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中邪
他又說了一句,一聽這話我更感覺這個死瘸子用心不良,可是卻有深深的無力感,我本就是別人收養的,有什麼權利爭辯。
也就是從這一天開始,我的人生開始走向了一條未知之路。
買mai骨頭,讓死人不得安寧成了我的日常工作,長時間下來我整個人變得沉默寡言,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內心的不安吧。
可是我卻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行當並不是那麼容易的,充滿着着無盡的兇險。
那是我接手師傅生意的第二年,此時的我也漸漸接受現實了,況且這個工作很輕鬆,只需要偶爾去神奇國邊界掌個眼就行,其他大多數時候就是等有手下人不確定的人骨讓我鑒定一下。
六月的一天,我照常在學校宿舍玩着遊戲,突然一個電話打來說是有好貨讓我鑒定一下,打電話的人叫劉東,是師傅的遠方侄子,平時負責聯繫黑市中買賣的人骨,大多時候我們不在國內收骨頭,除非有好貨色。
什麼是好貨色呢,就是那種品相不錯有研究價值的,比如古代大將軍的屍骨,某個高僧大德的屍骨,這種東西那些研究人員最愛,價格更是天價。
“行,小東你報個地址吧。”
我輩分比劉東高,電話里我讓他報了個地址就趕了過去。
城南老街164號,這是一家醫藥廠,等我趕到會議室的時候那裏已經有了好幾個人,劉東就在其中。
桌子上放着一具乾屍,只有一米二長度,看其樣子是個小孩的屍體,而且還穿着精緻的古代服飾,一看我就皺了皺眉頭,其實我是十分反感這種倒賣屍體骨骼的生意,奈何師傅逼我。
我臉色拉了下來,“劉東,不是給你說過不收屍體嗎,你瘋了。”
這不是我瞎說,我師傅的確有這樣的規定,不過…看錢,一般不碰這玩意兒,自從我接手后更是直接禁止了,沒想到今天碰上了。
“哥,這不一樣,這可是保存完好的千年古屍,據說開棺的時候屍體跟真人一樣,可是一接觸空氣就變成這樣了。”
劉東解釋了一句,臉上滿是雀躍,我一聽也明白了怎麼回事,這種特殊屍體我師傅偶爾也做的,特別是這種千年不腐的屍體在國外相當受歡迎,許多洋鬼子就喜歡研究這玩意兒,據說最高的價格賣出了一百萬美金的高價。
見此我也沉默了,雖然於心有些不忍但是也不好說,劉東見我不說話舔着臉說道,“哥,您給驗驗唄,看看行不?”
由不得他不上心,這樣一具屍體哪怕遭到破壞也值不少錢,如果交易順利他能拿到好幾萬的分成。
“好,那我就看看!”
我沉了沉聲,不好多說,又打量了站在旁邊的幾個陌生人,那幾個人一直沒說話,很面生,一見到我打量他們連忙對我笑了笑。
點點頭我走近桌上的童屍仔細打量,童屍身上有股難聞的味道,有藥水和一股腐朽的味道,很難聞。
先觀其一陽枕,後腦正中略平且狹窄,這是貧賤之相,首先排除這個男孩兒是王公貴族,那麼不是貴族又有誰會給一個普通男孩兒採用這樣的防腐技術,我很奇怪。
再觀其眉壽宮富隆,明顯不是早夭之相,那麼這個小孩肯定是枉死的,這可是人骨生意的大忌,不過已過千年再大的怨念也消失了。
我放下心戴着手套搬開了童屍的嘴,智齒還沒長,初步判定不超過十二歲。
心中有了結論,我剛想開口,突然感覺耳窩一涼,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再抬頭卻發現周圍的人都不見了,眼前出現了一條黑漆漆的巷道。
“咯噔”一下,我冷汗直冒,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我怎麼來到了一條巷子裏。
“不對,不對!”
“劉東…劉東,你在哪兒,你丫的別逗我。”
說實話我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兒,我感覺自己好像碰到事兒了。
“嗚…哈哈…。”
就在這時巷子前面傳來一陣孩童的笑聲,我有些驚慌的盯着前面,直到一個一臉蒼白的古代男孩兒出現在視野里。
一身青灰色的童裝,戴着頂鍋蓋帽,活脫脫的跟剛才桌子上看到的孩童穿着一樣。
“來呀,一起玩兒啊,別怕,我是阿森,你不認得我了?”
阿森?聽到這個名字我心裏生起一股熟悉感,那是我們村裡小時候的玩兒伴,我下意識就要走過去。
可就在這時胸口傳來一陣疼痛,我一下子驚醒,一掀開衣服竟然鮮血沁透了襯衣,那一尊師傅紋得獬豸神獸雙目焦黑一片。
“這是中邪了?”
獬豸通靈,必有妖邪,這是師傅叮囑我的,顧不得許多我連忙閉上眼睛大頌《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不知怎的,當沒念多久我就感覺心中一片空靈,恐懼減少,似乎靈魂重新掌控一般。
然後,一絲光照了進來,耳朵里出現了熟悉的聲音,眼前一道道模糊人影變得真實。
“哥,你怎麼了,你說話啊。”
視線里劉東焦急的搖着我的身體,我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