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麵館

哇，那個好好看，是怎麼做的？手好巧啊；哇，那個是什麼，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此時趙淺心裏的小人正興奮的叫喊道。

‘淺淺啊，這中間沒啥位置了，我們到街尾去看看吧！’

‘啊，哦，好的’。趙淺失神的答道。

直到被王梅拉着停了下來，趙淺才回過神。

只見此處零星的站着幾個人，面前或多或少的擺着一些東西，兩個買東西的婦人，時不時的東看看西瞧瞧，似乎都沒有合意的，走着走着停在了王梅的面前。此時王梅已經把布袋打開，露出了淺褐色的麵粉。

‘大姐，你這麵粉怎麼賣的？’身穿灰黑色襦裙的婦女問道。

‘今年新出的麵粉，兩文錢一斤’，趙梅細細的答道。

這時，灰黑色衣服旁邊身穿白色襦裙的婦人蹲下身，用手指捻了點麵粉放到鼻尖嗅了嗅。心裏滿意的想，是今年新出的麵粉。嘴上卻說道：‘都這個時辰了，這麵粉看着也不怎麼好，便宜點，三文錢兩斤如何？’灰黑色衣服的婦人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便宜點我們就都買了！

王梅下意識的搖頭道：‘不行’。

那兩個婦人聽聞，相視一眼，說道：‘那你好好考慮一下，我們先去買點其他東西，待會兒再過來。’說完便往前面走去。

趙淺雖然沒有做過生意，但是也知道那兩個婦人是想佔便宜。

‘娘親，剛才那兩個人說，還會回來，是篤定我們這麵粉賣不出去嗎？’趙淺好奇的問道。

王梅憂心的說道：‘今天我們的位置不好，在街尾處，一般的人都嫌太偏僻，不會往裏面走了，往裏面走的人，大多數是想撿便宜的或是前面買東西沒有買到的人。因為集市到時間就會關門，沒賣出的東西到時候很多人都會低價賣出去，不會把東西又背回去。集市臨關門時，人也少不到哪裏去。’

趙淺聽聞后，心下瞭然。一斤麵粉少半文錢的話，八十斤麵粉就要少四十文，王梅當然不會答應，特別是在家裏急需用錢的時候。

趙淺站在原地渡着步，邊走邊想，怎麼能夠早點賣完呢？賣完后，還要到藥鋪買葯。這時鼻尖嗅到了一絲香味，麵條的香味，裏面加了大骨，還有肉的味道，趙淺喉嚨不自覺的眼咽下了一口口水。等等，重點是麵條，麵館啊！啊，想到了·····

趙淺拉着王梅的手臂激動的說道：‘娘親，我們可以把麵粉背到麵館去問問啊，他們每天賣那麼多麵條，肯定是需要麵粉的。’

這···這能行嗎？王梅猶豫的問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往後面走的人越來越稀少，難道我們真的要低價賣出去嗎？趙淺一邊說一邊把背簍往自己的背上套。王梅聽后，覺得試試也好，萬一賣出去了呢，總比在這干站着好，就算沒賣掉也不損失什麼，只是多費一些力氣罷了！

趙淺一路上打聽了，這個集市上生意最好，規模最大的一家麵館，因為只有大點的麵館，才有可能把她們背上的麵粉買完。

還沒走進麵館，就聞到撲鼻而來的香味。趙淺竭力的抑制着口中的口水，實在是太誘人了！不行，堅持住，不能被誘惑。趙淺一邊給自己心裏做着建設，一邊慢慢的向櫃枱走去。

‘客官，吃點什麼？’還沒走到櫃枱，就被小二攔住了。看着一臉殷勤的小二，趙淺微微的笑了笑：‘小二哥，你們這裏收不收麵粉呢？’小二一聽連忙說道：‘收啊，剛才掌柜正說要出去買麵粉呢，你們可來的太及時了，掌柜的就在那邊，你們自己過去吧！’說罷，轉頭又招呼起了新進的客人。趙淺一聽，望向一臉驚喜的王梅，兩人快速的便往掌柜處走去。

‘掌柜的，請問你們收麵粉嗎？’趙淺墊着腳尖往櫃枱裏面望去，這個櫃枱太高，她太矮了還望不進去。王梅因為一臉的緊張，話都說不出來，所以只有自己上了。

櫃枱裏面的中年男子聽聞，唰的一下站了起來：‘怎麼，你們有麵粉?’

‘嗯，掌柜的可以先看看，再說價錢’。說罷，便把背上的背簍放了下來。

中年男子聽聞，走出櫃枱，用手指捻了捻，再用鼻子聞了聞，說道：‘嗯，是今年的新麵粉，按照市價，兩文一斤如何？’

趙淺壓抑着心裏的激動，鎮定的說道：‘好，掌柜的爽快，我們就把麵粉賣給您了。’

中年男子望着眼前還在他胸口的小姑娘，心中頗為欣賞，但礙於男女有別，臉上一點沒有顯露出來。說道：‘免貴姓曹，姑娘稱呼我為曹掌柜即可。’

‘好的。’曹掌柜，我們這裏共有八十斤，需要再稱稱嗎？趙淺微笑的問道。

‘小李子，過來把這麵粉拿去后廚過過重量。’還在招呼客人的小李子，聽見掌柜的喊聲，一溜煙的就跑了過來，對着趙淺母女笑了笑，便拎着麵粉往後廚跑去。這位儼然就是剛才招呼她們母女的那個小二哥，真是利落，看的趙淺目瞪口呆的。

還沒感嘆完，小李子又一陣風似的飄了過來。掌柜的，八十斤足足的，一兩不多，一兩不少。曹掌柜聽聞，滿意的點點頭：‘好了，我知曉了，你去忙吧！’話落，小李子便一溜煙的又跑去招呼客人了。看的趙淺直呼人才，放在現代的話，就這口才和利落勁，絕對是金牌銷售往上的。

曹掌柜走進櫃枱，拿着算盤一陣噼里啪啦的算了起來。不多時，拿着一串銅錢便走了出來：‘姑娘，這是一百六十文錢，’說完，便遞給了趙淺。絲毫忘記了王梅這麼一個大人在旁邊，因為王梅從開始就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所以自然而然被曹掌柜忽略了！

趙淺接過沉甸甸的銅錢，滿心的歡喜：‘既如此，那我們母女二人就告辭了。’

‘好的，以後還賣麵粉的話盡可上我這裏來，’曹掌柜由衷道。

趙淺聽聞，覺得這個曹掌柜，是個值得相交的人，以後不賣麵粉還可以賣其他東西給他啊！隨即笑着答道：‘好呀，’然後拉着一臉懵懵的王梅走出了麵館。曹掌柜望着遠去的母女二人，好笑的搖了搖頭，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膽大利落的姑娘。

王梅走在路上還有點不相信，就這麼快就賣出去了？可是懷裏沉甸甸的銅錢告訴她，是真的。心裏不由得，暗暗感嘆自家閨女聰明。

母女二人到集市買了些鹽巴，路過豬肉攤的時候，看見地上的框裏有幾根大骨頭，上面的肉被剃得乾乾淨淨，所以顯得骨頭特別白。旁邊還有些豬下水，散發著陣陣的臭味。

這個朝代都是肥肉比瘦肉貴，因為肥肉不僅比瘦肉養人，還能夠熬油。除了貴族和有錢人喜歡吃一些瘦肉外，一般的老百姓買肥肉的時候多，吃了油身體才有力氣幹活不是。像植物油這些，目前為止只在上層社會使用，平民百姓是用不起的，所以這是為什麼肥肉的價格，要比瘦肉的價格貴一半的原因。

王梅看見趙淺停在了豬肉攤前，想着家裏的孩子們，心裏糾結了下，還是豁了出去；‘老闆，稱一斤肥肉。’

趙淺聽聞，連忙阻止。如果沒記錯的話，肥肉十文一斤，瘦肉五文一斤，排骨二文一斤，而那些豬下水一般都是買不起肉的人買的，因為味道腥臭，一文錢一堆，大骨是白送都沒有人要的那種。思量過後說道；‘老闆，肥肉半斤，排骨兩斤，把豬下水也給我裝上吧，旁邊那幾根大骨頭一起。’

‘好勒，’老闆像是生怕她反悔似的，手上快速的切了起來。王梅見此，拉拉旁邊趙淺，似是不解趙淺買一堆沒啥肉的排骨和豬下水幹嘛。排骨就算了，好歹上面還有一口肉，那豬下水那味道，自從以前她買過一次后就再也沒有買過了。那玩意煮好后，吃在嘴巴裏面腥臭腥臭的，她是寧願吃野菜也不想吃那豬下水了。

趙淺回以一笑，拍拍她的手也不說話。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老闆已經用大葉子把東西全部包好了。王梅看見后，想說的話吞回了喉嚨。罷了，她是沒吃過這豬下水的味道，等她嘗過後，以後定然不會再買的。王梅把東西裝進她的背簍后，就拉着趙淺出了集市往西邊走去。

西邊的街道和東邊完全不一樣，來來往往的人，大多數穿着上就要比東邊的好一些，偶爾還能看見馬車往身邊經過，這又讓趙淺開了一次眼界。機械的跟着王梅往前走，直到停下來，才收回打量的眼神。

抬頭望去，只見匾額上有三個字，和之前看見的那塊石碑上面的其中兩個字是一樣的，如果這字體和秦朝的小篆是一體的話，那這上面應該就是‘回春堂。’裏面看病的人井然有序的排着隊，而抓藥的到另一邊排隊，桌邊坐着一位頭髮花白的大夫，根據藥方，詢問過後增加或減少葯的用量。

趙淺四處打量着，忽然目光定格在了一處······