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仙泉修鍊
仙泉實為小春城南面山洞中流出的溫泉，流經一處大坑。大坑周圍，一片千年紅豆杉林圍成一個屏障，形成一個天然的溫泉池。泉水齊腰深，溫滑清澈，水霧氤氳。泉水流經坑池后，又從懸崖邊碎玉般瀉下，為空濛山色增添靈動，看上去如水墨畫一般。
在仙泉浸泡，對療傷、修行有事半功倍之效。故族中靈女，一直居住在此。千晴身着單衣，泡在水中，閉眼小憩。
有致寧成日守着，千晴偷不了懶，每日晨起後上午靜坐，下午泡半個時辰仙泉，練習一陣術法，晚上再在致寧的琴音中冥想。最近冥想時，千晴周身有一股股暖流涌動，腦袋裏像有什麼要破殼而出，又被無形的囚籠桎梏。按致寧的說法，這是快要破境了。
昏昏欲睡之際，一雙手蒙住了千晴眼睛。千晴笑道：“鹿兒，別鬧！”回頭一看，果然是鹿兒和百靈來了。兩人盤腿坐在千晴邊上，百靈嗤笑：“並無長進啊，有人來了都不知道。族長的靈藥看來你是白吃了。”
千晴打個呵欠，伸伸懶腰：“是你們功夫更好了。”百靈彈了下千晴腦瓜：“別為自己偷懶找借口，小心我告訴長老去。”千晴哎喲一聲，揉着額頭，反手擰了一下百靈胳膊：“去告吧，最好別讓我去尋葯了，換你去！”
鹿兒見兩人一見面就吵個不停，樂不可支：“千晴，現在族中上下都在準備祭祀大典，來了好多玄界的人。祭台那邊天天法術法器斗個不停，可熱鬧了。”千晴無奈：“玄界十年一次的盛事，自然興師動眾。你們倒是好了，我只能在這裏天天對着五哥。”
鹿兒問：“東北齊家也來了有幾日。你記得齊宣嗎？你可不知道，他現在長得很是好看，走到哪兒都有女修士看他。他昨日碰到我，還問起你來着。說起來，你們算得上青梅竹馬。”千晴捶了一下鹿兒：“鹿兒，你又皮癢是不？齊宣長啥樣我都忘了。”
千晴想起紅樹林之事：“對了百靈，你跟蔡福山熟悉嗎？”百靈一雙橫波美目睜得大大的，呸了一聲，一臉嫌惡的樣子：“蔡福山？就他那猥瑣樣，說起他的名字我都嫌髒了嘴巴。好好的說這個人做什麼，晦氣！”
千晴吃驚：“怎麼這麼大反應，他跟你有仇？”鹿兒道：“快別提了。千晴你是不知道，這蔡家大少爺經常跟他師傅來小春城。沒和百靈碰見還好，看見了就說些下流無恥的話，當真是噁心人。有時沒有看見百靈，還跟抽風似的，專門去找百靈，非要被罵上一陣才走，真是欺負人！”
千晴聽得氣憤：“我就說！百靈，蔡福山對你不懷好意，你見到他別理就是了。你越理他，他越得勁。怎麼叫他蔡家大少爺，我是錯過了什麼重大新聞嗎？”鹿兒道：“有一個傳聞，說蔡福山表面上是蔡家新一輩首徒，實際是蔡家長老的私生子。”
千晴道：“還有這回事？對了百靈，那個唐家大少爺和你鬥法了嗎，你們的十年之約沒忘吧？”百靈神色複雜，低聲道：“什麼十年之約，十年之仇還差不多。”
鹿兒指着百靈：“千晴你是沒有看到，百靈哪敢找別人報仇，我看她躲都躲不及呢。”千晴好奇：“那唐家大少爺莫非現在很厲害，連百靈都怕他？”百靈有些羞惱，瞪着鹿兒：“你要亂說，我撕爛你的嘴。”
三個女孩嘻嘻哈哈，聊了會各派鬥法趣事。等到千晴泡得差不多，百靈二人不等她穿好衣衫便回去了。
千晴渾身發懶，又泡了會才起身。她把白色單衣斜領口的繩結解開，準備換衣。致寧走了進來，剛好和千晴打了個照面，二人馬上轉身。
千晴慶幸還沒有剝開濕衣，不然就算是堂兄妹也會尷尬無比。千晴系好繩結，沒有聽到致寧離開的聲音，輕聲說道：“五哥，你先出去，我換一下衣服。”致寧聲音有些沙啞：“你換好了出來。”隨即聽到離開的腳步聲。
千晴來到堂屋，聞到一股飯菜香味。還沒尋到來源，看到眼前的男子，千晴不覺後退了半步。原來是大哥玉嶂出關了，和青竹一道過來看望千晴。
玉嶂身如玉樹，面似朗月，修為功法在整個玄界青年一輩中屬於佼佼者。據說在占星佈陣方面，已得祭司長老七成功法。他雖少年老成，有些古板，但秉公處事，待人溫和有禮，威望甚高，和致寧同為青衣輩翹楚。
只不知怎的，千晴從小就對玉嶂避之不及，就像此刻。玉嶂打量千晴一番，聲音潤朗：“九妹長大了。”千晴上前作揖：“大哥，許久未見。”青竹道：“雖好久不見，怎麼你二人這樣客氣？看着好笑。”
四人坐下后，玉嶂神情嚴肅：“致寧、千晴，我近日觀星，蒼幽嶺那邊有不尋常的事物要出現。你們此次尋葯，兇險異常，恐有變故。祭司長老命我留在族中，我不能隨你們前行。我悟了個陣法，希望對你們有所幫助。”
致寧不知何故，麵皮及耳朵都一片淺紅，跟喝了酒似的。他輕咳一聲：“大哥，是什麼陣法？”玉嶂道：“此陣需你二人默契配合。千晴用羅家符咒擺陣，致寧用琴聲指引變化陣型，危急時刻或能派上用場。只是此陣消耗功法厲害，只適合短時間應急。切記，不到萬不得已，不得輕易使用。”
幾人來到後山松林之中，試驗玉嶂的陣法。千晴的符咒術雖不常用，底子還在，操練一番，不多時便上了手。不到一個時辰，她和致寧便能配合著佈局變陣。
二人幾乎沒有出力，周圍便已經巨石崩裂，大樹斷裂，果然效果了得。致寧收了琴：“這陣法果然了得，也確實耗費靈力快，怕是沒有什麼妖精能夠應付。”
玉嶂心中滿意，叮囑千晴：“你的符咒術和感應力近日要加緊修習，我會過來檢驗。”千晴苦着個臉：“大哥，我對着你，像對着長老一般。壓力太大對修習也不好。我這邊會刻苦修習的，放心吧。你事多，有時間還是多陪陪青竹。”
玉嶂和青竹聞言，臉色均有些不自然。玉嶂看着千晴，面上浮現氣惱之意，不再理她，轉向致寧：“五弟，聽你琴音，又破境升階了，可喜可賀！九妹這邊你多盯着，她性子隨意懶散，不逼一逼就隨便應付，可馬虎不得。”致寧笑着答應。
幾人回到木屋廳堂，青竹將桌上的包袱遞給致寧：“致寧，這是我特製的一些傷葯。我在瓶身上備註了用途，希望你們不會用到。”致寧接過道謝：“還是青竹考慮周全，放在身上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千晴笑嘻嘻看着青竹：“青竹姐，只有好東西給五哥，就沒有給我的嗎？”青竹將桌上一個細藤食籃上的藍布揭開：“我那日看你愛吃魚，正好有人打了兩條新鮮白魚送來食棚，便做好了帶給你們嘗嘗。另有幾樣小吃和一壺藤梨酒。中午食棚不再給你們送飯了。”
千晴樂道：“青竹姐，愛死你了！中午和大哥一起在這用飯吧。”青竹道：“不用了，我只準備了你們兩人份，路上遇見大哥，才一起過來的。”
千晴道：“還以為你們約好的，大哥，等下記得送青竹姐回食棚。”青竹臉上微微一紅，沒看玉嶂：“你別操心，我回去再叫人給你送些酒和小吃過來。大哥，我們回吧。”
玉嶂、青竹離開后，千晴看着致寧，想要問什麼。致寧慌忙避開她的眼神，就要出去。
想到致寧方才用琴配合擺陣時，也一直不正眼看自己，千晴伸手試探致寧額頭溫度：“五哥，你哪裏不舒服嗎？剛剛青竹在，你怎麼不請她給你瞧瞧？”致寧避之不及，輕輕推開千晴的手：“沒有不舒服，我去燒壺茶水，等下吃飯。”
千晴方才摸到致寧額頭有些發燙，又不像發燒，心中奇怪。看致寧落荒而逃，千晴不再理會，擺起碗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