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內有天地
豐羽看看眾人：“在夢中，我進了一個山洞。山洞中間，是竹筍樣的幾根石柱子，高不見頂，十分巨大。石柱堆周圍，有螺旋狀的路一直向上。我看不到那路，就是知道它的存在。”
眾人靜聽，豐羽繼續回憶：“跟着路往上走，不覺得累，身體也消失了一般。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了石筍的頂部，同時上面又出現新的石筍。這樣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
豐羽撫着胸口：“說不出的難受。憋着一口氣，我想着一定要走到頂，看看上面到底是什麼。突然一切收縮，化為一道白光，像是有什麼在阻止我去看。隨後我便醒了過來。”
致寧聞言，看了一眼千晴。千晴道：“二哥，我也夢到過不停轉動的齒輪，和你說的感受差不多，不過身上沒有什麼靈物。”為這夢裏的感同身受，豐羽和千晴各自幹了一筒酒。
千晴問：“二哥能通魂靈，本事自然不一般，不知道對這夢境有什麼看法？”豐羽道：“只覺得不是普通的山洞。”
千晴看向俊人：“三哥，可有什麼說法？”俊人道：“每個人都有印象深刻的事物，會在夢裏反覆出現，並不奇怪。你們做夢的內容特別，感受都一樣，那便少見了，尤其豐羽還藉助了靈物。或許你們真是在夢裏看到了天機，具體是什麼，我便不得而知了。”百靈笑道：“二哥，千晴，他日要是得道了，記得多提攜我們！”
酒過三巡，俊人想跟豐羽討要靈物試驗一番。豐羽擺擺手：“三弟，你先等等。我還打算拿到謝家去問問，看有什麼出處。拿着米不知道怎麼煮，那就暴殄天物了。”大荒謝家人歷代精通金石古玩，很多寶物別人不知，他們一看便知曉來歷。
百靈道：“二哥就是捨不得！三哥，你不拿出你的風葉鈴，怕是別想跟二哥換了。”豐羽指着百靈：“百靈，難不成你三哥的風葉鈴他就捨得拿出來？你不知這袋子，還有兩個奇處。”
“還有？”鹿兒道：“二哥，你就別賣關子了，一口氣說了吧。”豐羽又灌了一口酒：“這袋子面上排列了幾個圓形圖案，不知道是什麼。這到沒什麼，怪的是這些圓圈的位置一直在變。你們誰要是找出規律，我可以拱手相讓！”
眾人傳遞一遍，各自研究半天，不得其解，只得作罷。千晴初略一看，也瞧不出個所以然，再翻過來倒過去看了兩遍，恍惚間靈光一閃：“我怎麼覺得跟宇宙中的星體很像。五哥，你看看！”致寧接過：“你這一說，是有幾分像。”
鹿兒道：“我是看不出來，倒像一碗湯圓。”俊人笑道：“鹿兒，你快別說了，什麼在你眼裏都像吃的。”幾人笑個不停。
鹿兒問：“我就是覺得像，不許再笑！二哥，還有一個奇處是什麼？”豐羽將袋口對着眾人：“你們看這繩結，並不複雜，卻憑你用什麼手法都解不開！青竹手最巧，你試試？”
青竹仔細觀察一番，看似尋常的雙單結，擺弄了一陣，確是無法解開。大家解了一圈后無果，傳到致寧手裏。
致寧也無法解開，看着上前的圖文：“應該是要念咒語才能解開。只我們都不知道上面的圖案是什麼，咒語或許就隱藏其中。”致寧將袋子遞給千晴。
千晴用手碰了碰繩結，繩結竟一下子散開，再一碰，繩結又自動繫上。這袋子，有生命可以感應到千晴的動作一般。
俊人拍手道：“妙！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靈物認主？豐羽，只怕這寶貝到了你手裏也等同廢物，白歡喜一場了！”
致寧道：“千晴，你看看袋子裏面。”千晴奇怪：“裏面除了黑，看不到其它，手放進去也探不到底。”
千晴繼續將胳膊深入袋內，直到不可繼續，整隻胳膊像是憑空消失一般。袋子外面看起仍是平整，摸起空無一物。袋子裏面似有一股引力要將千晴拉入，千晴心裏一慌，忙退出胳膊，甩了幾下手。
豐羽伸手欲探，有一股向外排斥的阻力，手怎麼也放不進去。大家再一一試探，除了致寧無人能行。俊人道：“致寧也是它半個主人，有意思！”
千晴把空酒筒放進袋裏，在袋口伸手一取，酒筒瞬間握在手裏。再放置諸如筷子、水果等物，莫不如是。喚出時，連器皿也是穩穩落在千晴手掌中，一滴湯都沒有撒出來。也不知道這袋子究竟能容多大，能裝幾何？大家修習多年，從未見過此等寶物，驚詫不已。
致寧若有所思：“我在古籍上看到過記載，遠古有種神器，叫空間袋，專做儲物之用。內部有異度空間，能將天地收納於內，據說能裝三千世界。只有空間袋認的主人，機緣巧合之下才能進入袋中，勘破天機。至高境界者，甚至可用空間袋吞萬物、毀萬物。莫非，就是這個袋子？”
豐羽點頭：“蒼幽嶺是遠古三界大戰，無數神魔隕落的地方。那座古墓所葬的，看來也不是尋常的修行人。這個袋子出現在那裏絕非偶然，是致寧說的空間袋沒錯。不用到謝家去了！”
酒過三巡，大家各自回去了。豐羽酒量不行又貪杯，已不能行。致寧千晴的住所要經過豐羽的榕樹院，致寧便背着豐羽送他回去。
致寧送豐羽進了屋，千晴在院中等着。豐羽院中有一棵幾人合抱的大榕樹，樹枝垂下，樹葉繁密。千晴聽到樹下有響動，走了過去。
還未走到樹下，千晴感到前方一股冷氣襲來，直沁心窩。千晴趕緊後退幾步，涼意立刻消失。又走到左右兩邊，沒有異狀。看來只有剛剛那一處才是這樣。
有魂靈！千晴轉身離開，轉念一想：魂靈哪裏進的了小春城，一般魂靈哪敢靠近二哥？二哥人怪，連帶他的樹也怪！
致寧安頓好豐羽，和千晴回到木屋。木屋位於小春城南面仙泉前面，是一小小別緻的院落。共有四個房間，歷代齊家靈女都住這裏。
千晴父母所住的東面主房和千晴以前住的西面小屋一直空着。父母去世后，千晴便不再住西面那小屋，父母的東屋更是甚少踏足。她和致寧分住到了另外兩個房間。
千晴把看到族長臉上妖氣的事說給致寧聽。致寧面色凝重：“我也看到了，長老們天命已到，身體已經異變了。阿晴，這次尋不到葯，我們只怕無法交代。”“那會怎麼樣？”千晴心情也不好起來。
致寧搖頭：“不知道，只怕……對你會有影響。阿晴，五哥一直在，別怕！”“我不怕，最好把我靈女的身份去了，重新選一個靈女。”千晴道。致寧嘆息一聲。
千晴問：“五哥，你希望自己活很久很久嗎？”致寧搖頭：“生死有命，修好今生便是。”千晴嘆息：“五哥，族中為了這葯，付出了多少代價！與其像長老們一樣，活成這幅妖怪模樣，還不如做個普通人，好好活好這一世。”
致寧點頭：“你在我面前說說尚可，千萬別在旁人跟前說。長老們尋葯，也不全是私心，對我齊家是有益的。”
閑聊一陣，二人分別回房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