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為營 第九十八章 欺人太甚
“再不快點我都追不上你們了。”握了握陳玄的手,又拍了拍伍朝和李夷的肩膀,感覺好像有點是志同道合的老朋友一般。
“五公子。”易知南淡淡地瞥了小落一眼,朝昭棋行了行禮。
“有勞易公子處理那些事情了。”昭棋倒是客氣很。
易知南又朝小落瞥了一眼道,
“都是落兒姑娘的主意甚好。”
昭棋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此時此刻小落的心理都想罵人了,你們兩人大男人都在說我什麼事嗎?
下一站就是西境的西都城,離開京城的時候小落就聽母親說過,即使他們一行人與戍邊的劉將軍接到后,也是要隱名埋姓的,至少身份上是不能暴露的。
接連幾日易知南都跟在昭棋的身邊,兩人相談甚歡也不知道都聊些什麼。小落想聽又不好表現的太過明顯,只是找機會問問陳玄,
“他們倆都聊些什麼啊。”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卻實打實的關注語氣。
“去問他們啊。”陳玄才不會這麼蠢的上了她的當。
小落不悅地瞪了她一眼,真是好氣又無可奈何。
“落兒姑娘,這是易公子讓我給你的。”伍朝見倆人不說話,適時的走了過來。
小落接了過來,好傢夥他居然帶了一些罐頭之類的的吃的,難怪那次見到他說是自己帶了一些好東西過來。
就是這個?
可是他為什麼不直接給我呢?
小落看了看伍朝問道,
“他什麼時候給你的。”
伍朝撓了撓後腦勺,一臉沉思狀說,
“我也不記得了,說是讓我給你致歉的。”
可是你致歉了嗎?小落怒目圓瞪地看着他。
捧着這罐頭也是挺重的,小落把分了兩瓶給他們都嘗嘗,自己也留了兩瓶。
“我得感謝你,感謝你給我帶來好吃的。”小落假笑的樣子,兩個腮幫子鼓鼓的。
“可我看你這並不像是要感謝我的樣子。”易知南捉弄的地問道。
小落不語,駕馬前去。
什麼時候她居然被這兩瓶罐頭給打發了,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原諒了他的利用嗎?
又是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按着日子來算如果在京城,這個時節的晚上應該不會有這麼冷的。可是現在越往西就越冷,特別是晚上的冷風吹了進來,像是給人澆盆冷水似的,一直從頭涼到底。
今天已經是在寧夏等的第三日了,還不見有人過來接頭,昭棋都有點沒有耐心了。父皇說過自己出發當日就會發秘函給戍邊的劉弘劉將軍讓他秘密接洽。按着日子算,他應該早就安排人來這裏等着,沒道理到現在還沒有人過來啊。
“這個劉將軍原來就是西州王的部下。”易知南倒是知道些。
“我說過,我曾在西境呆過數十年。”易知南定定地說。
“可看你的年齡與我們也相差不了多少,你從小就是在西境長大的?”陳玄問道。
“慕容夫人沒有告訴你嗎?”易知南反問道。
是啊,要不是易知南的提醒,大家都忘記了陳玄,陳二公子的母親慕容夫人就是西涼國的慕容家族。
這一問把陳玄問懵了,他明顯沒有準備好有點結巴地說,
“我母親沒有跟我說過什麼,她的確......她的確是西涼慕容家族的,可當初嫁給我父親的時候便與家族斷了聯繫,斷了往來。”
說罷轉身看向昭棋道,
“五公子,這個您是知道的,皇上也是知道的。”
易知南手指磨擦着,他到是沒有想到慕容夫人嫁給相國是給皇室里備了案的。他還一直以為陳玄這趟跟過來是有自己的意圖的。
可是當初他求慕容夫人所自己安排在這一行人中,慕容夫人可是沒有半點猶豫的,莫非還有什麼事情是陳玄不知道的嗎?
“是的,我知道。”昭棋回應道,
“這跟劉將軍不過來有什麼關係嗎?”
“所是知道我們這裏有人身份不明,不敢過來吧。”易知南說出自己的顧慮。
“你說的是誰?”昭棋明知故問道,
“我堂堂皇子在這裏,他一個將軍還敢不放在眼裏?”說罷就像護犢子一樣站到小落的身邊。
易知南垂下眼眸。
“讓五皇子久等了實在是微臣的不是。”緩緩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經過歲月滄桑洗禮、飽經風霜的劉弘劉將軍。
眾人都微微見禮。
劉弘走了上前,直了直身子端正了肩膀,鄭重地行了一個大大的禮。
“老將軍不必多禮,將軍絨馬半生,為國征戰無數,辛苦有勞將軍半夜還過來。”五皇子把皇室中的惺惺作態發揮的極致。
兩人分主賓做下,五皇子居首坐,劉將軍於左首位坐下。
“秘函我都看過了,因為前幾日剛好交換軍回軍換防就擔誤了幾日。您也知道皇上特別是看中西涼國的態度,這不交換軍一回來我就仔細察問情況,趕緊寫好奏章交了上去,故而擔誤了幾日。”
“交換軍剛剛回去了?”昭棋有點訝然,算着日子本來想早點去西涼。這下看來又得等一個月了。
“是的,老朽想着五皇子在宮裏讀聖賢書,也知曉西涼國最近的一些資料。可必竟沒有出過遠門,對一些地形和當地的最新情況還不是很了解。所以就自作主張讓交換軍回去了,你看下你們下一批.......。”
劉弘說得情真意切的,好像一切都像是在為五皇子考慮。可到底這話在小落的感覺里就像是他在編網一般,然後中間留了一個大吭,等着五皇子跳進去。
“那不知道大人對我們有什麼安排?”強龍也壓不過頭蛇,雖說五皇子是堂堂皇子,可誰讓他這次做的事情不能以皇子的身份來做呢。這事可當真讓人覺得憋屈。
昭棋雖心中有點不平,可到底還是恭敬地問了問。
“如果五皇子不嫌棄的話,老臣在西都城的城南買了一處宅子,五皇子可以在那裏等着。”
“不是在你府里?”昭棋順着他的話問道,他可是以為劉將軍會把他安排在自己的府里呢。
“五皇子這是哪裏的話,你可貴為皇子哪能屈尊住到我府上,可是折煞老臣了。”劉弘一口茶還沒有喝下去,就起身道。
“不,不,不。一切都聽從劉將安的安排就是了。”看不出昭棋是真是假,反正他說出的話讓人挑不出毛病就是了。
兩人打了一會兒官僚話,劉弘就走了,留下一個據說明日就帶他們去城南的管家劉安。
小落不識得這劉將軍,只是聽到他在西境從一個千夫長一直干到這鎮守一方的將軍。只是當今聖上疑心,戍邊的將軍只管軍事,不能干政,且軍還要配合政,如此一來他手上能用的權力就節制了不少。
只是想想這人能在這西境這麼多年,想來必是知道自己一些事情的,譬如說當初的西州王。
小落那點小小的心思又開始活絡起來。
房間內,昭棋來回的鍍着步子,屋裏只有他和陳玄兩了。
“你說這個劉將軍是什麼意思?把我們放在城南,他是想幹什麼?”
陳玄低頭沒有說話,初來到這裏城南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他也不知道。
唯一知道那個地方的易知南住在另外的一個房間。
眼前的劉弘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臉孔,替生堂的常客。
半夜時分,眾人都睡了。易知南一行夜行衣跳到小落的房間,小落登時就醒了,
“你不是想知道你的身世嗎?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話音剛落,小落房間的亮幾處都亮了起來,屋內的四處站着人。
母親說過:最終他就敗在女人的手裏,這句話的確不假,帶着自己一線的內疚和憐憫,他被這夥人抓了個現形。易知南無聲地閉上了眼睛。
“你有什麼要說的嗎?”昭棋率先打破這個沉默。一種同行,他相信他初心並不是一個壞人,甚至是沒有任何的居心不良。
“我說過我是替生堂的堂主。”易知南都沒有多看小落一眼,轉身過去認真地說道。
“所以你當時就讓替生堂把那些大同商人的貨都收了?”一頭的疑問如同找到了答案一般豁然開朗,這事除了他還真沒有人能夠辦成。
“想來殿下也是那個時候起的疑心吧。”
“是的,但並不是全部。”昭棋也實誠。
易知南利落地放在得劍在桌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
“殿下可以西都城的城南那片地方是什麼地方嗎?”易知南反問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是知道的,對嗎?”
“那裏就是西都城繁華街市一道流膿的傷口,是高高在上的皇城裏的那一處老鼠洞。”
房間裏沒有一人出聲,只是微微的鼻息聲。
“我從小養在壽康宮,父親一直沒有讓我去過任何衙門理事。不要說遠在西境的官員,就是京城的官員也是聞其名不認其人。”昭棋身心俱疲般的坐了下來,
“所以劉弘劉將軍他想怎麼樣安排,或許父皇並沒有什麼意見。”
“可是您是為國而來,您是大華朝的萬民而來,難道就這樣算了嗎?”就連易知南也覺得這事安排的實在是太欠妥當了。
堂堂的皇子就這樣被一個將軍所欺,這個朝代還有希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