及那老道說是徐榮害死了其母,背後定有人指使,極有可能便是王氏、鄒氏和慕容氏三人中的一人所為。

董筱幽心中想到這裏,認為鄒氏和王氏的嫌疑最大,慕容氏則應該不會害了徐榮生母。胸中滿腔怒火,一股莫名的悲傷使她痛苦萬分,這種鑽心的疼痛,想必便是“徐榮”對生母的依戀以及對害死生母之人的仇恨吧?董筱幽想,自己又能為那個陳氏做些什麼呢?時隔十數年之久,如今憑她自己還能找出真兇么?而且縱使找出來真兇,也只是讓徐府內添加新的仇怨,那便不是她所希冀之事了。董筱幽本來便是寧願息事寧人的個性,如此重大要緊之事,她便已失了方寸。

沒過多久,董筱幽只是雙眼一黑,癱倒了在地,一襲白裙如百合一般在地上散開,幾個丫鬟頓時大驚失色:“四小姐!四小姐!”碧落跟着梅兒將徐榮移至榻上,碧落又令依兒去陳管家所處尋個郎中,令梅兒跟葉兒守着徐榮,她自己奔去前廳通知蕭老,讓他轉告老爺四小姐出了事。

卻說徐班離了梅香園,心中甚是後悔,又不敢折回去,便在梅香園外徘徊了一陣子,卻見梅香園內一陣慌亂,接着依兒、碧落都漸次跑出了園子,臉上的表情甚是驚慌。他心下一動:莫非小妹有不測?

他走過去,攔住了往外跑的依兒,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四妹可曾有事?”

依兒便將徐榮暈倒之事據實相告,徐班一聽,神色驚惶,連忙又進了梅香園,他踏入卧房,便見徐榮昏睡在榻上,兩邊葉兒和梅兒一籌莫展。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小妹,他還只是個小孩,心中懼怕徐榮就此一睡不起,兩眼一熱,便如幼童一般大哭起來。

葉兒和梅兒見了,面面相覷,徐班把她二人趕出了卧房,他坐在榻邊,一手拭淚,一手輕輕去拉徐榮的手,卻感覺手頭一沉,他猛然一看,見徐榮睜開了雙眼,拉住了他的手。

“小妹,你…你可沒事?”徐班頓時換做驚喜之情。

“四哥,你若還是榮兒的玉哥哥,便將你所知曉的,一併講給榮兒聽,否則,榮兒便終生不理你。”董筱幽臉色凝重,用從未有過的嚴厲口吻輕聲對徐班說道。

“這……小妹,我,我不敢亂說的。”徐班一副憂懼的神色。

“玉哥哥,你不必亂說,你便只說你所知曉的,你放心,如今房內就你我二人,他人都不知,你大可說與我聽。”

“好,小妹,你便聽好,切記,一定莫要說給外人聽!”徐班兩眼儘是憂懼的神色,“只是前些年,我見了一個老道士,在府門外同大娘、二娘索要財物,當日府門外只有她們二人,下人都被她們斥退了,我是好奇趁他人不注意跑了過去,便聽那道士說些,若是被咱們爹爹知曉,你二人便如何之事,我同我娘也說過了,娘要我對誰也不要講,尤其不要同你和爹說!娘還說了,若是給你們知曉了,怕是府內要不得安寧。”

“……”董筱幽聽了這一番話,大致猜出了問題所在,看來當年說徐榮剋死娘親的道士,背後果然是王氏和鄒氏等人買通,但若僅僅是此事,即便徐潛知曉了,也不見得會有多麼嚴重,但徐班口中那道士所言,分明是以此勒索她二人錢財,這說明此事極其嚴重,莫不是陳氏之死,當真與她二人有關?

“小妹,我……我可都同你說了,你切莫說出去了!”徐班仍只是驚恐擔憂的看着徐榮。

“玉哥哥……”董筱幽頓時感覺全身無力,她也可以理解為什麼慕容氏不讓徐班把這件事說給任何人聽。特別是徐潛徐老爺和以前的“徐榮”……不過是徐班的一面之詞,他又如此年幼,誰會當真?董筱幽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件事如今還真不能再折騰。於是她便只得輕聲向徐班說道:“此事,答應榮兒,不可再提,日後無論發生何事,都不能亂說。你可答應我?”

徐班眼見徐榮竟也說得和其母親一樣的話,哪敢不從,連忙點頭道:“我記得了,日後縱使別人拿刀子逼我,我也不說!”

董筱幽還是不太放心此事,此時,碧落、依兒也折返了回來,她便將四個丫鬟一併叫至屋內,說道:“今日四哥所言,只是他失口誤言而已,眾位姐姐都是明事理的,這些話,只可爛在肚子裏,切莫再與別人說了,否則,日後追究起來,府內必無寧日。若是哪位姐姐說了出去,那後果,便由那位姐姐承擔吧。”

碧落常年追隨徐潛老爺,自是知曉此事的嚴重,如今她最擔心的便是徐榮將這話告於老爺,但如今這話竟然出自年方豆蔻的徐榮之口,讓她訝異不已。連忙立誓道:“碧落謹記四小姐吩咐,若碧落日後再提及此事,天誅地滅,死無寧日!”

依兒等三女見了,也連忙立誓賭咒,稱絕不將此事說出去,董筱幽見了,心中方才略微安心,但她也不甚焦慮,因為即使此事為老爺所知,老爺也不會懲罰到她頭上來,到時候,倒霉的人反而是王氏和鄒氏。因此,這事不再提及,反而是自己幫了她們一忙。

她將事情吩咐完了,便繼續裝作昏睡,不多時,郎中與徐潛等人也到了梅香園,郎中問診完后,只告訴徐潛:“老爺,四小姐身體並無大礙,只是體虛羸弱,怕是常年受累所致,我這裏倒可以開一副藥方,為她增進體質,但需每日進補營養之物,方可痊癒。”

徐潛聽了,暗自想到自己這些年來讓女兒在府中受到如同下人一般的待遇,心中又是後悔莫及,便令蕭老領了藥方,着人前去抓藥,又吩咐給廚子庖丁,每日給四小姐專門熬制雞湯人蔘等補品,不在話下。

郎中走後,徐潛痛心的守着女兒,王氏和鄒氏勸他先下去歇息,他卻斥退了此二人,又讓慕容氏帶了徐班回院,自己獨自在房內守着徐榮,竟哭得老淚縱橫。

董筱幽其實一早便已醒來,但當時見了眾人都守着自己,便又裝作昏睡了過去,待到旁人皆離開之時,才悄悄睜開了那雙大眼,原來爹爹竟然哭了,她竟有些愣神,記得有句話: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啊。想不到這個爹還是這麼疼惜女兒的,那還為何以前一直不肯相認?唉,若這徐榮真有三長兩短,豈不後悔莫及?

但看到他這麼大歲數一個男人還落淚,董筱幽終究是有些心裏發酸,便柔聲說道:“爹爹,你哭了?”

徐潛聽了,連忙問道:“乖榮兒,你可醒了?”他背過臉去,用手一把揩去了臉上的淚痕。

董筱幽裝作虛弱一般,用手輕輕撫着徐潛的臉,輕聲說著:“爹爹莫哭,榮兒不要緊的。”這果然令徐潛心裏更加難受,眼見如此懂事乖巧的女兒因為自己早些年的錯誤而受了十多年的哭,哪個父母不會後悔呢?

董筱幽一臉平靜的看着徐潛,又別有所思的輕聲問道:“爹爹,你告訴榮兒,娘親…果然是因為榮兒才去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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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東漢之我是徐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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