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悲劇人生——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第十七章 悲劇人生——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第十七章悲劇人生——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到第二天上午,我覺得我的氣色好了很多,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還算是安心、充足的休息,使身體的氣力基本得到了恢復。可昨天發生的故事總是縈繞在自己的腦海,揮之不去。話說回來,這種親身經歷的悲慘故事就算自己不刻意去回憶,可也不是想忘就能忘掉的!

窗外的天空很晴朗,偶爾掠過几絲被拉扯得細長的白雲。屋裏飄散着醫院長年累月積聚下來的葯香,不知道這種葯香能否治癒一個人的心病。

九點剛過,昨天的那兩位警察又來到了我的病房。

“休息得怎麼樣?”那位姓陸的警察先開口說話,可能是我這幾天擔驚受怕使懷疑的心理根植於我的大腦,我並沒有感覺到他是真的關心我是否得到了充足的休息。

“挺好的。”我簡單地回應了一句。

昨天已經把我知道的情況都告訴他們了,不知道今天又想問些什麼情況,此時此刻,我只想早早地離開醫院,回到學校,安安靜靜地坐在宿舍的椅子上。

“我們也對你背出來的那個女同學,也就是池淼做了詢問和筆錄,和你昨天講述的情況可以說完全一致。”陸警官的話讓我有一點安心,同樣也讓我有一點不適。

“那您的意思是?”我還是想知道我現在該做些什麼。

“基本上沒有你們什麼事情了,不過回到學校之後也不要到處亂走,說不定我們還要找你,你也順便把你的聯繫方式留給我們。”警察的話讓我有點莫名其妙,為什麼這麼肯定沒有我和池淼的事情了?這兩位警察就如此肯定我和池淼不是兇手嗎?還是欲擒故縱的辦案手法?

“請問,真的沒有我什麼事了嗎?你們又沒查出誰是兇手,就這麼放了我,不會是打算把我秘密處理了吧?”我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心裏實在沒底。

“看來你受了不小的刺激啊!你放心,我們是警察,沒有真憑實據不會放你走,但是你也要隨時配合我們的工作,知道嗎!雖然兇手已經落網了,不過你回到學校之後暫時不要把這些事情宣揚出去,你們的校領導也應該會和你做相關的協調工作。”講話的是那位姓陳的警察,不過最後一句讓我很不自在。

“這麼說你們已經確定兇手的身份了?”我再次追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究竟是誰要置我們於死地。

“嗯,已經確定了。”陸警官肯定地說,“昨天遇到你之後我們另有一隊人直接去了那棟別墅,雖然已經着了火,不過火勢並不是很大,我們的警員冒着危險在大火里救出一個人。當時這個人可能因為過度疲勞和精神壓力,加上遭受刺激處於昏厥狀態,而且身體上有部分燒傷,現在這個人也在醫院裏接受治療和看護,不過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也不會影響正常的活動。今天早上這個人已經恢復了意識,也承認了自己就是兇手。等會兒醫生再進行一次醫療護理之後,我們就可以去做筆錄了。”

“那你們能告訴我兇手是誰嗎?我可不可以和你們一起去做筆錄?”我很想知道在這幾天讓我們不斷在死亡線上掙扎的兇手是誰。

“這個恐怕不行,下午你們學校會有車來接你和你的那位同學,這段時間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待在病房裏不要隨意走動,就算是配合我們的工作了。”姓陳的警察斷然拒絕了我的請求。

“我覺得你們還並不完全了解發生在那棟別墅里的事情,就算那個已經伏法的兇手承認自己所做的一切,但是你們未必就能把所有的細節串聯起來。我的意思是,當我們這些人被圍困在那棟別墅里的時候,我們自己也試圖揪出兇手來保證安全,可結果每次我們都以失敗告終,兇殺慘案還是一個接着一個地發生,好像所有人都有嫌疑,又好像所有人都不是兇手。所以我希望我能和你們一起去做筆錄,一來可以證實兇手的供詞,二來可以幫你們完善和串聯一些比較詭異的細節。”我自己覺得說得挺有道理,但也是用一種央求的語氣說出了這一番話。

兩位警察背過身商量了片刻,然後那位姓陸的警察對我說,“好吧,不過到時候你不要隨便插嘴,等到兇手供詞中出現比較混亂或者不能順利解釋的時候你再作為當事人來為我們理順相關的一些情況。”

“嗯,我一定不會給你們的筆錄添麻煩的,你們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我對他們同意我參加筆錄工作深表感謝。

“那你先在這裏待一會兒,等醫生那邊忙完了我再來喊你過去。”陸警官說。

“嗯,那我就在這兒等着,哪兒也不去。”我說完這句話,那兩位警察也就轉身離開了我的病房。

我感覺不到一絲的興奮,代之以無窮的緊張與矛盾。我靜靜地坐在床沿,獃獃地注視着窗外的天空,手掌已經攥出了些許汗液。

我很想知道那個兇手是誰,很想知道行兇的動機,可我又有點害怕見到那個兇手。如果兇手是我們這些學生中的一個,那這種由於某種原因造成的殺戮也太過殘酷了。雖然這種殺戮已經無可避免地發生了,但我現在唯一的希望是造成這件慘案的元兇不是我所熟知的人,這樣我的心裏會好過很多,雖然我這樣說有點不負責任和殘忍。

陽光灑在皮膚上很溫暖,搔動着汗毛讓人覺得有點痒痒的,可此時此刻我卻沒有半點心情來附和它。如果沒有發生那麼多的凶殺案,那我們這些好朋友沐浴着柔和的陽光,躺在綠油油的草地上,伴着清澈爽朗的笑聲,該是如何的愜意與幸福……

等一會兒我是不是真的要去面對這個兇手呢?如果是我的同學我該做什麼樣的表情?我會有什麼樣的心理反應?我該痛罵這個人,還是會走過去扇兩個耳光?

走廊里的醫患應該很忙碌吧,總有不間斷的腳步聲透過緊關的房門傳入我的耳朵里。而每每有厚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我的心臟就開始劇烈地跳動,然後又隨着腳步聲的漸行漸遠恢復到先前的平靜,敏感的神經系統似乎已經不能由我自己來隨意操控了。

正當我漫無邊際地撕扯自己的思緒時,病房的門打開了,是那位姓陳的警察,叫我和他一起走,看來我這就要見到那位兇手了。

醫院的走廊里有點吵,這也加劇了我內心的不安與緊張。我只是老老實實地跟在陳警官的後面,心裏一直猶猶豫豫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來到一間病房的門口,我看到那裏還站着兩名穿着制服的警察。陳警官先開門走了進去,可我不知道什麼原因居然駐足在原地遲疑了片刻。

陳警官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進來啊!”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低着頭跟進了病房。

屋子裏的光線很明朗,在靠牆的一側放着一張桌子,後面有兩個警察同志,一位是先前見過的陸警官,另一位是年輕的警官。

陳警官先給我搬了把椅子,讓我坐下,示意我先認真聽着,不要隨意插話。

在病房靠窗的位置擺放着一張病床,病床上的病人,也就是兇手吧。警察同志並沒有像港台電影裏那樣把兇手的手銬在床邊的欄杆上,也許是因為兇手的燒傷吧。眼前這位病人的身體上蓋着一層白色的布,頭扭向了窗外,我也沒刻意去辨認這個兇手到底是誰。

“夏炎,你轉過臉看看這個人,你認不認識?”在那位陳警官說出名字的一瞬間我的腦袋“嗡”的一聲炸了。

不會吧!是夏炎姐?那一幕幕離奇詭異的凶殺案是她一手導演的?我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看到病床上的那個人緩緩地把頭轉了過來,雖然臉頰有些燒傷的痕迹,可那張臉龐分明就是夏炎姐的。她看了我一眼,之後又緩緩地把臉轉了過去。

“夏炎,你認不認識這個人?”陸警官又問了一次,那神情很嚴肅。

“瀋海,對不起!”夏炎姐的聲音有點沙啞,沒有了先前的生氣與活力。

我沒有做任何反應,只是低着頭坐在那裏,很矛盾,很難受,臉上似乎在灼燒般地痛苦。我想抓狂,可身體被某種力量牢牢地束縛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夏炎,你講講吧!這所有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陸警官開始切入正題。

“你都想知道什麼?”夏炎姐的語速有點緩慢。

“你的動機,如何策劃的,還有整件事情的詳細過程。”陸警官的表情很嚴肅。

夏炎姐稍稍沉默了片刻,用她那沙啞而低沉的聲音開始了自己的講述。“2006年9月初,在XX大學第四教學樓,一個剛上完晚自習的女學生被一個畜生給玷污了。並且在此後的沒幾天,也就是9月14日,這個女學生因為不堪屈辱而跳樓自殺,這個女學生是商學院05級工商管理系2班的學生。”

商學院2005級的學生?那豈不是和我同一年入學,可夏炎姐說的這件事情我卻沒有太多的印象。雖然有時候在我們學生中間總會有類似的事情傳播,但是大多數都是空穴來風的謠言,並沒有人會在意,就好像每天早上看網絡新聞一樣,早上看了,晚上就忘了是什麼。

而對於那棟第四教學樓,在剛建成的時候存在着很多爭議。我們的大學有一大片待開發的地皮,學校也有很多的經費,但是每年只開發建造一個項目,其目的就是給每年新報到的大學生和學生家長留下一個學校蒸蒸日上的好印象。

我報到的那一年居住的學生公寓樓就是在八月份剛剛竣工交付使用的,位於學校的邊緣。公寓樓的西側是我們學校的主體區,而東側則是一片荒蕪待開發的土地。

2006年的9月也是大一新生們報到的時間,那年的8月份我們學校又有一個項目完工,就是位於我所居住的公寓樓東側的第四教學樓,也是剛才夏炎姐所提及的那棟教學樓。

我住的公寓樓距離學校主體區內的教學樓什麼的都比較遠,而第四教學樓就在我們隔壁,下樓走上不到十分鐘就能進去上自習。雖然很方便,但是這棟教學樓當時也有一些沒來得及解決的問題,比如安全監控設備沒能及時安裝,就連個門衛也沒有,隨便什麼外來人都可以自由出入第四教學樓。

想必夏炎姐說的那件事情就是在這種背景下發生的。

“而那個受害人就是我的妹妹,她叫梅語燕,梅花的梅,語言的語,燕子的燕。”夏炎姐把受害人的名字說得很清楚,似乎是要與梅雨薇區別開來。同時,她的聲音開始哽咽。

“你妹妹?姓梅?”陸警官覺得很奇怪,我也是同樣的感覺,怎麼姐妹兩人的姓氏存在差異?難道一個隨父親,另一個隨母親嗎?

“語燕是我的表妹,我的父母在我上小學的時候因為一場車禍都離開了人世。從那時起我就成為語燕家的一分子,我從來沒有因為是個外來人而在新的家庭感到壓抑,反而處處受到優待和關照。有時候我還對舅舅和舅媽事事優先考慮我,輕慢語燕而憤憤不平,可語燕從來都不生氣,也許是她打小就內向,不怎麼爭強好勝。雖然這樣,不過我們兩個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好到不能僅僅用表姐妹這一層關係來詮釋。”我能體會這種血濃於水的親情。

“可2006年9月發生的事情讓我們全家都崩潰了,你們能想像我當時的心情嗎?當上天拆散我的第一個家庭時我無能為力,那時我還是個孩子,而當我重新開始另一種生活,逐漸淡忘過去的傷痛的時候,為什麼又要硬生生地奪走我的幸福,這世界真是他媽的狗屁東西!”夏炎姐講述這番話的時候明顯是流着淚說的,她不斷地抽泣,並且詛咒。尤其是最後一句話好像是咬着牙關硬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同時由於激動,她的身體在那層白布的底下微微地抽動了幾次,可能是因為身上難忍的傷勢與一時的激動,而又在片刻之後恢復了平靜,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屋子裏的人都暫時保持了沉默,我身邊的這幾位警察似乎並不像國產電視劇描述的那樣只求案件的速戰速決,這幾位,僅僅是和我同處一室的這三位警察,雖然他們的表情嚴肅而威嚴,但是眼神中卻不失對夏炎姐身世的同情。

“夏炎,你別激動,慢慢說。”我沒注意是哪位警察說的,不過這句簡短的安慰卻讓人感覺極富有人情味兒。

“你們能想像嗎?學校和學院為了維護自身的聲譽,為了營造一個所謂和諧的校園氛圍,利益加威脅,極力想要把這件事情給壓下去,學校領導給相關的所有人都下達了封口令,泄露這件事情的學生一律取消畢業證和學位證,還有可能被清退。學校也許諾給我妹妹以保送北京名牌大學研究生的名額,還有一筆豐厚的封口費。”說完這段話,夏炎姐再次陷入了哽咽。

此時,我的內心也非常的不好受,因為我已經大概了解了這次連續殺人事件背後隱藏的動機。我憎恨那些拿着學生的未來和生命做交易的人,說什麼為了大局,為了學校,這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屁話,他們真正關心的是不能讓這種慘案的消息流向社會,因為這會影響到他們的仕途,他們的升遷,他們的財富。

而這種不把學生當回事的工作作風和態度並不是一天兩天裏形成的,那些坐在辦公室里負責學生工作的老師們,有多少是整天坐在電腦前炒股而不解決學生的正常工作的,自己出了問題還要想方設法轉嫁到學生們的身上,真是可悲、可憎、可惡!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夏炎姐繼續着她的講述,可是她說著說著就激動起來。“他們以為那個什麼保送的名額和那麼點臭錢就能代表一切嗎?一個女生的清白和命運可以隨意買賣嗎?如果受害人是那些什麼狗屁領導自己的孩子,他們也願意換點錢息事寧人嗎?在這些畜生的眼裏,所有的學生都可以當成畜生來宰割。”

是啊,雖然我不能否定所有的教育,但是就目前來看,教育儼然成了一部分人斂財的工具。而那些擋在他們面前阻礙財路的人,自然會被想方設法地清除掉。

“夏炎,別太激動,緩緩氣。”陸警官再次安慰道。

“我的舅舅和舅媽都在廣西的一家稀有金屬工廠上班,都是老實巴交的工人,一輩子只想安安穩穩、平平淡淡地生活,可為什麼老實人總要沒完沒了地承受苦難?語燕死了,舅舅和舅媽在去學校認領屍體回來以後沒多久也都鬱鬱而終,讓我得到第二次生命的家庭就這麼突然間灰飛煙滅了!”夏炎姐絲毫控制不住自己長久壓抑在心裏的悲痛,不住地哽咽着。

我覺得我起先對於兇手的那種殘暴的痛恨正在逐漸融化,也漸漸理解了壓抑在她內心的感情。

停頓了片刻,夏炎姐稍稍緩和了自己的情緒,繼續說,“你們能理解這種心情嗎?上天奪走了我的親生父母,給我造成難以磨滅的創傷,之後又送給我一個更加幸福的家庭,可最終卻又像碾死一隻臭蟲那樣把我的生活碾壓得支離破碎。憑什麼總留下我一個人來承受這種痛苦?憑什麼?”

聽到這兒,我的內心有一點點酸楚,有時候我覺得自己不像個男人,很輕易就會為感情的渲染掉下眼淚。我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緊緊地攥着拳頭,一股莫名的火在胸腔里燃燒着。

“我妹妹臨死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我,她的聲音,她的痛苦,她的掙扎,我至今都忘不掉。還有那些本來可以幫助她,避免發生這一切卻又躲躲藏藏的幫凶,我恨不得把他們一個一個全部都殺死。”我發覺夏炎姐的呼吸也因為憤恨而顯得厚重,那是壓抑在內心永遠都無法徹底發泄完的怨氣。

“我本來已經工作了一年,可我不能容忍那些直接或者間接摧毀我的幸福的人仍然毫無愧疚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我要他們付出代價。我以考研的名義順利地進入到XX大學商學院,所以我可以很負責任地說,我妹妹語燕也同樣有能力考上重點學校的碩士生,什麼保送的名額,這不過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們變相玩弄教育與學生命運的籌碼。”

“這麼說來,你都是刻意接近那些你認為害死或者間接害死你妹妹的學生是嗎,包括和他們成為好朋友?”陸警官的這個想法應該能和夏炎能夠邀請那麼多學生去度假這件事情掛上鉤。

“沒錯,我根據語燕在最後幾天向我訴說痛苦時留下的信息,基本上鎖定了我要對付的那些人。而我在進入學校后也刻意去接近他們,雖然和這些人交朋友讓我很受煎熬,可為了實施最後的計劃,我一直掩藏自己的性格和情緒。買別墅,去度假,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計劃,我變賣了所有的家產,拿着那點該死的封口費,就是為了等這次最難能可貴的機會。”原來夏炎姐早已經是破釜沉舟,想要孤注一擲了。

“那你當初的計劃是不是打算把參加聚會的所有人都殺死?”陸警官開口問,這也是一直縈繞在我心裏的疑問,難道我也是夏炎姐謀殺名單上的一員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不是,我只想殺死其中的幾個人而已,但是那場雨如果沒有持續下去的話,如果計劃出現敗露的跡象的話,我肯定會魚死網破的。”她的話讓我的心為之一振,我是不是該感謝那場連綿的大雨?

“不過我相信我的計劃是萬無一失的,因為我為了這最後的時刻等待了太久,準備了太多,當計劃中的某個細節或者分支遇到突發事件而不得不變更時,我也為這種偶發事件想好了說辭和應對的策略。你們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有點喪心病狂?說實話,在我的第二個家庭支離破碎之後,我就已經是行屍走肉了。”夏炎姐自信的語言讓我渾身發毛,她的意思是當初我們所有人的性命都捏在她的手上,只要她願意,她就可以把任何一個人送進地獄。

可是她說自己是行屍走肉我卻百分之百不能同意,因為就她剛才那無法抑制內心悲痛的神情,加上不斷感染給我的情緒,怎麼可能是行屍走肉呢?最多是她不滿自身的命運,不願意或者害怕再次重新開始生活后遇上第三次重大的人生打擊,所以她想反抗,反抗那種連我們自己都看不見摸不到的命運。而這種命運誰又能說得清楚呢,它就像空氣一樣,似乎冥冥中存在,但你永遠也無法感知它的意義。

“你剛才說你只想殺死其中幾個人,那麼這幾個人都是誰?你是怎麼做到的?都說得詳細一點。”陸警官問。

“我想要殺死的人是白雪、林童、裴俊英、池淼、於文鵬、杜清文,還有齊思賢這七個人,而瀋海和梅雨薇,還有計劃外邀請的舒馨和路遙都不是我的目標,不過他們四個人都成了迷惑尋找兇手方向的棋子。”夏炎姐停頓了片刻,雖然她的臉一直是朝向窗外的,可她卻突然對我開口,“我知道你是不會原諒我的,可我還是要對你說一聲‘對不起’,瀋海。”

夏炎姐的最後一句話瞬間讓我感覺到添堵,雖然我對夏炎姐的感情並不是男女之情,但是她曾經的那種陽光,那種柔美,在大學的校園裏給我留下了極深刻的好感,再者如今知道了她並不想殺害我,而且還有一段令人同情的身世之後,我怎麼還可能去怨恨她。

我覺得我真的不像個男人,就像當初池淼當眾戳穿我的性格,說我這人“內心的感情變化豐富”那樣,我雖然原諒了夏炎姐,可這一刻如果我開口說話了,那麼一直積壓在內心的同情和憤怒就會有如決堤般從我的口中噴涌而出。我緊緊地握着拳頭,咬着牙關,用濃重的鼻息來稍稍發泄內心的壓抑,胸腔很悶。

其實夏炎姐也不是天生的殺人狂,也一直沒有喪失理智,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是因為不滿命運的捉弄。不然她可以在第一天晚上所有人都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在飯菜或者酒里下藥,一次性把想殺的和不想殺的人通通解決掉,可她並沒有這樣做。

可是話說回來,舒馨和路遙是誰殺的?還有怎麼會冒出第十三個人?如果警察從別墅里救出來的只有夏炎姐一個人,那麼第十三個人也應該是已經遇害身亡了,那這個人又是誰殺的?這個人的身份是什麼?我很想直接問夏炎姐這些問題,可我畢竟是來旁聽的,不經允許是不能隨便插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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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星座連續殺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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